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黃昏時分,泛黃的天光低墜在檐下,灑進屋内,半照着葉忱的身廓,光亮與陰影交錯在他眉眼間,被暈照着的一半平和如常,另一半晦暗。
楊秉屹知道自己已經僭越,作為下屬,他隻需要依照主子的交代行事,絕不該妄自揣測。
他咽了咽唾沫,正要開口,葉忱卻打斷他,“不必說了。”
楊秉屹緊緊閉上嘴,低頭退到一旁。
葉忱已經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了面前的呈文上,處理完所有公務,他擱筆慵散靠向椅背。
自己确實是在沒必要的人和事上浪費了時間,他唇角劃過一抹随随的笑,眼底的神色卻奚涼。
他淡然将眼裡的情緒鋪平,指腹緩慢揉撚着掌中的佛珠,既是這樣,就便做些值當的事。
楚若秋不放過每一個能和葉南容獨處的機會,一直到時近黃昏,臨近晚膳的時候,走動的下人變多,她才似想起要避諱,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她繞着蓮湖往松溪苑走,注意到臨湖的水榭内坐着一人,身形挺正,清簡的儒衫減弱了周身的壓迫感,一派閑然意态,是葉六爺。
楚若秋慢下腳步,往日她與六爺幾乎沒有接觸,但既然撞見了,總是要去見禮的。
她想了想提裙走向水榭,沒有進内,而是站在石階下行禮。
“見過六叔。”
見六爺朝自己看來,她忙低下頭。
“是你。”
過往她向六爺行禮,對方無非颔首,至多嗯上一聲,今日卻開口與她交談,這讓楚若秋頗感受寵若驚,心裡思緒更是遊走起來。
以六爺在府上說一不二的地位,自己若能得到他一兩分的另眼,哪怕是恻隐,都對她大為有利。
葉忱無聲看着她眼裡暗藏的盤算,微笑說:“可否幫我取一下你手邊的刻刀。”
刻刀?
楚若秋困惑擡眸朝葉忱看去,發現他手裡的正拿着方玉料在做雕刻,她轉看向身旁,在花架上看到了一柄刻刀。
她立刻拿上,走進水榭内,“六叔說的是這把刻刀嗎?”
遞上前的時候,楚若秋特意拿住刀口那端,将刀柄遞給葉忱。
“正是。”葉忱擡手去接。
而那串原本配在他腕上的佛珠,此刻,被靜靜擺在桌上。
他捏住刀柄,嘴角依然含着笑意,長指則輕轉着,将折轉刀鋒,鋒利的刀口虛抵在楚若秋的掌心之上。
隻需輕輕一劃,便能分明。
感覺到掌心被尖銳冰涼的刀鋒輕刺着,楚若秋忙要縮手,葉忱已經先一步收回力道,把刻刀拿在手中笑說:“多謝。”
他的目光卻沒有看她,而是掠過她身側,落在水榭外。
淺鸢的裙裾随着來人的步伐輕擺,僅是看到一抹勾出的身線,他已經知道是誰。
“表妹。”
聽到凝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若秋詫異回身。
“表嫂。”
凝煙眉眼帶笑(),遠遠就瞧見你了。
她說着踩着石階走進水榭(),将提在手裡的東西擡了擡,“正巧你在這兒,我方才在祖母那得了些糕點,你也嘗嘗。”
随着走近,她才看到被楚若秋身形所擋住的男人,而他也正看着她,含笑不語。
清甜的嗓音慢慢變輕,最後的咬字落到葉忱耳中時,幾乎已經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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