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沐恩忙附和道:&ldo;是啊。雖然曹炅先生提供了一部分的錄像,但也隻能證明你的主人和他的朋友在案發時出現在現場,兇手到底是誰還不能這麼快下定論。&rdo;警察雖然對神神鬼鬼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人類的那一套還是了解得很透徹的。譚沐恩的話與其說是勸說,不如說是透露情況。阿寶心裡當然也有數。他看着四喜痛苦的表情,抓過印玄的手晃了晃,然後從隐身衣裡鑽了出去。站在旁邊的警察倒吸一口涼氣。在錄像裡看到人憑空出現憑空消失是一回事,在現實中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ldo;他是妖怪還是鬼?&rdo;警察問。阿寶道:&ldo;我是人。&rdo;警察道:&ldo;那你是什麼怎麼做到的?&rdo;阿寶道:&ldo;法術。&rdo;他說完,和譚沐恩、連靜峰的目光短暫地碰了一下,有種不言而喻的味道藏在裡頭。警察拿出手铐,目光遲疑地在阿寶和譚沐恩等人之間轉悠。阿寶道:&ldo;先把四喜放了吧。&rdo;譚沐恩道:&ldo;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do;阿寶點頭同意。譚沐恩蹲下|身,從車底摸出一張黃符。四喜兩隻腳立時恢複了自由,嗖得一聲鑽入阿寶懷裡。&ldo;走吧。&rdo;警察将汽車開過來。阿寶上前走了一步,就感到後背被輕輕拍了一下,知道印玄暗示自己他會跟在身後,頓時有了底氣,上車動作十分利落,讓連靜峰都忍不住望了他一眼。車駛入警察局,阿寶被人從車裡帶下來,押着進了審訊室。橘黃色的燈光一照,雖然沒有直接照在臉上,卻也給人一種壓抑感。阿寶目光下意識地朝四周搜尋了一圈,想找到印玄存在的蛛絲馬迹。連靜峰和譚沐恩進來之後,又跟着進來兩個便衣警察。他們四個人坐在阿寶的對面,頗有古代會審的感覺。&ldo;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半夜三更出現在曹氏大廈?&rdo;阿寶道:&ldo;我叫阿寶。&rdo;&ldo;全名。&rdo;阿寶眼神閃爍了下,道:&ldo;印寶。印章的印,寶貝的寶。&rdo;譚沐恩和連靜峰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顯然從這個印字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卻都沒有揭穿。&ldo;為什麼會半夜出現在曹氏大廈?&rdo;阿寶道:&ldo;這個就要從科傳這幾天的命案說起了。&rdo;他将科傳公司接連發生命案,他們招魂詢問原因,之後決定夜探曹氏大廈查明真相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警察道:&ldo;也就是說,是曹煜想要查明情況,所以才叫你們一起去的?&rdo;阿寶道:&ldo;可以這麼說。&rdo;警察道:&ldo;後來呢?&rdo;阿寶覺得後面的事情也沒什麼值得隐瞞的,基本都說了,除了臧海靈找印玄是為了讨要赤血白骨始皇劍之外。警察道:&ldo;你說的僵屍是什麼?&rdo;阿寶看向譚沐恩。譚沐恩接過話題道:&ldo;簡單說來,就是變異後的人類。他們不老不死,就像行屍走肉,身上帶着煞氣,會有超乎普通人的能力。&rdo;另一個較為年輕的警察瞠目結舌道:&ldo;這……修煉成妖了吧?有什麼副作用嗎?&rdo;譚沐恩道:&ldo;一旦死了,就是魂飛魄散。人類還能投胎,他們不能。&rdo;兩個警察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ldo;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兩個人是僵屍殺的?&rdo;警察問。阿寶道:&ldo;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們殺的。&rdo;警察道:&ldo;你另一個朋友叫什麼名字,怎麼樣才能找到他?&rdo;阿寶道:&ldo;他叫……印……尹玄。&rdo;一個第四聲被他硬生生改成了第三聲。警察道:&ldo;他現在藏在哪裡?&rdo;&ldo;我不知道。他一直來無影去無蹤,通常都是他來找我。&rdo;阿寶道。警察看向譚沐恩,&ldo;還有什麼疑問嗎?&rdo;譚沐恩道:&ldo;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和他單獨談談。&rdo;警察皺了皺眉。譚沐恩道:&ldo;我們是舊識,就是叙叙舊。&rdo;警察想了想,雙雙起身出門,還體貼地将門給關上了。&ldo;你們怎麼會在這裡?&rdo;不等譚沐恩和連靜峰開口,阿寶先問上了。譚沐恩道:&ldo;我們是受了委托。對于鬼怪造成的案件,警方并不是一無所知,偶爾也會請我們幫忙處理。&rdo;阿寶道:&ldo;你們業務開展得挺廣泛。&rdo;譚沐恩道:&ldo;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一點都不擔心這樁命案嘛。