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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走吧。&rdo;他說，&ldo;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地鐵兩站路就可以了。&rdo;四合院裡有好多間屋。黑人那間在最西邊，陽光不是很好，但屋裡還算幹淨整潔。進去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挂在牆上的吧啦的照片，和南山墓地上的那張一模一樣，年輕的，倔強的，毫無畏懼的臉。&ldo;我找人畫的。&rdo;黑人說，&ldo;以前老跟她在一起，也忘記好好替她拍張照片。&rdo;我走近了，才發現真的不是照片，而是畫像，不過真的很像，簡直可以以假亂真。&ldo;你還在想她嗎？&rdo;我問。&ldo;我去給你燒點開水喝。&rdo;他低頭，拎起腳下的水瓶，出去了。我盯着牆上吧啦的畫看了良久。被人懷念到底是件幸事，如果吧啦泉下有知，應該會感到幸福的吧。我正在胡思亂想，門吱呀一下被人推開了，一個穿黑裙子的女生站在門口，用頗為敵意的眼光在審視着我。我有些不安地站起身來。&ldo;聽說阿牛帶女朋友回來了，我來看看。&rdo;女生的聲音很沙啞，聽了讓人害怕。&ldo;你哪裡來的？&rdo;她揚起聲音問我。我問：&ldo;誰是阿牛？&rdo;正着說，黑人拎着一瓶開水從後面走過來，把女生一把拉到旁邊說：&ldo;一邊去，别在這裡胡鬧，這是漾哥的女朋友。&rdo;&ldo;阿牛。&rdo;女生嘟起嘴，&ldo;你今天不是休息嗎，你答應陪我去打遊戲的，我到二十四級後就怎麼也升不上去……&rdo;&ldo;好了。&rdo;黑人打斷她，&ldo;今天有特殊情況，回頭再說。&rdo;說完，他進了屋，把門重重地關上了。我吃吃地笑，問他：&ldo;何時改了這麼老土的名字？&rdo;&ldo;我姓牛。&rdo;他說。是嗎？我從沒想到他會姓牛，在我的記憶裡，他就是叫黑人。黑人，黑人。我甚至能回憶起吧啦高聲喚他的聲音，一聲一聲，猶如就在耳邊。照顧好你是我的責任&ldo;你喝口水睡會兒，火車上沒座位，肯定累壞了。對了，我先替你把被單換了，我有洗幹淨的。&rdo;我攔住他：&ldo;不必太麻煩，我不是很講究的。&rdo;&ldo;這是必須。&rdo;他麻利地動作起來，&ldo;漾哥不在，照顧好你是我的責任。&rdo;他把這一切做完，回頭對我說：&ldo;你睡吧，我先出去辦點事。&rdo;我真的是太累了，倒到c黃上就睡着，一覺睡到下午一點鐘。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牆上的吧啦。抿着嘴的大眼睛的漂亮吧啦。她也在看我，千言萬語要跟我說的樣子。我覺得心裡冒出一種說不出滋味的悶，于是起身，推開門。秋天午後的院子一片寂寥，我又看到那個穿黑裙子的女子，蹲在那裡在吃一碗康師傅的泡面，見了我，她朝我舉舉手裡的泡面，算是打招呼。她很瘦。人不算漂亮，卻有相當漂亮的鎖骨。看樣子大約二十歲的樣子，見我盯着她看，她站起身來，端着面擺了一個pose，用沙啞的嗓子問我：&ldo;你睡到現在啊？&rdo;我點點頭。院子門就在這時候被人猛地推開，闖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黑衣服女子見狀丢掉手裡的泡面就要往家跑，卻被那人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頭發：&ldo;臭娘們，敢放我鴿子，快把東西給我交出來！&rdo;&ldo;不在我這裡。&rdo;女子說。&ldo;你給誰了？&rdo;女子不肯說，被男人一拳頭打在臉上，鮮血立刻從她的鼻孔飛濺出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吓懵了，站在那裡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失聲叫出來：&ldo;不要打！&rdo;。黑人就是在這時候拎着兩盒飯進來的，見此狀況。他一語不發地沖過來，把我往屋裡一推，低聲對我說：&ldo;進去，别管閑事。&rdo;門被黑人關上了，院子裡傳來那個女子的慘叫，他繼續在打她。&ldo;不報警嗎？&rdo;我說。黑人把盒飯從塑料袋裡拿出來：&ldo;你餓了，該吃飯了。&rdo;女子一直在慘叫。一聲高一聲低，聽得人心裡發毛。&ldo;他這樣會打死她的！&rdo;我說。&ldo;成天惹事，打死了算了。&rdo;黑人說，&ldo;你别管，吃你的。&rdo;我站起身來，拉開門，大聲喊：&ldo;别打了，再打我報警了！&rdo;女子已經被打得蜷縮在牆角，渾身是血，一句話也不說出來，隻是抱着頭在發抖。男人暫時放開他，沖着我就過來：&ldo;報警，我他媽連你一塊兒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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