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一等,轉眼又是三個月了。或許是因為撇開了陳見,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桓承之是越看賀宇帆越覺得順眼。不光是對方每天叽裡咕噜不停地絮叨聲,就連那人傻兮兮的笑容,他看着也覺得無比順心——畢竟在以前的時候,這兩者對他而言,永遠都隻存在于奢望之中。當然,這三個月也并沒過的事事順心。至少就修煉方面,都過去這麼久了,賀宇帆還是特别堅定本心,完全沒有一點兒要跟他修仙的意思。桓承之甚至無數次懷疑,賀宇帆是不是什麼下界曆練的破界大能,才會有這種豁達到讓人無法理解的心境。不過這種懷疑,當賀宇帆跟他聊天的時候,就全數破滅了——畢竟真是大能的話,絕對不會有這麼多廢話。而大能,也不會笑的這麼蠢就是了。這天中午,兩人再次結束了愉快的午聊時間,賀宇帆轉身回去桌邊兒坐下,桓承之那雙猩紅色的,盯着他沒有挪開分毫的眸子,也慢慢轉出了一抹暗色。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他修為已經從築基中期走到了後期。雖說距離突破結丹還有段時間,但按照現在的能力,想要化形成人,應該也不是太難了。他閉上雙眼,任由靈氣在體内流轉重疊,最後慢慢彙集于丹田之上。等再度睜眼時,視角已經比之前提高了數倍。再低頭看向手掌,桓承之終于滿意的讓笑容擴大了起來。化形和想象中的一樣順利,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下,那個背對着他揮筆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了。賀宇帆不知道桓承之是個什麼心思,所以在感覺到背後金光大閃的時候,他也還是按照以往的經驗,把這情況當做是對方修煉的過程中努力了一把而已。直到一雙骨節分明皮膚略顯蒼白的手,從他身側繞過,用一種很随意的姿勢按在了桌上時,賀宇帆才終于意識到,事情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對方沒有給他想清楚的機會,雙手按穩,還微微傾了身子,把賀宇帆徹底固定在他懷中後,才湊頭過去輕聲笑道——“我還想你整天坐在這裡幹什麼呢,合着是寫話本啊。”略顯低沉又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賀宇帆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去。隻瞬間,便撞進了一雙帶着笑意的鷹眼中。站在他身後的是個男人。外表看來,大概是二十左右的年紀。一頭烏黑的長發随意的披散着,劍眉下一雙血紅色的鷹眼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帶笑的薄唇,再配上有些蒼白的膚色和那一身雪白的長衫,還真有種仙俠電視劇裡走出來的谪仙味道。因為姿勢問題,兩人離得很近。那人看到賀宇帆滿臉驚恐的樣子,也隻是繼續笑着沒再吭聲。時間在對視中拉長,直到白衣男子挑眉,賀宇帆才終于找回了舌頭,依舊有些不确定的問道:“桓承之?”“還不算太蠢。”桓承之滿意的笑了笑,也收手站直了身子。少了他的禁锢,賀宇帆也終于将整個身子轉了過來,仔仔細細的将這人重新打量了一番。其實說實話,作為一個網絡小說寫手,對于靈獸化形的情況,賀宇帆的接受度是很高的。而且再說的直白一點,其實在第一次聽到桓承之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料想到了現在的情況。隻是……“你不應該是個小孩子才對嗎……”賀宇帆小聲嘀咕着。顯然,他還沒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就直接道出了心中所想。而聽到這話的桓承之則是嘴角一抽,居高臨下道:“我族就算不用修行,壽命也是很長的。哪怕本體看起來是個幼獸,年紀也比你大多了。”所以這種形态完全沒有問題。桓承之解釋着。然後發現,他似乎從賀宇帆眼中看到了一絲失落。桓承之皺眉:“你對我化形之後的樣子很不滿嗎?”賀宇帆搖頭:“隻是有點不适應而已。”“那就慢慢适應。”桓承之不容拒絕的應了一聲。也不給賀宇帆再說什麼的機會,就理所當然的伸手,拿起桌上整齊擺了一摞的宣紙,坐在人身旁的椅子上低頭看了起來。賀宇帆本來想阻止,但話在嘴裡繞了兩圈,最後出口時卻轉成了疑問道:“你能看懂我寫的東西?”“有什麼不懂?”桓承之嗤聲道:“我就算重于修煉,也不至于是個文盲。”賀宇帆幹笑兩聲,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看着桓承之那副聚精會神,似乎真的沒有阻礙的樣子,他也默默地松了口氣——他用的是簡體字。原本還擔心如果這個世界流行繁體,他的職業該怎麼操起來。