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舟一襲白衣,長長的袍擺下垂,和草葉糾纏着,兜帽下的金如同燦爛陽光,一對湖水藍的瞳仁比他身後的藍天顔色更淡,無一絲雜質。
an:“你來了。”他收回視線,落到身側的草葉上,草葉承載着他身上掉下的血珠,葉杆逐漸承受不住,往下壓去。
天舟細細端詳了他一會,才說:“很痛苦吧。”
an垂眸,長睫似鴉羽,遮住眼中的情緒,血液浸染了衣服,黏黏的,這血腥如影随形,似乎永生無法擺脫。
“怎麼,你能幫我解脫?”an道。
天舟朝他走近一步:“我來此,就是來幫你的。”
an可不認為天舟這麼好心,出乎他意料之外,天舟笃定道:“我可以幫你解脫,如果這是你的願望。”
“怎麼解脫?”an問。
天舟從袖中掏出一把形狀奇異的彎月短刀,刀身镌刻了古怪的咒文,金色刀柄則刻了荊棘和蒺藜交纏的花紋。
“這是聖器刑腐,可以說,應該是唯一能傷到你的兵器。”天舟一邊說着,一邊握住刑腐,刀身泛着冷光,刃口鋒利,連風都打了個轉,不願靠近刑腐。
“我無法除去你體内的惡念,但我能幫你解脫。”天舟望向他的眼神深邃,讓他看不透。
an接過刑腐,刑腐在他手中出嘶鳴,刃口仿佛淌過鮮血一般,變得鮮紅,它在渴望着他的血。
他想,他雖然想過自己死了就好了,但面臨真正的死亡,還是不由得畏懼退縮。
天舟注視着他:“你死了後,前天使時代即将結束,之後,世界迎來又一次新生,所有人也會新生,包括你。”
an聽見天舟的話,他對此将信将疑。
此前,天舟明明要他去潛入清簡,讓清簡心甘情願地歸順于教堂,卻做出送回清簡成員屍體的舉動,這一舉動無疑加劇清簡和教堂之間的敵對關系,迄今為止,他不知道天舟在打什麼算盤。
天舟:“an,相信我。”
an捏緊刑腐的刀柄,他想相信天舟,所以他問出他的疑惑:“你為什麼要送回清簡成員的屍體?”
天舟明了他的疑惑,他的左眼依舊為藍色,右眼卻成了黑色豎瞳,那是惡魔的瞳仁,緊接着,另一隻眼睛也成了惡魔豎瞳。
“an,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好言相勸,更不會解答你的疑問,我會直接用刑腐殺了你。”雙眼變成豎瞳的天舟說道。
說話方式完全不同于先前的天舟,an一驚,他想到了惡魔靈魂。
那雙眼睛很快複原,天舟恢複原來的模樣,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你所說的,是我的惡魔靈魂做的事,他想直接滅了清簡組織,認為讓清簡歸順于教堂簡直無稽之談。但我認為是不正确的,要感化他們,這才是正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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