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綠一臉菜色,道:“那個人,起碼現在為止,我還無法面對那個人,你去給姐姐送就好。”她真怕自己進去,看到那個人的臉,一氣之下就把對方的屍體給碎了。峨羌一聽,輕輕歎了一聲,她接過酒,無奈道:“好吧。”對宛綠口中的那個人甚是好奇,莫雨出聲問道:“那個,峨羌姐姐,我,我能跟你一起進去給莫兮姐姐送酒嗎?”三人齊齊看向莫雨,隻見宛綠眯着眼,問道:“你小子進去幹嘛?”莫雨沒回答宛綠的話,而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峨羌道:“我可以一起進去嗎?”宛綠剛想嗤笑他,峨羌卻已朝他伸出一隻手,說道:“那就一起吧。”一眼,其實在場的人隻要一眼就看得出來莫雨的小心思。這個孩子,恐怕對莫兮存着敬慕之情。将手遞給峨羌,莫雨随她一起進了在别人眼裡怎麼也看不到的冰洞。冰洞就在懸崖之上,峨羌的手往前那麼一揮,一條連着懸崖口的通道赫然出現,那是一條窄窄的橫梁,與懸在懸崖之上的冰洞連接起來。越靠近冰洞越是冷,若不是峨羌事先在莫雨身上下了防寒的術法,此刻的他恐怕已經凍成一根冰棍了。進入冰洞,莫雨最先入眼的不是滿室的堅冰,而是正坐在一張冰床前的莫兮。她背對着洞口,隻留一個背影給他和峨羌。莫兮靜靜地坐在那兒,一點兒也不在意進入冰洞的兩人。峨羌松開莫雨的手,提着酒來到莫兮身邊,半蹲下,将酒輕輕地放在地上後,峨羌重新起身,慢慢退離。見峨羌那般小心翼翼,莫雨有些奇怪,可奇怪歸奇怪,他并沒有多問,而是将目光落在冰床上躺着的青年身上。那是一個長相清俊的青年,看年紀應當二十出頭點,身上穿着一身比較古式的袍子,看着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服飾。他躺在那兒,就像睡着了一般。待峨羌走回他身邊,他方才回神,欲開口詢問,可還沒等他開口,峨羌看着他,沖他搖了搖頭。那是讓他不要開口的意思。莫雨抿着唇,隻好暫時壓下心頭過多的疑慮。他和峨羌在洞口站了很久,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峨羌方才輕歎一聲,拉着他的手離開了冰洞。來到外面,峨羌松開他的手,慢悠悠說道:“你是不是想問那個躺在冰洞内的人是誰?”莫雨點了點頭。峨羌仰頭望着天,語聲溫柔道:“說給你也是無妨的,反正誰還記得他呢?又還誰記得當年的那場戰役呢?”說到這兒,她重新看向莫雨,說道:“那人叫姜子牙,你或許聽過他的名字。”眼微微睜大,莫雨愣住了。姜子牙?是他想得那個姜子牙嗎?峨羌一眼就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說道:“無須懷疑,他就是那位姜太公。很驚訝,是不是?誰會想到流産千古之名的姜子牙竟是個外表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混賬小子呢?世人隻以為姜太公卒于周首都鎬京,享年139歲,卻不知他是死于姐姐之手。或許,在青妃死後,姜子牙就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活到139歲的那個姜子牙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回憶當年過往,峨羌就會想起自己和宛綠還有妲己在皇宮中的那段日子。那時候,她們三姐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壞事都做盡了。會走到那一步,也皆是她們自己種的因。千年來,峨羌看得比宛綠更透,當年她們三姐妹中峨羌的年紀是最小的,雖傻乎乎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蠢貨。隻是,她不想懂,懂太多太累,她甯願一直傻乎乎的,隻做她們三人中最天真無邪的那個小妹就好。“莫兮姐姐,為什麼要殺姜太公?”峨羌說得這件事對莫雨來說就是一段極為震驚的曆史過往。或許,史書記載的都不能當真,那些書中寫的或許有大半都要打個問号才行。峨羌擡起一隻手,摸了摸莫雨的發頂,道:“其實,我也想知道,這些年來,大家都想知道,可真相到底是什麼,姐姐從來不與别人說。在姜子牙的時間停止的那一瞬,姐姐變了,以前的姐姐是不會與人親近的,就連與我,與二姐,也大多是冷冷淡淡,說好聽點就是相敬如賓。能像現在,讓她看上去起碼像個活的……雖不願承認,卻還是虧了姜子牙。”那個人的死,喚醒了莫兮刻意塵封的,不願意将它在拿出來的,名為情感的詞。若要得道,或許就隻能無情,這是莫兮修道以來,窺探到的唯一真理。