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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頁(第1頁)

&ldo;大帥找我?&rdo;李謹言從報紙後擡起頭,&ldo;說了是什麼事嗎?&rdo;丫頭搖頭。李謹言放下報紙,起身去了樓大帥的書房。看到站在書房裡的潘廣興還有另外幾個人,李謹言心下一動,挑起了一邊的眉頭。樓大帥坐在椅子上,一身軍裝,看他的表情,李謹言實在猜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氣。&ldo;兒媳婦,來了,快坐下。&rdo;聽到樓大帥的稱呼,李謹言嘴角一抽,好吧,媳婦就媳婦,反正隻是個稱呼而已。等李謹言坐下,樓大帥一擺手,&ldo;皂廠那件事我知道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追究,我卻不能當看不到。我樓盛豐生平最恨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數典忘祖,一種就是吃裡爬外!&rdo;從李謹言的角度,可以看到,潘廣興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ldo;潘廣興,我兒媳婦之前給你指了一條活路,可你怎麼做的,恩?當我樓盛豐是個傻子!說我兒媳婦處事不公?我x你八輩子祖宗!&rdo;李謹言詫異的看向潘廣興。潘廣興的腿開始發抖,臉色已經變成了一片死灰。樓大帥接着說道:&ldo;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都聽仔細了,我兒子的媳婦,是我樓家的人!樓家,将來就是我兒子和我兒媳婦的!誰再敢在私底下說三道四,可别怪我樓盛豐不講情面!&rdo;除了潘廣興,另外幾個人的臉色也變了。李謹言後來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樓大帥的心腹幕僚。潘廣興之前曾經找了他們,想給自己和小舅子說情。&ldo;好了,人都到齊了,該辦的事就得快點辦了。&rdo;書房的門再次打開,大帥府的警衛,押着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走了進來。青年見到潘廣興,大聲叫着:&ldo;姐夫,救救我!&rdo;潘廣興動了動嘴唇,看向樓大帥,表情帶着祈求。樓大帥卻看向李謹言:&ldo;兒媳婦,你說這人該怎麼處置?&rdo;李謹言有些詫異,沒想到樓大帥會問他。畢竟,潘廣興是樓大帥手底下的人,他當初沒有繼續追究,就是顧忌這點。越俎代庖,是很招上位者忌諱的。&ldo;這件事,還是大帥做主吧。&rdo;&ldo;我做主?&rdo;樓大帥嘿嘿冷笑一聲:&ldo;我做主,既然他爪子不老實,那就把他爪子給剁了吧。&rdo;那青年聽到樓大帥的話,頓時抖如篩糠,直接暈了過去。潘廣興似乎想求情,卻被他身邊的人拉了一下,那人朝潘廣興搖搖頭,做了一個嘴型,意思應該是:&ldo;想想你兒子。&rdo;潘廣興神色一變,一個字都沒再說出口。樓大帥也沒等其他人說話,直接讓人把青年拖了出去,經過這件事,潘廣興不可能再擔任皂廠經理了,樓大帥直接把皂廠交給了李謹言。&ldo;給我?&rdo;&ldo;給你。&rdo;樓大帥摸了摸光頭,&ldo;樓家的生意,還得交在樓家人自己手裡。兒媳婦啊,以後要是再有那不幹人事的,你就直接拿槍崩了,甭管是誰。&rdo;聽了這話,李謹言愣了半晌,樓大帥卻哈哈笑道:&ldo;明天那混小子就回來了,要是知道有人給他媳婦氣受,準得宰了那些王八犢子!&rdo;李謹言:&ldo;……&rdo;潘廣興帶着被砍掉雙手的小舅子回到家裡,潘夫人哭得幾次背過氣去。潘廣興拉着潘夫人,勸了幾句:&ldo;你記着他是你弟弟,他可想着你是他姐?我是他姐夫?要不是大帥留情,咱們一家都得搭進去!想想早些年被大帥處置的那些人,咱們兒子可還在少帥手底下當兵呢!&rdo;潘夫人抽噎了半晌,終于不再哭了,弟弟再親,也越不過兒子去。想起自己的兒子可能因為這件事被影響,對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弟弟,也升起了一股怨氣。公曆1912年2月10日,在滿洲裡打了勝仗的北六省軍隊,終于陸續返回了駐地。樓逍的獨立團剛下火車,就被來迎接的關北城各界人士堵住了,走出火車站,沿途都有百姓站在路旁迎接。喧嚣的聲音,爆竹聲,一直持續到軍隊入城。李謹言看着風塵仆仆的樓逍,突然有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直到樓逍下馬,幾步走到他面前,單手撫上他的臉頰。