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化氣罐子擱外面。突然想起,進來前,她好像還沒開液化氣。水,噴灑在手上,卻是暖暖的。怔然,望向門外,視線被阻隔。她沒想到的,他卻替她想到了。胡亂沖洗了一下,把濕潤的發盤了髻盤在頭上。咬唇,微開了門,小腦袋探了出去。&ldo;顧夜白。&rdo;微微急促的是他的腳步聲,他似乎是從房間走出。很快,他出現在外面的廊道上。悠言一呆,該死,他沒帶眼鏡。這男人的容貌,真的帥呆酷斃了。&ldo;你眼鏡帶上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很困擾。&rdo;脫口而出。顧夜白一怔,随即揚眉輕笑。這種沒頭沒腦的話,估計就隻有這女人能說出口了。浴室裡,熱氣蒸騰,她微微露出的肩,瑩白無暇,她的臉,紅潤水澤。她的唇開阖間,眩了誰的目。&ldo;什麼事。&rdo;斂了心神,淡淡道。&ldo;那個,我沒有毛巾。。。。。。&rdo;她瞟了他一眼,低了頭,像做錯事的小孩。&ldo;用我的吧。&rdo;他輕聲道,說出了口,心神又是微微一蕩。悠言臉一紅,道:&ldo;謝謝。&rdo;腦袋,倏地縮回去。合上門,心跳,還是急了。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唇。完蛋了。從架子上扯下他的毛巾,再次,心跳如雷。真的,完蛋了。顔色的比例不對,重了。捏了捏鼻梁,顧夜白苦笑。竟然無法集中精神,這是明天要交的稿子。雜志社那邊,他從來沒有試過拖稿。要為她破了這個例?留下她,果然是個錯誤。低低的,冒冒失失的聲音再次從浴室傳來。立刻站起。他這是怎麼了?像個毛躁的少年?皺眉。重新坐下,凝神,認真調了顔色。那女人的聲音,隻當做沒聽見。悠言轉了轉眼珠,喊了數聲,沒人理會。好吧。不是她沒有征求他的意見,他不至于那麼小氣吧?咬咬唇,把架子上那套衣服拿下來。寬大的t恤,還有寬松的休閑長褲。他的衣服。廳裡,那人的背影專注。畫架上的畫,很美。嗯,他的畫,總是很美。腦袋,湊到他的肩上,細細去看他的畫。幽幽的清香,肩上一涼。她來了。微歎一聲,顧夜白轉過身,卻瞬間怔住。小小的她,裹在他的衣服裡,那是他的家居服。那t恤,對她來說,是過于寬大了,她的肩就這樣一點點露了出來。濕漉漉的長發散了一肩,水滴,泫然。好不容易聚集的神思,再次被她打散。苦笑。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她,有教他想抱進懷裡的沖動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遞給她。&ldo;穿上。&rdo;悠言一怔,點點頭,乖乖套上,估摸他是怕她着涼了,心裡甜滋滋的,又湊到他旁邊去看他的畫。&ldo;言,對于這個,你似乎懂得不少。上次,你手裡的顔料,市面并不多見。&rdo;他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她卻幾乎被他吓出心髒病來。這男人,什麼眼睛,這麼辣。死于心髒病的母親遲筝,生前是名盛一時的畫者。她是自小便跟着學畫。隻是,不能讓他知道。這個犀利的男人,會猜出她的病。&ldo;我隻會看一點,不會畫。我爸有個朋友,是名家呢。假期到那伯伯家玩,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顔料,好像不是一般的水粉水彩,看着好玩,就問他要了。&rdo;擡頭,對他調皮一笑。心裡一動,小指在調盤裡蘸了顔色,便往他臉上抹去。顧夜白挑眉,反手握住她的手,微一用力,把她抱進懷裡。第三十四話是誰壞了好事?五指輕扣,那顔料便抹到她的小臉上。悠言氣煞,拿臉去蹭他。&ldo;言,這轉移視線的方法有待改進,嗯,知道沒有?&rdo;悠言一呆,黑線。帶點邪魅的話語,俊美的臉,瞳,黑如墨。心跳,又漏一拍。眼珠一轉,咬唇小聲道,&ldo;這樣呢?&rdo;唇,湊到他嘴邊,輕輕吻了一下。趕緊低下頭,心跳,繼續如雷。美人在前,她還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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