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越多,便更覺身邊這三人,無一人身上不有謎團,我身處其中,當真如我此刻所處之境。夢境的深重迷霧後,有一人款步行來。我原有許多話要問他的,但到了跟前,反而不知該先問什麼。他卻直幫我做了決定——“你可知你師尊為何會如今這副模樣?”“為何?!”他話音未落,我便壓着那聲尾急追道。隻一句話便點在了我的死穴上,叫我再顧不得旁的一切。我心急火燎,但江連舟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我今日探過了,雲時的主魂沉寂,應是還在入定之境;但他這分魂混沌……當是閉關之時強行分魂,出了差錯,是以分出這殘缺之魂,境界跌落,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強行……分魂?我一愣,“師尊他……”心中瞬間便閃過許多念頭,但最後出口的隻有讷讷的:“為何?”江連舟輕輕一笑,有種洞悉的意味:“你身上可是有‘定魂’?”“……是。”我沉下臉,已經隐隐預料到了他要說什麼。“那你又是什麼時候遇見他的,是不是蓮舟出世那日?”我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那便是了。”不需我再說,他隻看我的神色便已了然。我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周圍的迷霧似是忽地又重了幾分,竟連近在眼前的江連舟的臉都被掩得晦暗難明了,“雲時是為了你吧——那危急之下他強行分魂,以至損傷魂體。”心中的猜測被一點點證實,我說不出是何心情,隻低着頭。眼前盡是茫茫白霧,差些讓我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清。我似乎想了很多,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從最初飛劍上餘光中師尊一略而過的翻飛衣袂,再到這次下山時回首中山巅之上那抹晃眼的雪,最後是今日師尊拂袖離去時的淡漠神色……它們皆是匆匆一晃而過;在這些飛速流過的畫面中,銅鏡中始終與我面面相觑的那個人,終于從最開始那個倉惶而稚嫩的單薄人影一點點拉長、變成了演武廣場上迎風執劍的挺拔背影,又被更多更加稚嫩的面龐仰望着……隻是即便如此,他也仍是不夠護住心中之人;他仍同小時候那樣,隻是那個躲在那人身後的小孩,可他這次還惹了那人生氣……他被留下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被接回去。良久,那些紛亂交纏的記憶結束之後,我的雙腳似乎才又終于落到了實地上。“幫我。”我的聲音有些暗啞。江連舟沒有出聲,隻是安靜地看着我。“我不想再讓師尊為了我……”我不願師尊因為我的無用再為我如此犯險,更不能忍受他能将我随意抛下而我卻無能為力——隻有更快地強大起來,我才能将師尊留在身邊。江連舟靜看了我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可以幫你,但你,又能用什麼與我交換?”我隻頓了一瞬,便幹脆回道:“你想要什麼?”無論是什麼,隻要我拿得出。他眼中的光明明滅滅,“補全我的魂魄。”我頗為詫異,昨日他提起自己神魂不全時不過一語帶過,态度輕巧,我還以為他當真不在意。“我現在忘了些東西,感覺很不好,我不喜歡這樣。”他嘴角噙了抹笑,卻不見得如何溫善。于是我便也笑,“你都忘記了,怎知道自己忘記了?”“我知道的,”他的目光投入那看不透的霧中,負手而立,說不出的恣意傲然,“它騙不了我。”我又一次看見了他潛在溫和表象背後仿佛與生俱來的睥睨,那是站在雲端俯視衆生才有的姿态。我斂下了目光。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人,也無意追問。這是他的事,他如今改了主意要去追究自己丢失的魂魄,那我便如他所願以作交換便是。我突然間又記起厲初月曾說過的:蓮舟客與師尊情誼非常,若是師尊沒有因我而……那江連舟的事情師尊自然知道。但我扪心自問,若非有分魂失憶這一出,我對上師尊時,是萬不敢這樣放肆的,更不曾會生出用别人的事情去煩擾他這樣逾矩的想法。隻是那疏離冷淡的氣息便拒我千裡之外、叫我既想親近又不能了,更不需提還有那來自聖境的攝人威壓。是以……師尊“成了”雲時,我心底不是沒有竊喜的。我走着神,又被江連舟的聲音喚了回來,“雲時如今‘自身難保’,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更别說記着我了。所以隻能你帶我去天淵城,隻有回到江家,或許才能找到我想要的。”我愣住了,天淵城的江家……“天心……江家?那個禀道而生的江家嗎?”我終才又憶起:蓮舟客江樓,确實出身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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