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與不鬥,争或不争,往往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
後宮,一個充滿隐秘而緻命鬥争的地方,所有人,是無法做到獨善其身的。
燕燕不想鬥,但是卻有人把她拉了下來。
皇後身體痊愈後,自然要收回燕燕代掌後宮的權力。
燕燕自然是清楚的,她也沒有給皇後挑她不是的機會,直接在請安時,連同賬本送了一起送了過來。
燕燕的主動,堵得皇後是啞口無言。她還想用燕燕貪戀宮權,不肯放手來說事呢。
于是,她不拿宮權說事,重提皇上恩寵。
“貴妃如今身為衆妃之首,應當作為衆位嫔妃的表率勸誡皇上,六宮和睦、雨露均沾才是最重要的。”皇後看着燕燕,臉上帶着特别端莊的笑容。
“妾覺得皇後娘娘可以跟皇上說,畢竟妾隻是貴妃,妾說的話,皇上未必會聽呢。若是因此惹皇上不快,那将來妾與常溆豈不是不受待見,受盡欺負?”燕燕說着,面帶哀愁,手帕擦拭着眼角。
燕燕的話,讓恭妃忍不住生氣。因為她跟朱常洛母子二人,就是不受待見,受盡欺負。
貴妃這話是在映射她嗎?
“恭妃瞪我做什麼?我說什麼話讓你生氣了?”燕燕轉頭就看到恭妃瞪她的模樣,立馬開口問道,連恭妃收回怒氣的機會都沒有。
“我……我方才眼睛有些不太舒服。”恭妃半天找了這麼一個借口。
“眼睛不太舒服?是累着了,還是犯了困了?”燕燕疑問道。
“昨日照顧常洛太晚,所以沒有睡好。”
“恭妃照顧皇長子确實辛苦,隻是你眼睛不舒服,也不要朝我擠眉弄眼啊,我會誤會的。”燕燕笑了笑說道,“畢竟我是出了名的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貴妃,不過隻是巧合而已,你何必這麼當真呢?”皇後幫恭妃講話。
“既然這樣,恭妃往後眼睛不舒服了,就看着皇後娘娘吧,皇後娘娘菩薩心腸,一定不會怪罪你的。”
“這樣冒犯了皇後,妾不敢。”恭妃低頭說道。
“怎麼,對皇後娘娘就是冒犯,對我就是巧合了?”燕燕冷笑了一聲,“都說恭妃是最懂禮之人,看來這懂禮隻是對皇後娘娘啊,我這個貴妃顯然是配不上的。”
“貴妃娘娘言重了,妾不敢。”恭妃感覺後背越來越僵,貴妃是得理不饒人了。
“貴妃何必這咄咄逼人呢,恭妃也并非有心,你就寬宏大量一些又何妨?”皇後看着恭妃徹底敗下了陣,就一副和事佬一樣寬容地說道。
“也好,既然皇後娘娘這麼說了,我也不多做追究,恭妃給我道個歉,就當過去了,不難吧?”燕燕看着恭妃,帶着上位者的壓迫感。明明是平視于她的,恭妃卻能感覺到燕燕是帶着幾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燕燕跟朱翊鈞久了,自然學會朱翊鈞的一些處事方式。
朱翊鈞就是這樣,輕輕松松地坐在椅子上,甚至嘴角含着微笑,但他就能威懾到讓他不快的官員,眼中閃過不經意間的輕蔑與嘲諷。
“是妾的不是,請貴妃娘娘勿怪罪。”恭妃不得已起身,向燕燕福身行了一禮。
“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恭妃也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畢竟我心眼小,容易誤會。”燕燕看似大度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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