莫雨低着頭,有很多問題想問,可他覺得自己即便問了,峨羌估計也是不知道的。而莫兮那邊,他又能問出什麼來呢?對莫兮而言,他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根本不能同冰洞内的那個人相比。雖然莫雨沒看到莫兮的正面,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樣的一個表情,卻心裡明白她會用怎樣的眼神去關注那個已經死了千年的人。“峨羌姐姐,姜太公……他很強嗎?”“強?”想到姜子牙這人,峨羌思索了片刻,半晌點點頭,道:“是挺強的,不強我和二姐也不會栽在他身上那麼多回。”想到當年之事,峨羌也萌生了想要沖進冰洞把姜子牙的屍體吊起來抽打的沖動。“莫兮姐姐那麼關注他,不單單隻是因為他是被她殺死,而是他很強,對不對?”也不知莫雨為何會聯想到這一點。而此時的峨羌若知道自己接下去說的話會影響到莫雨接下來的一生,或許就不會那麼說了。這個問題,直接把峨羌問懵了,因為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擰眉想了想,峨羌頗不負責任地回道:“或許吧,畢竟這世上能讓姐姐有所關注的人并不多。姐姐本身很強,能讓她有所關注的或許也隻有強者了。”莫雨擡頭對上峨羌的目光,表情嚴肅地說道:“有一個人對我說,力量就是一切,我,我想他說得或許是對的吧。”有了力量,才能跟毛毛見面,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才能……被莫兮注視到吧。峨羌腦海裡已經挂上了問号,不過見莫雨那般嚴肅,也就點點頭道:“強大便是硬道理,你若不強隻能任人宰割,你若強大了,誰會來欺你呢?誰有膽子來欺你呢?說白了,這個世道啊就是弱肉強食。對你說這句話的人,倒是說得蠻有道理的。”得到峨羌的肯定,莫雨越發覺得自己該回惡人谷,鑽心習武讓自己變強大起來。雖不能跟莫兮身邊的非人類相比較,可起碼現在的自己得先赢過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連他們都赢不過,他又如何繼續強大呢?“峨羌姐姐,走自己路的可以嗎?”峨羌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聽着,活着不是為了别人,是為了自己。你還小,或許我說得你不是很懂。可要記着一句話,走自己的路讓别人說去吧。你為自己活,管别人說什麼呢,對不對?”莫雨聽了峨羌的話,覺得這正是他要聽的,于是他更加用力地點了點頭。“好了,時間也不走了,按這個時辰,你也該餓了吧?餓沒?”莫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自己倒還真的有點餓,于是點頭回道:“有點。”“那就走吧。”将莫雨夾在自己的腋下,峨羌的一隻手往前一伸,腳下那麼一輕,她就飄飄然地飛了起來。被帶着一起飛起來的莫雨眼睛瞪得格外大,這是他第十二回隔了四五日,莫雨見莫兮一直不離開冰洞,也知自己無法向她道别了。于是,他便向璨娘提出要離開的請求。臨行前,莫雨特意去向峨羌和宛綠道了别。雖說宛綠看他莫名不順眼,可他還是去道了聲别。璨娘在他的要求下先帶他去了浩氣盟,因璨娘的隐身術,進入浩氣盟的莫雨并未被任何人發現。在那裡,他見到了毛毛。小小的少年手裡攥着把長長的木劍,一下又一下地揮舞着,滿頭都是汗,可他卻不停歇,依舊執拗地練着劍。看着毛毛,莫雨很是欣慰。他的毛毛在這裡過得很好,隻要很好就夠了。假以時日,待他變得強大起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與他重逢了。“這孩子是你的朋友?”璨娘柔聲問道。莫雨點頭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親人。”“那為何不與他相見呢?”璨娘覺得有些奇怪,即是兄弟,又是最親近之人,為何不光明正大地來見他呢?還得靠她的術法,隐去身形,躲在一邊瞧着。莫雨道:“現在還不行,我太弱了,還不能站到他面前。”現在的他是不可能站到毛毛面前的,那些人也不會讓他見毛毛。“璨娘姐姐,我們走吧,麻煩你送我回惡人谷吧。”璨娘看着他,少年的眸中閃爍着名為堅定的光芒,比初次見他時更為堅強了。數日前出現在璨娘前的莫雨還是一個對未來充滿迷茫的少年,可現在他卻似乎明白了自己未來該走怎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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