&rdo;阿寶道:&ldo;不是有你們在嘛。再說,人真不是我殺的。錄像裡不應該還有臧海靈嗎?幹嘛光懷疑我們?&rdo;譚沐恩道:&ldo;沒有。&rdo;&ldo;啊?&rdo;&ldo;錄像裡沒有臧海靈。事實上,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rdo;譚沐恩頓了頓,呢喃道,&ldo;原來詭術宗竟然還有傳人在外行走。&rdo;阿寶道:&ldo;你們到底在錄像裡看到什麼了?&rdo;譚沐恩道:&ldo;你、印玄和曹煜,然後都憑空消失了。其實應該還看到了三元四喜他們,但是非常模糊,沒有看到正面。&rdo;阿寶回想當時的景象,他們幾個為了擋玻璃,都現過實體。&ldo;沒有看到臧海靈和僵屍?&rdo;&ldo;沒有。&rdo;&ldo;這不對,錄像絕對被他們處理過!&rdo;譚沐恩道:&ldo;為什麼?&rdo;阿寶道:&ldo;這還用問?當然是陷害我們了。曹炅這個混蛋。&rdo;譚沐恩道:&ldo;你是說,幕後主使者是曹炅?&rdo;阿寶道:&ldo;不是他還會有誰?我們之前還在飯莊碰到他呢。嚴格說來,也不算碰到,隻是通過音響進行了交流。他太不是人了,居然把曹煜關在玻璃瓶裡,害得他……&rdo;話戛然而止,再說下去,曹煜已死的秘密就保不住了。但譚沐恩顯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追問道:&ldo;關在玻璃瓶裡怎麼樣?&rdo;&ldo;就是……呼吸不順暢嘛!&rdo;阿寶轉得很生硬。連靜峰道:&ldo;飯莊死的那個……是人還是妖怪?&rdo;阿寶道:&ldo;你是說老鼠爺?這,我也說不上他是人是妖怪還是僵屍了。提到他,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總之,他原本是人,但是想當僵屍,最後就變成了不人不僵屍的妖怪模樣。&rdo;&ldo;他怎麼死的?&rdo;譚沐恩問道。阿寶道:&ldo;他是……意外。&rdo;連靜峰道:&ldo;是印玄?&rdo;阿寶道:&ldo;其實我當時沒看清楚。老鼠爺放了白色的毒氣,我什麼都看不見,反正等毒氣退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rdo;他見連靜峰和譚沐恩都沉默下來,不禁問道:&ldo;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打算怎麼辦?&rdo;譚沐恩道:&ldo;應該問,你打算怎麼辦?&rdo;阿寶一怔道:&ldo;能選嗎?那當然是放我離開。&rdo;譚沐恩搖頭道:&ldo;很難。&rdo;&ldo;為什麼?&rdo;&ldo;因為還有很多疑點。&rdo;譚沐恩道,&ldo;臧海靈為什麼會半夜出現在曹氏大廈?曹氏大廈裡的僵屍是怎麼回事?曹煜既然被警察帶走,為什麼會出現在飯莊?曹炅已經抓住了曹煜,為什麼還要對付你們?&rdo;他連珠炮般的問題問得阿寶啞口無言,呆呆地想了一會兒才道:&ldo;這我哪兒知道啊!&rdo;譚沐恩道:&ldo;這些問題不解決,你很難洗脫嫌疑。&rdo;阿寶無奈地捂住臉道:&ldo;給我一個律師,我要律師。&rdo;他話音剛落,門就被輕輕地敲了兩下,一個警察伸進頭來道:&ldo;有人來保釋你了。&rdo;來保釋的人大大出乎阿寶的意料。&ldo;奇叔。&rdo;阿寶嘴裡喊着,目光卻下意識地别了開去。被叫做奇叔的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身邊站着一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方臉男人。奇叔介紹方臉男人,&ldo;寶少爺,這位是許立傑許先生,他是特地來保釋你的。&rdo;阿寶眼珠子轉了轉。許立傑三個字……好似在哪裡聽過。90、計中計(十二)許立傑沖他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僵硬,像是努力用肌肉拉起來的。阿寶想到自己的假名,連忙小聲告訴奇叔。奇叔道:&ldo;放心,我心裡有數。&rdo;他對許立傑道謝了幾句,就拉着他到樓下去等。譚沐恩和連靜峰站在樓下,兩人頭靠得很近,似乎在輕聲談論着什麼。&ldo;譚掌門,連掌門。&rdo;阿寶深知形勢比人強,非常識趣地吞掉了&ldo;檀木頭&rdo;三個字。譚沐恩回轉身道:&ldo;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rdo;阿寶心裡不是沒有想法的,但是對突然出現的譚沐恩和連靜峰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打了個哈哈道:&ldo;還能怎麼辦?當然在家裡呆着,等着警察還我一個清白。&rdo;譚沐恩道:&ldo;我們也很想早點查明真相,所以,我們想去一趟曹氏大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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