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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鳳歌走在隊伍前方，踏雪馬和他都要高出其他馬和入一截，朱卿卿一眼就能從人群中分辨出哪個是他。他的身形很好，挺拔得很，一舉一動都很協調，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悅目感。平心而論，他真的是個不錯的成親對象，但朱卿卿已經不敢随便相信人了，她怕到了最後連小時候的情分都剩不下。隊伍一直沉默地往前走，時而快，時而慢，偶爾也停下來歇歇氣吃點東西。第三天早晨，天邊剛亮起一層魚肚白，朱卿卿就被拎上了馬背，走了不久，前方傳來一陣好像是滾雷般聲音，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梁鳳歌回頭看了朱卿卿一眼，朱卿卿趕緊打馬上去，牢牢地跟在他身後。其他人拔出武器敖開去，把他們倆團團護在中間，聚精會神，嚴陣以待地看着前方。&ldo;我之前和你說的話是認真的。朱卿卿，我打小兒就喜歡你，打小兒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媳婦看，父母親曾答應過我，等過了年就去你們家提親，要不是遇到那件事，現在你我已經成親了。&rdo;梁鳳歌直視前方，看都沒有看朱卿卿一眼，聲音低沉得隻夠他們倆聽見，&ldo;我知道你還想着周嘉先，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會讓你看清楚，誰才是真正愛惜你的人。&rdo;朱卿卿低下頭，她的眼眶又酸又熱，輕輕一動就會掉出沉甸甸的淚來。梁鳳歌還在說，卻已經是在慘笑了：&ldo;前方的軍隊少說也有千人，隻要他們沖過來，我們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肯對我說一句實話麼？你，究竟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rdo;&ldo;當然是有的。我從小就喜歡跟你在一起玩啊，你不是不知道。&rdo;朱卿卿急急地說，悶雷一樣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她害怕得發抖，卻又很想把心裡的話都說給他聽，&ldo;你說的也不對，我已經不想周嘉先了。&rdo;這是真的，她在逃亡的途中，一次也沒有想起周嘉先，除了她覺得多虧他提示她好好學習練習做美食的手藝，才能讓她有一技之長賴以生存那一次之外。&ldo;是麼？&rdo;梁鳳歌顯然不信。&ldo;他沒有我以為的那麼好。&rdo;怎麼說呢，朱卿卿有些為難地皺起眉頭，&ldo;他大概是喜歡我的，但他更喜歡他的家人和他自己的前程。&rdo;&ldo;你恨他麼？&rdo;梁鳳歌的唇角微不可覺地翹了起來。&ldo;應該是恨過的吧，但是後面也不想恨了。&rdo;&ldo;為什麼？&rdo;&ldo;懶得恨。忙着讨生活呢，哪有空閑去恨他。&rdo;朱卿卿的心思不在這上面了，她驚恐地看着天邊，黑壓壓的人馬像潮水一樣地向着他們這個方向襲卷過來，她已經可以看清楚最前面的旗幟的顔色了，就是看不清楚上面的字，那個字随着招展的旗幟來回扭動着，讓人看不真切。&ldo;你還有什麼是不能懶的？&rdo;梁鳳歌歎了口氣，．感傷地道，&ldo;我就要因為你的緣故死在這裡了，想想真不甘心，你就不想做點什麼嗎？&rdo;晨光下他的臉輪廓分明，長而上挑的鳳眼溫和地看着她，讓人怦然心動，朱卿卿腦子一熱，脫口而出：&ldo;我陪你，無論上天入地，我陪你。你若死了，我便賠你我這條命。&rdo;她最寶貴的就是這條命了，他若給她，她便也給他。梁鳳歌哈哈大笑起來，俯身過去，盯牢了朱卿卿的眼睛輕聲問道：&ldo;你是在哄騙我的吧？若是後悔了，給你一個機會改過來。&rdo;那些人越來越近了，透過清冷的晨曦，朱卿卿看見那面迦風招展的旗幟上頭大大一個&ldo;錢&rdo;字，正是義陽侯手下的兵馬。一定是被發現了！這樣大的陣仗，當然是來要梁鳳歌命的，朱卿卿吓得冷汗涔涔，隻管用力去推梁鳳歌，打着哭腔道：&ldo;你趕快跑吧，不用管我了。&rdo;她是拖累，她清楚得很。梁鳳歌卻是不急不慌，仍然盯牢了她輕聲道：&ldo;為什麼？我若是扔下你不管，你就會死的。&rdo;&ldo;不會，我有辦法自保。&rdo;朱卿卿努力朝他微笑，&ldo;我可以告訴他們，我知道食譜的下落，他們一準兒不會把我怎麼樣。&rdo;梁鳳歌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随即又笑了：&ldo;傻瓜！你還沒回答我，之前你說無論上天入地你都陪我的話是否真的？&rdo;如雷一般的馬蹄聲猶如敲擊在朱卿卿的心上，讓她心神不甯，又微微有些疼痛，她睜圓了眼睛看着梁鳳歌，鄭重其事地道：&ldo;是真的，你若死了，我便賠你我這條命。&rdo;&ldo;好！你記好了！&rdo;梁鳳歌向她伸出手，要和她擊掌盟誓，&ldo;我梁鳳歌從來不欠人情，也從不許旁人欠我，你說了這句話，便不能再後悔，否則上天入地，我總要拉着你跟我一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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