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的夜晚,愈夜愈安靜,是喧嚣都市中難以享受的甯靜。他們遲遲沒有睡,而是坐在陽台上靜聽風語葉聲。朱璧半個身子趴在欄杆上,尖尖下颔擱在手背,閉上眼睛深呼吸着山林獨有的清新空氣。聞江潮在一旁含笑問:“很喜歡這裡是嗎?”她睜開眼睛點點頭:“嗯,沒想到香山這麼美。以前一直沒有來,真是太辜負它的美景了。”“你這麼喜歡香山的秋色,那我們十月下旬和十一月中旬還來,再賞兩回紅葉,把欣賞紅葉的三個階段都賞上一遍。”“怎麼欣賞紅葉還有三個階段嗎?”“當然,現在我們來得早,紅葉還是變色初期,紅得還不夠豔。等到十月再來,那時滿山紅葉紅透,可以欣賞層林盡染的變色全盛期。十一月中旬再來時可以欣賞萬葉飄丹的最後盛況,那時香山的紅葉開始落葉,随風飄散,有如落英缤紛,美不勝收。”朱璧聽得不勝向往,霜葉紅于二月花,古詩詞中記載的如畫美景,她一直以為隻是詩人筆下的美化。這次的香山之行,才明白大自然的美景天成,縱有春風詞筆都難以詳盡形容,根本不再需要什麼詞藻美化。而她所看到的香山紅葉還隻是變色初期,全盛期的紅葉層林盡染萬山紅遍時,還不知是怎樣美不勝收的一幅畫卷。“聽你說得這麼美,恨不得馬上就是紅葉的變色全盛期。”“不要着急,紅葉的美一定要經霜,隻有寒霜染過的葉才會紅得鮮豔紅得透。就像梅花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撲鼻香一樣。”“是啊,大多數植物都在春夏時節展示它們的美麗。偏偏菊花、梅花、還有紅葉,卻要在秋冬時節經霜傲雪後才煥發它們最美的時刻。很有一派不經風雨不見彩虹的哲理意味呢。”“朱璧,你也可以做一枚經霜的紅葉、或是一朵傲雪的梅花。”很輕很輕的一句話,但話中蘊含的深意,讓朱璧微微一震。下意識地,她扭過頭看向聞江潮,他正凝視着她。四周山色黯黯有如淡墨暈染,他的眼睛卻像夜空中的星子般格外明亮。近在咫尺的倆倆相望,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那聲音輕而靜,越來越清晰地落入耳——是他一點一點地、越來越近地朝她靠近。朱璧的心忽然突突直跳,有些急、有些亂,還有些慌與怕。對于與異性的接觸,她本能地心生恐慌,瑟縮着地後退了一下。聞江潮伸出一隻手,溫柔地繞過她的肩,輕輕攬住她。身上溫暖的體溫,隔着衣服傳遞給她絲絲暖意。他的溫柔與溫暖,讓她沒有再逃避。輕輕閉上眼睛,她顫抖着感覺到他的唇在若有若無地靠近。輕如雪融般的吻,微微一觸,又一觸,唇上瞬間的微溫與柔軟,幻覺似的唇唇相印。并不熱烈、卻溫暖纏綿的吻;無關□□、不含□□的吻;讓最初本能地僵直身子的她,漸漸地完全放松,溫順地偎在他的臂彎中,任一個又一個吻如細雨般輕緩落下……身與心都完全松馳後,她安心地蜷在他的懷抱中,不知不覺睡着了,皎白的面孔如星光下一朵斜倚的白蓮。他本想抱她進屋去睡,又怕她還沒睡熟,一動會驚擾到她的好夢,就先安靜地抱着她,承受她的重量直到身體微微發麻。月亮高高地站在林梢上,像又大又圓的一張鵝黃笑臉。遠遠近近的山林中,無數枝葉在夜風中簌簌輕響,像響着一陣又一陣輕柔的笑聲。這明月,這香山,這秋葉,這晚風,似乎都在為一對有情人開懷而笑。清晨,陽光溫柔地透過窗簾,一線澄金光芒如透明蜜汁似的流進房間,空氣中仿佛都溢滿一種蜜甜的味道。朱璧睜開眼睛時,另一張床上的聞江潮還在熟睡中。眼睛輕輕閉合着,濃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兩弧淺淺陰影。側臉的輪廓很好看,一頭天然鬈發睡得亂亂的,像一朵黑菊花覆在額前。蜷成一團的睡姿像個孩子,讓她看了不禁要微笑。她微笑的同時,他也在睡夢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微笑,不知是否在做一個美夢的緣故。夢中的微笑,很單純很幹淨很美好,仿佛孩童般純真無邪的笑。那一刻她的心仿佛整個被融化了,情不自禁地,她踮手踮腳下床走過去,俯在床邊很輕很輕地吻了他一下。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地親近與親吻一個男人。與異性的親密接觸,在她十六歲那年的深秋雨夜後,原本一直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想要躲開與抗拒的行為。離開香山時,朱璧走得依依不舍。不舍的當然不僅僅是香山的美景,還有更多内心世界中隻能意會不能言說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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