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安年坐在一邊垂着頭,失魂落魄得像一條丢了骨頭的野狗,口中不解地問道:“明明該輪到咱們了,上次就沒讓咱們出戰,這一次總該輪到了,這事兒不應該啊!”林菁站在後面,緊握着拳頭。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找裴元德問上一問,到底有什麼仇,是她林家滅門都還不清的,讓他至今耿耿于懷,公報私仇,不惜連累他人。林菁冷冷地看着中軍主帳的方向,心中百轉,幾次身形微動,最後還是邁不了一步。她承受不起犯上作亂的罪名,根基太淺,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心急,不能心急……她一邊默念,一邊摸到挂在胸前的木頭小鳥上。“阿兄……你要等我。”作者有話要說:咱們菁菁的性子是外剛内也剛,所以會辛苦點兒,大家也别着急。赭衣這是林菁來到幽州大營的第五天,又輪過一次值夜後,今天照例是休息。等找到突厥王帳,戰事結束,班師回朝的那一刻,幽州大營都不存在了,當然不必繼續挖溝布防。林菁呆不住帳篷,她第一次來軍營,很多事情都需要熟悉。繞着營地走了一圈後,她對幽州大營有了一個初步認知。在這次與東突厥的交鋒裡,幽州大營被圍後,又調兵支援長安,如今隻剩下兩萬人。好在草原的兵力壓在長安,牙帳方面,算上阿史那家族的五百戶奴和護衛,充其量隻有幾千人,不深入腹地,僅僅用來守幽州和攻克牙帳的話,兩萬人綽綽有餘。但這裡的兵不精。大昭精銳盡在十六衛,即左右衛、左右骁衛、左右武衛、左有威衛、左右領軍衛、左右金吾衛,隻接納府兵不說,因為貴族弟子雲集,平時的待遇也比其他軍府好。幽州大營的兵,府兵和募兵各占一半,良莠不齊,也就是裴元德這樣的老将,才能将軍隊整備起來。不過,林菁越看越是納悶。這座幽州大營就像她在家看過無數遍的沙盤,處處都帶着林家的痕迹。如果裴元德真的跟林遠靖有仇,那麼……這比兄長靠記憶臨摹出的林氏兵書還标準的駐營排陣方式,是怎麼回事?林菁最後來到了馬廄。在軍營裡,馬匹統一由專人打理,伺候得比人精貴。其中也分等級,騎兵的馬是最優先級,無論是草料還是馬廄,都享受最好、最便宜行事的上風上水位,弓兵、弩兵、步兵的馬相對差一些,折沖府也不會強制他們準備戰馬,但火裡至少要有六匹馱馬或驢,在這裡可以找到每一火的編号。軍營裡對馬匹的管理異常嚴格,每一匹馬都關系到軍隊戰力,所以林菁并不擔心馬匹被苛待。她隻是有些想家了,在這陌生的軍營裡,從家裡帶來的東西,更顯得彌足珍貴,尤其是跟了她三年的戰馬火煉。核對了名字和軍帖後,一名後勤兵帶她進了中軍馬廄。馬廄一般位于營地的後方,緊鄰營帳,食水分開,避免傳染疾病。最靠近外圍的是騎兵的馬,因為使用頻繁,方便進出,最裡面則是步兵帶來的馬。後勤兵将她領到地方後,喝了一聲:“赭衣奴何在!”在大昭,穿赭衣的大多是罪人,幽州又是流放之地,軍營裡征集這些人當奴隸再平常不過。那人聲音剛落,就聽見有人低低應了一聲:“小人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一個有些佝偻的身影從馬廄裡鑽了出來,半長的卷發髒兮兮地披散着,嘴邊是濃密的胡須,眼皮恭謹地耷拉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道粗長的傷疤從眉間劃過,除了能看出鼻梁挺直高聳外,基本看不清頭臉。“帶她去找馬,一會把草料拌了,再去挑水。”來人呼喝完畢,不客氣地轉身便走,留下林菁站在馬廄邊。赭衣奴的背更彎了一些,低聲說道:“三團七隊的馬都在這裡了。”林菁點點頭,叫道:“火煉!”“咴!”馬廄裡立刻響起了馬的嘶鳴聲。林菁聽到聲音,眼中閃過喜色,立刻沖了過去。當她經過那名赭衣奴的時候,不經意間注意到,盡管對方弓着背,卻依然比她高出一個頭。林菁的身高不算矮,她比尋常女子高挑,在長安甚至高過許多男人。就憑這卷發和鶴立雞群般的身高,可以确定,這赭衣奴不是胡人,便是有胡人血統。這念頭在心頭一閃而過,她已經看到火煉不甘寂寞甩着頭,狂喜般咧着嘴的樣子了。火煉是一匹強壯的棗紅馬,它來到林菁身邊的時候,隻有六個月大。對平民來說,馬是奢侈品,尤其是戰馬的要求更高,一匹年齡合适的戰馬至少要三萬錢。林菁那時候快八歲了,練習馬術刻不容緩,她那不甚靠譜的師父裝模作樣地揣着錢去東市賺了一圈,隻帶了酒回來。在姑姑林妙真淩厲的注視下,他最後出了城,不知從哪裡拐回來一匹剛斷奶的小馬駒,美其名曰“感情要從小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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