低沉的仿佛還帶着硝煙的聲音傳進了李謹言的耳朵:&ldo;我回來了。&rdo;李謹言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大帥府的慶功宴開到很晚,敬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樓大帥似乎有些喝高了,紅着臉膛,大笑着道:&ldo;你們這幫癟獨子!把我兒子灌醉了,他還怎麼回去抱媳婦!&rdo;這番話一出,哄堂大笑。老兵痞子們大聲叫好,軍政府裡的文官們大部分也都喝多了,被兵痞子們一拐帶,也開始鬧了起來,隻不過,比起這群大老粗,他們就顯得斯文多了。什麼紅酥手,什麼春宵一刻,連錦被春秋都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出自哪個典故,八成是胡謅的。李謹言給鬧了個大紅臉。就算臉皮再厚,被人這麼鬧,也沒有臉不紅的。倒是樓少帥面無表情,依舊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直到衆人鬧得實在不像話,連樓夫人和一群官夫人在内堂都聽到了,覺得實在是有些過了,才派丫頭出來給大帥傳個話:&ldo;差不多就行了,别太過了,不像話。&rdo;樓大帥摸摸光頭,知道樓夫人這是有些生氣了,仔細想想,他們在軍中是随意慣了,開口黃腔閉口罵娘,今天一高興,就把什麼顧忌都抛到腦後了。也的确是有些不像話。不過,他手下這幫老兄弟,也隻有對親近的人才會這麼放肆,看來,混小子在滿洲裡的這番動作,到底是入了他們的眼。至于徹底心服……反正日子還長着呢!太座的命令也不能不聽,樓大帥一拍桌子:&ldo;差不多就行了啊!小心我兒子急眼了,帶着兵拆你們房子去!&rdo;衆人一哽,有沒有這麼不講理的?還不是大帥先開口,他們才附和的嗎?這時,樓少帥騰地站起身,一把握住李謹言的手腕,轉身就走。大堂裡頓時一靜,樓大帥也愣了一下。&ldo;少帥?&rdo;李謹言也有些吃驚。衆人也沒惡意,隻是開幾句玩笑罷了,臉紅一會也就算了,按理說,樓少帥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啊?樓少帥腳步一頓,幹脆彎腰,直接把李謹言扛在了肩膀上,大步離開。大堂裡又靜了幾秒,随即一陣大笑,衆人又拍桌子又跺腳,險些把屋頂掀開。樓大帥邊笑邊罵:&ldo;這混小子,真是夠猴急的!&rdo;錢伯喜在一旁湊趣:&ldo;大帥,想當年,咱們年輕時,每次從戰場下來,不也是一心想着往婆娘被窩裡鑽嗎?&rdo;&ldo;你這老小子,就不能說句正經話!&rdo;樓大帥眼睛一瞪,錢伯喜卻滾刀肉似的,絲毫不懼,一副笑嘻嘻的樣子:&ldo;大帥,少帥這次可是繳獲了不少老毛子的好東西,就老毛子的水連珠,不下兩千杆,還有不少山炮和野炮。您看,一師這次損失不小,是不是……&rdo;錢伯喜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杜豫章打斷了:&ldo;老錢,你這話不厚道啊!就你們一師損失大?打老毛子的時候,我們二師也沒躲在後邊睡大覺!大帥,你可不能光聽錢伯喜這老小子的!&rdo;兩位師長一開腔,衆人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戰場的繳獲上。軍官們都說,之前運到滿洲裡的那批軍火他們可是都看到了,好家夥,光是150重炮就四門!120重炮也有八門!更不用說75口徑的克虜伯山炮了,連步槍子彈都是正宗的德國貨!&ldo;這麼多好東西不夠你們分的?還惦記着這點繳獲,真是屬貔貅的,光吃不拉!&rdo;錢伯喜和杜豫章都是有苦難言,是,這些東西是給他們分了不少,卻不是白給的。給東西前,少帥說得清楚明白:&ldo;要東西,拿人來換。&rdo;為了幾門炮,他們連師屬特務營的營長都給換去了,結果那些王八犢子,聽到要去少帥的獨立團,樂得直蹦高,一點都不把老長官的黑臉當回事。錢伯喜氣得直接踢了那個前特務營的營長一腳,那混蛋還死皮賴臉的說:&ldo;師座,兄弟幾個能給您換幾門重炮,也算是為師裡鞠躬盡瘁,錢債肉償了!&rdo;錢伯喜是氣也不是樂也不是,隻能罵了一句:&ldo;t的難怪别人都說,咱們一師别的不多,就滾刀肉多!&rdo;事後,錢伯喜和杜豫章一合計,少帥這麼挖人,八成是獨立團馬上要升建制了,不說旅,直接擴編成一個師都有可能。樓少帥的能力,他們在滿洲裡一戰中也看到了,有這樣的繼承人,當真是大帥之幸,也是他們這幫跟着樓家的人,最該慶幸的。想想河南的袁寶珊,六個兒子,山西閻淮玉,三個兒子,青海的馬慶瑞更不得了,整整十一個,都夠一個步兵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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