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望面上登時就飛起了紅暈,慌忙撇開視線去,葉紹卿笑着朝同一邊移過去身子,仍舊牢牢捉住他的視線。沈寄望正要講話,阿柒從院外小跑進來,附到葉紹卿耳邊通報。葉紹卿站起來,拍拍沈寄望肩膀,“你且安心,哥哥幾日後再來看你。”“紹卿哥……”“有個急性子霸了我的會客堂要見我,我可不敢怠慢。”葉紹卿沖沈寄望擠擠眼睛,“你隻便記住,我站你這頭。”葉紹卿入得府中,便見一人負手立在院内,盯着石壁上的浮雕靜默不語。他面上冷淡,眉間蓄着隐隐怒氣,正是張卓然。“卓然。”葉紹卿早已明晰他此訪為何,不慌不忙地出聲喚他。張卓然聞聲轉頭,即刻提步朝他迎面走來。他這麼一動,葉紹卿便也看見他身後堂中,一人同時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竟然是宋景儀。白袍墨衫,玉冠鴉發。他看着葉紹卿,竟然如同那日慶功宴上初見一般,淡笑着行了個禮。就好似這數月的牽扯糾葛,隻是葉紹卿臆想的虛境,丁點兒痕迹都沒落下。葉紹卿見他這一笑一揖,都要疑心這宋景儀不是大病初愈,而是失了記憶。葉紹卿盯着宋景儀發愣之時,張卓然已經立到他跟前,興師問罪,“為何不勸?”葉紹卿才看向他,張卓然身量颀長,葉紹卿退了一步才好說話,“我……”他心緒已亂,一時辯解不及,隻是咬了牙,壓低聲音反問,“你與他同來是何意?”張卓然面上巋然不動,隻是冷冷盯他。葉紹卿無法,歎了口氣,“陛下要沈家,也要你。”張卓然眼眸微張,許久,竟是半嘲半怒地哼了一聲,甩袖轉身,“進屋說。”葉紹卿這才有些啞然失笑,張贊這脾性,真是反客為主,叫人奈何不得。“……景儀。”葉紹卿扯出笑容。“叨擾了。”宋景儀點點頭。張卓然看他這二人生分的禮數,眉頭輕蹙,沒有說話。宋景儀和張卓然都是沉靜寡語之人,周身清簡,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氣,隻不過一人低斂謙淡,一人高漠冷清。這麼站在一塊,倒是讓葉紹卿背脊有些發涼。葉紹卿看這眼前本該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人,心中有了數種猜想,哪一種都叫他焦頭爛額。果然,張卓然并不多等,率先開口,“贊性涼薄,不喜虛文浮禮,是以身邊以友相稱者,寥寥而已。”“我與紹卿相識數年,與景儀相識數月,然我最善識人,一日即可知此人值深交否,因此今日你二人與我同桌,便是我極信任交心與你們的。”葉紹卿知曉張卓然并不是會明言此語之人,他一雙眼睛最是刁鑽,常将人看得通透,因而眼光甚高,不輕易與人來往。便如他們之中羅仲清,雖知書達禮,也屬身正品端,然性格過于圓滑了些,難聽些說便也能按個長袖善舞的名頭,葉紹卿心裡清明,張卓然并不喜他。而宋景儀回京不過數月,不知他二人何時竟也有了來往,張卓然竟還極賞識他。葉紹卿心裡訝異,還略略吃味,擡頭掃了宋景儀一眼,他安然望着張卓然,似在認真傾聽。“你二人既為人臣,忠于君便是本分,接下來的話,你們聽了,若不合心意,我自不強求。”張卓然講話素來不喜這些鋪墊迂回,他今日說了如此許多,葉紹卿便也笃定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我此行,隻為一人,沈寄望。”張卓然沉聲緩緩道,“我此生所求,也唯一人,沈寄望。”他前半句,葉紹卿也未覺如何,直到他後半句抛出來,葉紹卿才微微震聳,怔忡望他,接不上話來。而宋景儀嘴角卻帶了若有若無的笑意,低頭抿茶。“你是皇帝身邊最親近之人,你意如何?”張卓然也不等葉紹卿将方才他那番明抒心意的話嚼碎吞下,緊接着逼問。葉紹卿眉一挑,半是惱怒道,“你難不成想搶親?”“不搶親,私奔。”張卓然義正言辭。葉紹卿噎住,看向宋景儀,瞪大眼睛,“你允了?”“我允了。”宋景儀點點頭,面上雲淡風輕。這是那個繩趨尺步的宋靈蘊嗎?宋景儀見他蹙眉抵額,輕聲道,“情之一字,困盡天下人,為己所困,便是無法了,”他睨了眼葉紹卿,眼神清靜,似是那水浪湧過之後歸了死氣沉沉,“為外物所困,何不小施助力,成全一段良緣。”“世間多有求而不得,能少一樁是一樁吧。”葉紹卿仔細揣摩他話間意思。這些日子以來,宋景儀身上似乎時好時壞,常有告假,他吃了幾次閉門羹後也着實負氣,不再觍着臉面探望,兩人最多朝上匆匆打個照面,又礙于葉銘修在場,葉紹卿連話也不曾對他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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