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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剛要轉身，突然手腕被拉住。下一刻，她已經被程少臣拉進懷裡，而他的唇也同時覆過來。她反射性地掙紮了一下，卻被抱得更緊。他的唇微涼，掌心卻很熱，溫度透過她腰間的衣料滲入皮膚，她覺得身體的那一部分已經汗濕。程少臣吻得極有技巧，并沒有用力，但她覺得不能呼吸，怎樣都無法避開他的唇，而她的腳穿高跟鞋太久便痛得厲害，幾乎站不穩，整個人的重量都被他撐住。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她，似乎在注視着她。沈安若匆匆地轉身跑進單元門裡，連頭都沒敢回。她不想看到他此刻的眼神，怕自己又要被笑話。沈安若回家後發了一會兒呆，他終于要将自己當成獵物了麼。她猜不透程少臣的動機，覺得頭痛，索性把所有念頭都擠出腦子。睡覺前她吞下兩片安眠藥，一切等醒了之後再說。第二天是周日，程少臣并沒打電話給她。到了晚上，沈安若在稍稍緊張的情緒中緩和下來，決定把前一晚的事歸于他的惡質玩笑，并開始頭痛如何将那隻甚是昂貴的手镯體面地送還給他，而不至于傷了兩人的和氣。結果周一上午，她剛開完會回到座位上，便接了值班室的電話：&ldo;沈小姐，有您的東西，請查收簽字。&rdo;&ldo;我這裡有些事情，請你們幫我代簽就好。&rdo;&ldo;沈小姐，您還是自己來一下比較好。&rdo;她匆匆趕到公司的門口，見快遞公司的車正停在門口，遞送員看見她便笑得有些奇怪：&ldo;沈小姐，有位程先生送給您的花，請問我該幫您送到哪裡去。&rdo;沈安若詫異了一秒鐘，待遞送員打開車廂，她終于明白他那的暖昧的眼神所為何來，車廂裡竟堆滿了香槟色的玫瑰，密密乍乍地排列在精緻的正方形木盒裡，分明是個小型的花圃。&ldo;一共999朵，沈小姐，請您在這邊簽字。&rdo;值班室裡的小妹已經滿眼紅心：&ldo;沈小姐，好浪漫喔。&rdo;沈安若不但沒感動，反倒氣不打一處來，立即撥了電話過去：&ldo;程少臣，你有錢很了不起啊。&rdo;她說完便有些後悔。她一向不是這樣無禮又易怒的人，而程少臣似乎又特别喜歡看她惱火的樣子，通常她越不高興他就笑得越開心，這次又要如他的願了。果然程少臣的笑在電話裡都聽得分明：&ldo;我希望那些花可以代我表達我真心的程度。沈安若，我很認真地希望你做我女朋友。我們相處得還不錯，不是嗎？&rdo;沈安若有些咬牙切齒，偏偏倪董事長的車正好從外面開進來，經過門口時停了下來。倪董按下車窗，探頭看一眼：&ldo;咦，安若，這幾天公司有什麼活動嗎？訂這麼多的花。&rdo;&ldo;倪董，有個朋友為慶祝開業，送我們企業女員工玫瑰花作禮物。&rdo;&ldo;這麼有心？&rdo;&ldo;嗳，是啊。&rdo;沈安若等倪董的車走遠，吩咐一下值班室小妹：&ldo;幫我把花拿出來，下班時給每位女員工分一枝。&rdo;她突然覺得解氣了很多。再沒人提及關于&ldo;追求&rdo;這個字眼，隻是二人很快恢複了以往相處愉快的飯友關系。通常都是程少臣打電話給她，起初仍是周末，後來工作日裡他也将電話打來：&ldo;我正好在新區辦些事情，中午出來陪我吃頓飯吧。&rdo;或者&ldo;中心區新開了一家革命老區主題飯店，你若沒别的安排晚上我去接你。&rdo;有次中午他找她出來吃飯，沈安若要去肯德基，結果程少臣拒絕去排隊買餐，紳士風度也不顧，又挑三挑四，說是垃圾食品，最後隻就着一份咖啡吞了一份米飯，沈安若看得很想吐血。他們以前都隻在周末才會通電話，目的隻一個，确認約會内容。現在很晚的時候，沈安若都準備睡了，也會突然接到程少臣的電話，聲音裡醉意薰然：&ldo;你有沒有想念我？&rdo;有時候也說：&ldo;嗳，我突然很想見到你。&rdo;沈安若通常回答&ldo;太忙，沒時間想你。&rdo;或者&ldo;我想你做什麼？&rdo;後一句話，索性回他&ldo;無聊&rdo;。程少臣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道句&ldo;晚安&rdo;便挂了電話。被人搶白了還那樣開心，沈安若覺得他有時候真是特别的無聊。他們的相處也未見更親密，告别時程少臣會加一個離别吻而已，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的相敬如賓，不過也是敷敷衍衍，有時落在眉心，有時在耳畔，有時在唇角，很有随機性，他再也沒有像那晚那樣專注地吻過她。沈安若反正無所謂，也不會主動去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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