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握緊手,仿佛要将那觸感留在手心裡,他喉頭幹澀,連講話都艱難。“是、是零答案是零,x等于零。”老師将準備說出口的訓斥吞回去,點了點頭:“坐下吧,總算有些長進,跟成嶼多學學。”林蔚坐下來的時候瞥了成嶼一眼,成嶼微側着身子,撐着腦袋,大發慈悲救了林蔚的那隻手正在轉一隻圓珠筆,十分坦然。見林蔚在看他,成嶼朝他眨眨眼,淺淺地笑了笑。林蔚滿臉通紅,嘴唇嗫嚅說不出話。放學時間一到,林蔚把抽屜裡的東西胡亂地塞進書包裡,背起書包就跑,一口氣下了三層樓才喘着氣放慢腳步去了圖書館。他随便拿了本詩集掩人耳目,一直走到圖書館最深處的角落,盤腿靠着牆坐下來,大片的玻璃窗外面能看到新綠和嫩粉,四周無人,重重疊疊的書架像錯落的山,讓林蔚充滿安全感,可以放心發呆。他發呆的時候什麼都想,越想越覺得手心癢得厲害,撓了又撓,越撓越癢,讓人惱火。成嶼是誘人的奶油蛋糕,又是可怕的洪水猛獸。林蔚無意識地翻着手下的書,一頁又一頁,紙頁摩挲發出的聲音,讓他仿佛有種睡在厚軟床墊上的錯覺,舒适得昏昏欲睡。“嗨。”林蔚猛地從地上蹦起來,瞪大眼睛看單肩背着書包,撐着書架站在他面前的成嶼,心裡很惱火,成嶼像水,凡是有一點縫隙的地方就要漫進來。成嶼看了看腕上的表,壓低聲音、禮貌地問道:“你怎麼跑這麼快,我還想給你講講數學題呢。”“不不用,我會做”因為心虛,林蔚的聲音越來越小,想要繞開成嶼離開這個逼仄的角落,但成嶼的高個子把書架與書架之間的位置擠得滿滿當當,林蔚往後退了退,靠在落地玻璃窗上。“這裡好安靜啊。”成嶼賓至如歸地席地而坐,占住了林蔚的去路,從書包裡掏出一本習題,自顧自地看了起來。林蔚左看右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成嶼見他還站着,擡頭看他,撐着下巴,問道:“你很讨厭我嗎?”恰到好處地皺了皺眉,該死地委屈。“沒有!”林蔚忙坐下來,深感自己太沒出息了。“那就好。”成嶼笑着說,眼睛微微眯起來,說完又低下頭去看他的習題,一聲不吭。林蔚隻能抓住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本詩集,佯裝心無旁骛地看起來,其實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成嶼隻要一翻頁,他就覺得自己手心癢得很,整個人都不對勁。成嶼腿長,一直盤着腿不舒服,坐着坐着腿就伸展開來,過界了,入侵了林蔚的私人領地。林蔚看着他伸過來的腳,看着他洗得有些發白的運動鞋,研究起了他的鞋帶,是綁好後塞進了鞋子裡面的綁法,蝴蝶結沒有露在外面,顯得利落。“你在看什麼?”看你。林蔚差點被他吓得一哆嗦,收回目光,故作鎮定:“看書。”“看什麼書,我見你總是在看書。”還沒等林蔚反應過來,成嶼就将自己的習題放在地上,熟稔地探過身來,越挨越近,倒着看林蔚書上的文字,窗外的陽光照來在他發梢上閃爍,綠蔭投影在他的白襯衫上,林蔚聞到了春天的味道,是奶油、雨後草地、風還有花。成嶼看了一會兒,手摸了摸鼻子,低低地笑了幾聲。“你喜歡看這個啊。”林蔚根本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麼,循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本詩集。偌大的紙頁上陳列着疏朗的幾行詩,其中的意象和情感直接地躍入林蔚的眼際,手心上的癢化成了實體,是一條惱人的小蛇,順着他的手心糾纏他的手指,爬過他的手腕,蜿蜒順着皮膚鑽進去。心砰砰跳起來,響得像炸起的春雷。林蔚顫抖着手要把書掩起來,成嶼卻不由分說地張開手,摁住書頁,小聲地念起來。“是我,摘走了你胸脯的桃子和蘋果腹部的丁香與百合花蕊因風而顫抖你不是水果,更不代表萬物”林蔚整個人都燒起來了,感覺到尾椎骨一陣發麻,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成嶼起伏的眉弓,高挺的鼻梁。念到最後,成嶼的聲音低得像喃喃自語。“你是我的常識課,一個人的植物學。”林蔚之前并沒有多去留意成嶼的聲音,隻是覺得清朗好聽,現在才發現他壓低聲音的時候低沉沙啞,胸腔共鳴的震顫直接傳遞到了林蔚身上,他無措擡手抓了抓耳朵,發現耳朵熱燙得吓人。成嶼手掌壓着書頁,将書摁在林蔚的大腿上,看樣子還想繼續往下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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