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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卿卿的臉又紅了起來，覺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又給人知道了，便使勁搖頭否認：&ldo;不是，不是。&rdo;周嘉先沒說話，隻是看着她微笑。月光落在他的眼睛裡，讓他的眼睛亮如星子。朱卿卿不敢再看他，低着頭小聲道：&ldo;其實，其實是聽小厮說有鳥兒在牆頭上築巢，我們好奇才會去看的。&rdo;并不是刻意去偷看你。周嘉先沒有戳穿她的謊言，而是耐心地問她：&ldo;看到了麼？&rdo;朱卿卿用力點頭：&ldo;看到了。大姐姐一高興，就忘記自己在梯子上了，所以，所以就摔了下去。&rdo;雖然很不忿兩個姐姐今天誣陷了她，但她還是記得祖父的話，她們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必須要互相維護。周嘉先沉默了一會兒，微笑起來，下定決心似的伸手摸摸她的發頂。朱卿卿吓得往後一讓，瞪圓了大大的眼睛警惕地道：&ldo;你做什麼？&rdo;這種感覺有點陌生，不比祖父和爹爹疼愛她，也不比梁鳳歌惡作劇捉弄他，讓她又慌又害怕，好像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周嘉先盯着她的眼睛，含着笑十分認真地道：&ldo;不為什麼，因為卿卿是個好姑娘。&rdo;他居然是在誇她！他居然是在誇她！朱卿卿一聲不響地從地上蹿起來，捂着臉頭也不回地跑了，快得像一隻被吓壞了的兔子。軟軟的夜風襲來，帶來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幽香，周嘉先盯着自己摸過朱卿卿頭發的那隻手，啞然失笑。&ldo;真不要臉！十八歲的老男人哄騙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就不會心虛嗎？&rdo;老槐樹下站着個瘦高瘦高的少年郎，環抱着兩隻手，擡着下巴輕蔑地看着周嘉先，身上的白衣在月光下亮得刺眼。周嘉先好脾氣朝他笑笑，拱手為禮：&ldo;梁賢弟，别來無恙。&rdo;梁鳳歌漫不經心地還了他一個禮：&ldo;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rdo;周嘉先微笑着反問：&ldo;你又怎麼來了？據我所知，梁家和朱家的關系早在一年前就已經不複從前。&rdo;&ldo;你能來，我就不能來？&rdo;梁鳳歌指指不遠處暗沉的院子，&ldo;看見沒有，我也是他們家的貴客，就住在你隔壁。&rdo;周嘉先&ldo;哦&rdo;了一聲，轉身要走。梁鳳歌踏出一步，不許他走：&ldo;你來幹什麼？&rdo;周嘉先有些無奈地笑道：&ldo;我奉父命前來探望姑母。&rdo;他的親姑母是朱家大太太，侄兒來探望姑母乃是天經地義的，這可沒什麼說的了吧。梁鳳歌朝他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ldo;别裝了，我知道你來做什麼的。&rdo;周嘉先靜靜地看着他道：&ldo;我也知道你來做什麼的。&rdo;梁鳳歌強調：&ldo;朱老太爺也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rdo;周嘉先笑了起來：&ldo;各憑本事吧，不要驚了主人家，不太好。&rdo;說完不再搭理梁鳳歌，自顧自地往前走了，他要比梁鳳歌大了三歲，又是打小兒就跟着父親在外頭行走打理庶務的，天生就多了一層穩重寬和在裡頭，倒顯得其他人都比他輕狂似的。梁鳳歌看着就覺得礙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ldo;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碰朱卿卿，我砍了你的手。&rdo;周嘉先回頭，靜靜地看着他道：&ldo;你是她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說這個話？&rdo;梁鳳歌被問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待他想起來該怎麼回擊時，周嘉先已經走遠了。梁鳳歌氣得不行，隻是拿着朱卿卿罵：&ldo;沒良心的臭丫頭。&rdo;突然想起周嘉先這個時候還在院子裡晃悠，當然是為的那件事，不由着急起來，急匆匆地朝着朱老太爺的書房走去。……院子裡靜悄悄的，燈火全無，唯有廊下一盞氣死風燈随着夜風來回打轉，朱卿卿小心翼翼地沿着牆根溜到房門口，輕輕一推門，發現門沒關，便笑了。她就知道ru娘最好了，一準兒會給她留門，等她明早起來，娘也就沒那麼生氣了。門剛打開，就有人在裡頭吹亮了火折子，火光跳躍而起，照亮了朱三太太美麗的眉眼。朱卿卿吓得往後退了一大步，白着臉輕聲道：&ldo;娘。&rdo;朱三太太把桌上的火燭點亮，看也不看朱卿卿一眼，淡淡地吩咐ru娘：&ldo;帶三姑娘下去梳洗。&rdo;朱卿卿急着要認錯：&ldo;娘，我是……&rdo;&ldo;我不要聽，你立刻去洗幹淨。&rdo;朱三太太嚴厲地看了眼ru娘，ru娘趕緊把朱卿卿拉下去了。朱三太太輕輕叩擊了桌面兩下，歎道：&ldo;大廈将傾，這傻姑娘還什麼都不懂，一味貪玩，真讓人放心不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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