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把餘迢與林家一樣,歸納在了責任那一欄。就像餘迢雖然從小就嫌棄她“沒貓大”,卻不得不妥協一樣,她也覺得餘迢隻是個武功稀松平常的“繡花枕頭”,以後八成還要她來保護他,心裡也是有點擰巴的。但是在各種加成下,出于對餘家當年的雪中送炭的感恩,她逐漸接受了餘迢的存在,偶爾想起這個人時,心頭會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暢想不出旖旎的情絲,更多的還是對今後生活的估算。她未來将是餘家的主母,也是林家的家主,如果沒有意外,她會跟這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吃一個碗裡的飯,興許還要生上幾個孩子。這個命,她是認的,否則她早就死在了大理寺的牢獄裡。元興十四年九月二十一日,姑姑為她戴上了那根海棠簪,屋子裡放眼望去,都是餘家的女眷。她垂下眼簾,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嫁給他了。那張真化府的軍帖的出現,打破了一切。她及笄的第二日,陳恪上門,紫袍跪地,口中道:“老夫于林家有愧,這一拜,你受得住。”林菁認得這紫袍,在大昭朝,非三品以上官員不得服紫。後來她很快知道,陳恪是當朝右仆射。大昭朝是群相制,三省的官員都可能被授予宰相官銜,左右仆射則是宰相之首,僅次于王公貴族,正經的從二品大員,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林菁曾經姑姑聽說過,有些當官的,品級越高,臉皮越厚。她那時候還小,天真地問:“那得有多厚啊?”姑姑冷漠地道:“大抵有長安城的城牆那麼厚吧。”陳恪帶着真化府折沖都尉肖途,傳達皇帝的口谕,在尉遲讀武于五隴坂阻擋突厥大軍之時,希望林菁能協助國家退敵。可兄長對陳恪的評價并不高。“陳恪這個人,我曾聽父親提起過。他并非咱們家的嫡系,開德八年的時候,隻在征北軍裡做過幾個月的糧草督運,父親說此人‘謹言慎行,老成持重,可作守将之才’。家裡出事後,父親的舊部革職的革職,下調的下調,流放的流放……他不在名單裡。現在看來,不管外面戰火連天,他自己卻鑽營到了右仆射的位置,果然是有守将之才。”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那時的林菁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沒有任何緩沖,便被人拉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路上,心中茫然可想而知。冥冥之中,她又隐隐有一種預感,陳恪的到訪,将帶給她另一個不同的世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與通濟坊這個南城裡有名的貧賤之地完全不同的世界,與姑姑口中的“好好練功”、“不被人欺負”、“活下去”的教條完全相悖的世界……她近乎本能地察覺到這是一個機會。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林家過往的腥風血雨将會從人們的記憶中重新翻湧而起,她的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腦子裡閃過了林家内堂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陳列在一旁的舊兵刃;她記起自己兒時,曾偷偷看到姑姑一個人坐在胡床上,脫下衣裳,露出白皙肩頭處的青紫;她聽到過兄長的屋子裡深夜傳出來的歎息聲,沉郁的氣息久久不散……隻要她同意,肖途會親自為她發放真化府軍帖,他可以保證,隻要拿着這張軍帖,在大昭的任何地方,都不會有人質疑她女子從軍的身份。因為真化府的軍帖,也被稱為大昭含金量最高的軍帖。大昭朝仍延續前朝的府兵制,将一部分百姓劃為府戶,給予免除賦稅的優待,閑時務農,戰時從軍,是軍中的主要戰力。平時負責管理這些府戶,培訓府兵的便是折沖府,所謂的“軍帖”,便是點兵入伍的憑證,府戶有了軍帖才能從軍,軍中接納來報道的府兵,首當其沖便是查驗軍帖。目前大昭朝共有六百三十三座折沖府,由南衙十六衛中的十二衛遙領,遍布天下各鎮,其中,隻有真化府和匡道府設在長安城内,匡道府歸京兆府管轄,真化府卻被單獨劃分出來,直接受命于北衙禁軍。衆所周知,北衙禁軍以左右羽林軍為首,屯兵于宮城以北,是皇帝的私兵。所以這真化府,其實是皇帝直轄下的折沖府,與其他折沖府不同的是,真化府名下并沒有具體的府戶,但它的軍帖卻可以下達到全天下任何一座折沖府,以最高優先級調遣府兵,直接為皇室募集天下英才。裴元德當時敢把她塞進步兵營裡保護起來,也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林菁考慮的時間很短,隻用了不到一天便決定去從軍。跟縱橫沙場一比,人生的一切都變得寡淡無味,或許林家人的骨頭裡,天生就流着将血,不安分地召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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