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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頁(第1頁)

&ldo;要喝水嗎?&rdo;極力克制靠近她的念頭,他輕聲問,見她怯怯地點頭,他快速為她倒了杯熱水,用兩個杯子來回翻折為她曬涼,又喝了一小口試了試溫度才遞到她手上,&ldo;喝吧,剛好。&rdo;&ldo;謝謝!&rdo;她輕聲道謝,伸手接過,他卻握着杯子不肯松手,眉心輕聚,她欲收回手,卻被他冰涼的大手緊緊握住。&ldo;啪&rdo;,他手中的玻璃杯應聲落下,碎片滿地都是,一如他破碎的心。意識到她的驚慌,又想到醫生的話,不想吓着她,溫行遠遲疑着松開了手,良久之後,他聲音沙啞着說:&ldo;小顔,你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我幫你,不過不要說和我說謝謝,你是我妻子,照顧你本來就是我的責任,知道嗎?&rdo;郗顔怔怔望着他,靈動的大眼閃過絲遲疑,随後在他長久的注視下無措地移開了目光,低聲說:&ldo;他們都說我們結婚了,還有個女兒,可我…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rdo;拳頭握緊又緩緩松開,溫行遠蹲在c黃邊,仰頭望着她的臉,目光溫柔如水,&ldo;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們注冊結婚了,我們有個可愛的女兒,可我還欠你一場婚禮,我們說過等你病好了補的。&rdo;沉靜的目光泛起絲不意覺察的波瀾,郗顔輕聲問:&ldo;你真的是我…&rdo;見他急切地點頭,她蹙着眉又問:&ldo;我們真的有個女兒?&rdo;同樣的答案,他重重點頭,她默然,望着他不語。他們是夫妻,他們有女兒,可她,全然記不起。病房裡寂靜無聲,長久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聽見她說:&ldo;你能幫我再倒杯水嗎?&rdo;&ldo;好!&rdo;溫行遠回神,尴尬地抹了把臉,站起身時腿都是麻的,将水遞給她時,見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接過去,喝了整整一杯。&ldo;還要嗎?&rdo;她搖頭,将空杯遞給他,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問他:&ldo;你不回去休息嗎?&rdo;溫行遠坐在c黃邊,和她保持了些距離,聲音放得很柔,&ldo;你睡吧,傷口還沒有完全好,要多休息。&rdo;她沒有反駁,輕輕躺了下來,任由他為她掖着被角,反問道:&ldo;那你呢?&rdo;&ldo;我留下陪你。&rdo;他堅定回答,見她不語,忽然想到什麼,目光中溢滿懇求,&ldo;可以嗎?&rdo;問得那麼小心翼翼,深怕她拒絕。她輕輕嗯了一聲,翻個了身背對他,就在溫行遠以為她睡着的時候,聽她小聲說:&ldo;你在陪護病c黃上睡一會兒吧,應該還有很久天才會亮呢。&rdo;&ldo;好!&rdo;溫行遠啞聲,特别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卻隻是起身關了燈,躺在距她隻有一步之遙的小c黃上,一夜無眠。&ldo;顔顔,你看她多可愛,要不要抱抱?&rdo;季若凝抱着粉嫩的女嬰笑問她。郗顔探身望着她懷中的嬰孩兒,眼晴又大又黑,肌膚雪白細嫩,像個瓷娃娃般可愛,她輕輕笑了,緩緩伸出手。然而,就在馬上碰觸到她的時候,她又縮回了手,眸底閃過一抹驚慌。溫行遠接過女兒,湊到她身側,&ldo;别怕,小顔。雖然她很小很軟,但是不怕抱的。&rdo;見郗顔望着他,小臉上似乎有着隐隐的期待,他鼓勵着說:&ldo;來,抱抱她,我們的女兒。&rdo;緊抿着唇,她點了點頭,從溫行遠手中将嬰孩兒抱進懷裡,記憶裡沒有女兒的存在,然而将她抱在懷裡,卻又那麼熟悉,她眼晴霎時紅了。寶寶被她抱在懷裡,眨巴着大大的眼晴,朝她咯咯笑了。&ldo;她在沖我笑呢。&rdo;郗顔興奮地仰起臉看着溫行遠,見他凝望着她不語,害羞地低下頭,親了親寶寶嫩嫩的小臉,原本蒼白的臉上泛點紅暈。了然溫行遠的感動,郗賀拍拍他的肩膀。溫行遠回身笑了,眸底劃過無可奈何的心傷與失而複得的喜悅。她會好起來的,她會記起他的,他相信,他不放棄。郗顔的傷口慢慢愈合,精神狀态也一天天好轉,然而,依然想不起任何人,任何事。大家不得不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郗顔是真的失憶了,一點殘存的記憶都沒有。難過的同時又都沒有放棄,無論是誰,在陪她時都會和她說起從前的事,比如郗賀會說:&ldo;你啊,小的時候最調皮了,女孩子還爬樹,又不愛洗臉,我說你你還回嘴,說昨天洗過了。&rdo;如比季若凝會說:&ldo;你給我當伴娘的時候最不稱職了,酒全是溫行遠幫着擋得,後來人家都醉得不省人世了呢。&rdo;比如謝遠藤會說:&ldo;郗顔,你哥向我求婚的時候可遜了,臉紅得跟番茄似的,你說他追我的時候怎麼那麼死纏爛打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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