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手需要實戰,她不能拿着一套理論去教人,也不能浪費了這一身武藝。她十三歲那年,師父帶着她去了離長安三百裡外的一個山頭,埋伏了三日,終于等到一夥強人跳出來劫殺路過行人,當那強人獰笑着舉起刀,要向一名老者砍去的時候,師父放開壓在她肩膀的手,林菁便如一隻初見老鼠的貓,“唰”地沖了出去。她當時太嫩了,殺得根本收不住招。搏鬥這種事,不是你一拳我一拳,有來有回、你來我往的套路。它是你死我活,刀刀見血的霸道。刀鋒刺入人身,須得一往無前。林菁當時沒想太多,強人都有武器,不能将對方打得翻不過身,她自己就得吃虧,回過神來,刀下活口十不存三。嬌小的身影立在血泊之中,周圍躺了一地壯漢,旁邊是吓得腿軟的行人。林菁擡起頭,發現他們看她的眼神,除了感激之外,隐隐還有畏懼。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害怕她是什麼感覺。所以那個陌生男人捂着腹部癱在地上,用驚懼交加的眼神看她的時候,林菁并不覺得新鮮。她的右手扯着淩霄虎的頭發,按着他的腦袋,将他壓向釘住帳篷的尖樁。淩霄虎的左眼球離那尖樁隻有毫厘,他拼命掙紮,但這五大三粗的漢子落在林菁手裡,就像隻聽話的老母雞,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使不上勁,嘴裡堵着一把連着泥土的雜草,嗚嗚的叫不出聲來。林菁左手拎着淩霄虎的橫刀,看向那個陌生男人。“疼嗎?如果我落在你們手上,會比這疼一萬倍吧?”她聲音冷漠。陌生男人慘笑,這酷烈的手法,竟不亞于他們這些在刀頭打滾的亡命之徒。“給兄弟們個痛快。”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林菁動手,“到了下面,念你的恩。”林菁将淩霄虎提了起來,扔在那陌生男人旁邊。“我與你們同為士兵,受《開德軍律》約束和保護,不應擅自取人性命。這一次,我放過你們,而且下一次,我依然不會殺你們。”林菁說完,兩人目瞪口呆,見過放狠話的,沒見過這麼不怕麻煩的。林菁很快讓他們改變了看法。“下一次,如果再犯到我手上,不計人數,我會留下你們的一條胳膊,再有下次,我會留下你們的一條腿,如果還有下次,我覺得眼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林菁慢悠悠地說着,她來到淩霄虎面前,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他的小指,毫不費力地拗斷裡面的骨節,“質疑我能力的話,歡迎來嘗試。”淩霄虎的嘴裡還堵着東西,卻可以清晰聽到他牙關碾壓石子的咯吱聲,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暴起,疼成這樣,卻不敢再還手。當兵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殘!死了還能領到撫恤金,可殘了,隻能等戰後拿了軍饷遣派回老家,從此當個廢人。戰争年代,殘疾的人不再少數,可在平時根本看不到幾個。有家人的,将錢送回老家;沒家人的,随便找個地方把錢花光,然後像一條孤零零的老狗,找個地方了結了自己。活人尚且過得艱難,又何況是失去勞動能力的人,不想成為家人的拖累,不想落到任人欺淩的地步,就隻有這一條路。尤其是淩霄虎這樣的老兵痞,不知見過多少死了傷了殘了的同伴,對他們的下場再了解不過,此時隻覺從骨頭縫裡竄出一股寒氣,肝膽俱顫。這林菁太邪門,哪是什麼小娘子,分明是羅刹現世!眼見有虞侯帶着人要巡邏到這邊,林菁拍了拍手站起來。“大昭的兵,應該死在戰場上,而是不是死在自己的愚蠢上,希望你們好自為之。”有人的地方就難免有内鬥,遇到這種事,就是這麼麻煩。看看左平的下場,就知道對同僚出手在軍營是多麼犯忌諱。林菁可沒有左平那樣硬的後台,随随便便就能翻身,哪怕一件很小的事,都有可能在她的履曆上造成污點,不知什麼時候,便會給她緻命一擊。所以這倆人不能殺,留着反而更有用。如果他們不知死活再次來犯,她出手也在情理之中,不落人口實;如果他們識趣,也能壓下一些有心人的蠢蠢欲動,無形中少了一些麻煩。更重要的是,突厥人即将襲擊幽州大營,他們太缺戰鬥力了。不要小看兩個人,兩個老兵在戰場上能做的事,絕對超乎外行人的想象。最後,放狠話其實很沒意思,從戰術上講,她更傾向說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有時候會發生奇效也說不定。綜上所述,與人打交道,不能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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