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手推開了後窗,一股子熱氣瞬間撲了出來,轉眼在天地間消弭。霍九将手收了回來,他前方的案幾上,擺放着香爐和一個紅漆雕花木盒,他呵出一口寒氣,将那盒子打開,裡面裝着薄如蟬翼的面具,疊在一起,大概有數十張之多。每個面具下方都綴着一塊小巧的金箔,他在裡面挑挑揀揀,拿出一張綴有“四五号,病容”的面具。他将面具舉起來對着窗外的光,沉吟道:“這次裝個病吧,萬一再遇到她,好歹能求個心軟。”他對面坐着一個身材如熊的胡人漢子,臉上眼睛、鼻子、嘴、耳朵……無一處不大,是個看上去十分粗犷的漢子,可他一張口說話,竟是文質彬彬地操着一口純正的金陵洛下音,笑着道:“主人打輸便罷了,怎地輸得如此沒志氣?”“被獵人的刀逼着脖子的滋味兒,我可不想再嘗試第二次。”霍九往身後的軟墊上一靠,年輕健壯的身體舒展開來,那一雙無處安放的長腿抵在案幾上,十分惬意。“可我看主人回味不已的樣子,像是很期待再見到她,我知道您沒經驗,還是讓我來告訴主人吧——女人就是刀尖上的蜜糖,隻要品嘗過一次,哪怕再鋒利的刀,也阻擋不了您。”霍九笑道:“赤力木,你不心疼你家主人,竟敢取笑我,看來你想好好回味鞭子的滋味了。”“請原諒我,我的主人,因為我今天真的很震驚,您居然被一個女子打敗了,還用盡了計謀和美色才逃出來,吾神在上,這件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中原有一句話,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我強的大有人在,不要犯了坐井觀天的笑話。我隻是沒想到會在昆侖寨遇到她,跟我的計劃不一樣。”“主人想與她交好?可她還隻是個連勳位都沒有的白丁。”“林菁畢竟是林家的後人,隻要能活下來,崛起是必然的事,如果可能的話,我并不想跟她交惡。赤力木,你看看這個初出茅廬的姑娘,裴景行、左平這樣的人與她私交不錯,裴元德似乎也對她十分青睐,甚至将她派到了他最在意的兒子身邊……不得不令我想到臨行前,大祭司對我說的那句話。”赤力木回憶道:“大昭氣數未盡,将星缺位十五年,蟄伏藏鋒,非是不出,一出便天地失色,衆星相随。”霍九将手中的面具放下,看着窗外雪山,藍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寒氣,他低聲道:“是啊,已經過了十五年了……”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某種悲傷沉郁的感覺,正順着他皺起的眉峰,漸漸蔓延。赤力木十分有眼力,他立刻岔開話題,問道:“主人,我不明白,為什麼您會将韋胥的秘密告訴他們。”霍九瞥了赤力木一眼,那種感覺又很快消失下去,他神色如常地道:“韋胥不夠心狠手辣,這樣的人難成大事,如果我是他,會選擇在那場宴會上殺死這兩個人,順手接管了那三千兵馬,然後把黑鍋甩給西突厥還是随便什麼人,保證讓裴元德的人查不出來就得了。可惜的是,這慫包不敢對裴景行動手。既然韋胥已經沒用了,還不如利用他釣出更大的魚,大昭的水越渾,越方便我們行事。”“不愧是主人,果然有遠見,但是屬下還有最後一點疑問。”“赤力木,你這麼在意她?”“主人所在意的,便是赤力木所在意的,那麼,既然主人已決定與林菁交好,為何還要将林菁的行蹤告訴給昆侖寨?”霍九朗聲大笑:“當然是為了錢,他們那點兒本事又殺不死林菁,這錢不賺白不賺,至于下次再遇到她,”他眼波流轉,顧盼生輝,“我手上至少有二十條與她息息相關的情報,你猜她舍不舍得殺了我?”“下一次我一定宰了他!”林菁心裡暗暗恨道。林菁不怕這些黑衣人,她怕的是緊跟着這群黑衣人下山的昆侖寨逃民,這些人都是真正的老百姓,拿着像模像樣的武器,使得還是莊稼漢的把式,為了不傷害逃民,她打得束手束腳,耽誤了不少時間。與裴景行回到軍營,已是深夜。就這樣還睡不成,裴景行精神得跟一隻鬥雞差不多,非要拉着她商量怎麼找出韋胥謀反的證據。他亢奮地在帳篷裡走來走去,自言自語道:“找幾個生面孔去他府裡做卧底?不好不好,進去了也隻是幹粗活,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要不然我去他們家小住?住多了,他會不會參我怠慢軍情?還是想辦法把他控制起來,我有三千兵我怕誰啊?但是……打草驚蛇也不好,我要不要跟範允麟實話實說呢?他怎麼可能信我!林菁,你會易容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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