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瞅着李惜。她少有的失措,竟然對這個這麼敏感。她平日裡也沒見對自己的外表有多介意?“那我臉上?”“你幾日沒有洗臉了?啧啧,都厚了一層了。”李惜忙揮手祭出一個水符,一通抓摸,終于,摸到臉上光滑的肌膚。“謝天謝地!”她一下子仰在草地上,攤開手腳,呼呼地喘着氣。藍天白雲!“我還是人!”白恩翻了一個白眼。“獸有什麼不好?”“那你還要找真身?做老鼠不是挺好的麼?”一陣聲響!那球又跳了一下。她後怕地轉頭,向地上那條蛇看去。方才還瘋狂嘶吼扭動的蛇,徹底不動了。隻有那一地白花花的肉身和已褪到尾尖的那張皮,依舊綠得耀眼。“吼”的一生,黑曜忽然蹿了過來,對着那蛇體就下了爪子。李惜制止了它。她想了想,移目四顧。很快在地上刨開了一個大坑,把那條蛇給推了進去。黑曜在一邊嗚嗚地叫着。李惜摸着它腦袋:“走吧,黑曜,它就要變成人,這可不能吃你吃了,就等于吃了人。”她用手比劃着。黑曜看着她,眨巴着眼睛,不舍地把嘴插地,忽然就一揚脖子,灑了李惜一身的土。李惜苦笑着摸摸腦袋,這是生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是雲霧森林那條青妖蛇,她大概已經認出來了。自己已經掏了人家的内丹,這肉身就算了。李惜又瞧了瞧樹下的翠雲,已經仰了葉片,這是活了,同周圍的草一樣。隻是,可惜,這裡是留不得了。她彎腰挖了起來,連盆子都包在懷裡。她直接從門裡走了出去。門口的禁制都被這條蛇妖給破壞了。方才一通打鬥,方圓幾個禁制都沒有了。李惜就看到了搖曳的靈果樹,還有散發着靈氣的花草。走的時候白恩摘了兩個紅彤彤的果子,與黑曜兩人分着吃了。李惜沒有阻攔,隻是趕路。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雖然說果子有數,但是,少一兩個不打緊吧?很快出了門。身後,原來已經破壞的禁止竟重新又合了上去。李惜回頭:“這麼快?好險。”她加大了步伐。剛轉過山坳。草地上,忽然憑空顯現出一個人來。一身青衣,臉上妖媚。她看着地上,喃喃地:“師妹!”她振臂,地上的泥土紛紛飛起,幾息,就露出了一條龐大的蛇身。她定定地瞧了一會,臉上神情哀戚,雙手顫抖。默哀了一會,附身,探入,臉上變色。師妹的内丹不見了。四下張望一會,她雙手掐訣,張嘴,緩緩從口裡吐出一顆青色的珠子。閃閃爍爍,與那顆紅色的蛇丹差不多大,隻是外面隐有青色光環圍繞,珠子繞着園子,上下飛舞了一圈。一會,重新回來。青衣人嘴一張,沒入。她神情凝重,竟然沒有,感應不到任何蹤迹。白思不得其解:“怎麼會沒有?不可能。”兩人之間的内丹有感應,方才就是感應到師妹的内丹出事,她才急着出關,現在怎麼就不見了?她嗖地一下升到上空,方圓百米,盡收眼底,四下空曠,并無人良久,雜草叢中,一人一狗探出了頭。看着遠去的青衣人,李惜回頭盯着白恩:“她,是誰?”發現他們了嗎?方才白恩忽然說有妖修。李惜吓得忙藏了起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方才是純屬運氣好,要不是那條蛇正在蛻皮,正是處于最低谷的時期,恐怕,她們三個都不夠它塞牙縫的。她可還記得當日那一場,要不是白恩,早玩完了。她慌忙之中就鑽進了草中,兜頭蓋上了那件破鬥篷。手裡揪着那件灰色鬥篷的一角,大氣不敢出。這是臨上山時,老楊頭借的,說是逃跑必用。“隻要不出聲,基本不會被發現。”李惜不知道這個基本是多少概率?她隻能緊緊按着黑曜的頭,把它整個給壓進了坑底,生怕它忽然就跳了出來。然而,事實證明。黑曜在趨利避害方面遠比她要明智,趴在坑底一動不動,真個就像死了一樣。她愈加小心:對方真的是個妖修,不然黑曜不會這麼老實,這貨一向很敏感,也許是妖獸的本能。李惜默默地想着,一直到那股龐大的威壓消失,才敢探出頭。四下空曠,隻有風吹過草坡的輕微聲響,頭上是碧藍的天,有一隻飛鳥從頭上飛過。再無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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