但如果是簡體的話……賀宇帆簡直都要開始暢想他離開這裡之後,搖身一變成為當代文豪從此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滿未來了。然而現實永遠不會讓人暢想太久。原本隻抱着玩玩的心思翻看小說的桓承之,在掃了幾頁紙後,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最後徹底凝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嚴肅。賀宇帆在他拿走手稿之後就一直提着氣在等他反應,見桓承之表情這樣,就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寫的不好看嗎?”桓承之搖頭。他沒怎麼看過話本,要說好不好看,也給不出個定論。但是就内容來說……“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桓承之問道。他的聲音很冷靜,并沒有他自己想象中該有的焦躁。或許是因為之前誤會賀宇帆的烏龍讓他有了教訓,又或許是從第三人稱的角度看過去,當年的仇恨也終還是沒抵過疑惑。總之當他重新看向賀宇帆的時候,眼中别說是怒氣了,根本是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毫無波瀾。隻是對于他的這個反應,賀宇帆還是沒能在第一時間就理解成功。和那雙猩紅色的眸對視了半晌,他撓了撓頭,不解道:“你是說這個故事是什麼時候構思的嗎?這個我幾年前就想到了,但是那時候寫了一點,覺得不太好就坑了,直到前段時間奪舍了,我……”“我是說,你從哪知道五大家族聯合長月門去萬靈仙地大開殺戒,又從哪知道,仙地裡最尊貴的獸神之子,會負傷逃出不知所蹤?”桓承之沒給他長篇大論下去的機會,隻聽了一半,就有些煩躁的擰起眉頭,沉下聲,将之前的問題詳細的再述了一次。然而對于他的這種提問,被問的人則是直接懵在了原地。賀宇帆覺得這真是他這輩子聽過的,除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外,最讓人無法回答的問題了。這隻是本小說,還是那種套路最爛大街,主角被世界完虐後重生複仇的小說。要問他從哪知道的這些情節,還能從哪?這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啊!不對,難道……賀宇帆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慣常挂着微笑的臉上頭一次染起了不悅的情緒。桓承之看着他的反應,心髒的位置也不由跟着緊了一下。果然之前這人所說都是在編謊嗎?虧得自己信他數月,一旦被逼問到關鍵,還不是會原形畢露了嗎?桓承之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下一秒,他就聽到賀宇帆用比他更冷的聲音道:“你居然懷疑我抄襲?你是我這本小說的第一個讀者,我沒嫌棄你在發表前搶閱都不錯了,你居然還敢質疑我抄襲?我跟你講,你說我别的可以,這種質疑我職業素養的問題,我……”“你等一下。”趕在賀宇帆拍桌子發飙之前,桓承之趕忙擡手叫停了對方猛烈的炮火。他覺得自己真是腦子不正常了,才會在同居這麼久的情況下,還用正常人的舉動去衡量對這個奪舍過來的小鬼。不過顯然他這種單方面的叫停賀宇帆并不買賬,隻是頓了頓,後者就再次開口:“你……”“我想起來,我似乎到現在也沒告訴你我到底是什麼身份。”桓承之直白的岔了話題,剛剛還閃着寒光的眼睛,此時卻隻剩下一片透亮。賀宇帆被他堵的有點兒語塞。憋了半晌,他輕啧了一聲後,才擺手道:“不說也沒關系的,我這人對别人的私事也沒什麼好奇心的。”桓承之一愣,随即笑了起來:“但就算我不說,你不也都知道了嗎?”賀宇帆茫然。桓承之将剛剛看完的幾張宣紙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在主角“李狗蛋”的名字上輕輕敲了兩下,口中無奈道:“你寫對了所有的門派家族,偏偏寫錯了我的名字,我該懷疑你是在刻意報複我不對你說句實話嗎?”賀宇帆眨眨眼。桓承之這句話雖然很短,但是消息量實在是大得驚人。直到後者擡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兩下,賀宇帆才終于回神,仍帶着點兒呆愣道:“你别告訴我,你就是狗蛋?”“我是桓承之。”桓承之嘴角一抽,堅決沒有接受那個蠢到家的名字。将手中那一打看了半天的宣紙放回桌上,他向後靠了靠身子,長籲一口氣道:“從仙地逃出之後,我誤打誤撞的進了一個散修的結界裡。那個散修道号玉玄,他和我簽了契約,他教我修煉,我幫他辦事。他在外面做他道貌岸然的君子,我在暗裡幫他除掉所有阻礙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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