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我找來的,這次才跟着你一起來的,一路上你吃的都是他做的,難道你沒吃出來?&rdo;梁鳳歌照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又給她夾了一隻生煎包子,&ldo;愛吃就多吃點。&rdo;&ldo;你以為我是豬啊?成天就知道吃的?&rdo;朱卿卿用力把筷子放下,紅着眼眶瞪着梁鳳歌。你快和我吵架啊,快和我吵架啊?梁鳳歌靜靜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後,淡淡地道:&ldo;難道你不愛吃?從小到大,你最愛的就是吃,你對吃的愛好勝過了一切。&rdo;&ldo;放屁!你說的那是我嗎?&rdo;朱卿卿很不文雅地罵了一聲,把面前的生煎包子推到他面前:&ldo;既然我這麼愛吃,這麼難吃的東西你也好意思讓我吃?有本事你全部把它吃光啊。&rdo;梁鳳歌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去,默默地把所有的生煎包子和雞湯以及其他小吃和粥全部吃光了。朱卿卿目瞪口呆,下意識地護住了她喝剩下的半碗雞湯。梁鳳歌掏出絲帕優雅地擦過嘴和手,平靜地道:&ldo;我吃光了。我覺得味道不錯,雖然比不上你親手做的。&rdo;朱卿卿紅着眼睛扭過身去不想看他。梁鳳歌靜坐片刻,沉聲道:&ldo;我一直在等你問我話,你沒有問題要問我?&rdo;朱卿卿吸着鼻子道:&ldo;我還沒想好。&rdo;梁鳳歌就道:&ldo;那不如我說給你聽吧。我八月份的時候,的确知道了你父親的消息……&rdo;朱卿卿猛地站起身來:&ldo;我暫時還不想聽。&rdo;&ldo;那你什麼時候想聽了,就來問我。我先去換身衣服,拜見你父親。&rdo;梁鳳歌起身就走,走得毫不留戀。朱卿卿站在桌邊目送着他,心想着若是他回頭看她一眼,讓她相信他給他機會慢慢說,她一定會坐下來給他好好地泡上一壺茶,再聽他細說。也許她還會給他找很多理由……但是梁鳳歌始終沒有回頭,他走得很大步,很用力,每一少走下去,都把潔白晶瑩的雪踩下一個很深的腳印子。朱卿卿端起那半碗已經涼了的雞湯,慢吞吞地喝光了。她很想嫁他,她很想相信他,所以她一直都留在這裡。看到他頂風冒雪地出現在她的房門前,她當然是極高興的,但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後悔。周嘉先赢了。他成功地在她的心裡埋下了懷疑和自卑的種子,或許說,它早就在,他隻是給它澆了一杯又一杯的水促使它發芽。朱卿卿咬牙切齒地拿起茶壺倒了兩杯冷茶,第一杯潑到上,敬給周嘉先這個居心叵測的狗東西的;第二杯麼,賞給梁鳳歌這個陰險狠辣的壞東西的。但那第二杯茶,她始終不舍得潑到地上去,因為隻有給死人的東西,才是潑到地上去的。她終究是舍不得他去死的,不然梁鳳歌死了,誰還能給他的胸背讓她依靠呢?朱卿卿站起身來,大聲叫清泉。清泉知道她和梁鳳歌鬧情緒了,雖然不知道因由,卻隐約知道這次的事情比較嚴重。很是憂傷地幫着朱卿卿穿戴好了,試圖攔阻她:&ldo;這大雪的天,姑娘要去哪裡啊?還是别去了吧?騎馬啊,路上很滑哪,還是坐轎子吧。&rdo;朱卿卿大口地喘氣,她的心裡有一團火,燒得她百般不自在,同時又燒得她空落落的,她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一切都會成為泡影,除了食譜外,其實她什麼都沒有。她坐着轎子出了門,雖然族人深覺奇怪,但聽說她是要去老宅最後看一眼,也就沒有多說什麼。朱卿卿獨自進了老宅,走到那棵桂花樹下,盯着桂花樹上那處她和梁鳳歌經常窩在一起玩耍捉迷藏的枝丫歎氣,要是沒有那本食譜該有多好?雪從枝頭搖落下來,灑在朱卿卿的額頭上冰涼冰涼的,朱卿卿頭也不擡地道:&ldo;你還來做什麼?&rdo;周嘉先的聲音從樹冠裡輕輕傳來:&ldo;我在等你。&rdo;&ldo;在樹上蹲一夜的滋味不太好受吧?&rdo;朱卿卿微諷,&ldo;别以為這樣我就會感動。&rdo;周嘉先苦笑一聲:&ldo;沒指望你感動。我做的這些事落到你眼裡約莫都是處心積慮,居心叵測,不可原諒的。&rdo;&ldo;你沒說錯。&rdo;朱卿卿微笑,&ldo;你們倆,一個把我當傻子,一個又把我看得太過聰明。其實我不傻也不聰明,我隻是個懶人,就想過點安安生生的小日子。&rdo;&ldo;卿卿。&rdo;周嘉先迫切地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就不可避免地捎帶上了梁鳳歌,&ldo;梁鳳歌他真不是什麼純良之輩,更不是你所以為的那樣子,他陰險狠辣,奇詭多變……&rdo;&ldo;你呢?你是謙謙君子麼?&rdo;朱卿卿仰起頭來看着周嘉先甜甜一笑,&ldo;請周二公子挑個詞來形容你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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