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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第1頁)

為彌補自己對他造成的&ldo;傷害&rdo;,太亞對克萊斯的照顧幾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境界。探路、覓食、放哨一肩挑,晚上還提供暖爐服務。克萊斯起先不太适應,卻實在受不住夜晚的寒氣,就半推半就地默認了。唯一讓他至今仍不适應的是太亞風雨無阻的早上一柱擎天。如果他起得晚,太亞就會摟着他輕輕地磨蹭,為此,他養成了早睡早起不賴床的好習慣。他好習慣堅持沒幾天,太亞臉色就黑如鍋底。直到一天,他剛打算起來,就被太亞壓住了。銀色的發絲從後頸垂下來,冰冷的龍息吹拂着他的臉,大腿被硬物頂着,一點點地磨蹭。&ldo;太亞。&rdo;他難得咬牙。太亞哼哼唧唧地不說話。&ldo;……那裡有石頭。&rdo;太亞道:&ldo;石頭太粗糙。&rdo;人形和龍形不一樣,皮膚較為脆弱,經常磨石頭會破皮。克萊斯道:&ldo;起來。&rdo;太亞摟住他的手緊了緊,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嗚咽聲。布料與布料的磨蹭聲越來越激烈,仿佛激情四溢的交響曲,持續了近半個小時才戛然而止,感受到火辣辣的大腿處有點濕粘,克萊斯一怒拔下那棵至始至終抓着的草,然後憤憤地轉頭。太亞溫柔地望着他,似乎還沒有從餘韻中回過味來。銀發垂落,擋着含霧的雙眸,黃綠色的眼眸比任何時候都絢麗。怒火突然就熄了。克萊斯喉嚨微微發幹,說出來的聲音低沉沙啞:&ldo;起來。&rdo;太亞歪頭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放開他。克萊斯跳起來,徑自走向叢林。他走得又急又快,心神恍惚,并沒有注意到太亞清明後的目光有些怪異。等他擦身換褲回來,太亞依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看着他。&ldo;你……&rdo;克萊斯想讓它換褲子,又記起包裡隻剩下自己的衣褲,對太亞來說太小,&ldo;還不走?&rdo;太亞坐起來,神色嚴肅:&ldo;你的鬥氣呢?&rdo;克萊斯身影一頓,停住腳步。&ldo;以前的你一定能掙開我。&rdo;克萊斯道:&ldo;你在向我道歉嗎?&rdo;太亞目光朝遠處瞟了瞟,神色不太自然,&ldo;我以為你默許。&rdo;所以肆無忌憚,結束後才發現克萊斯的不對勁。克萊斯丢給他一條布,緩緩道:&ldo;你應該學習用手。&rdo;手?太亞盯着自己的手掌沉思。鬥氣的事被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克萊斯不想說,太亞也沒有追問,一人一龍照舊急急忙忙地趕路。他們不知道麥基和丹夫是否撐得住,但想着好的才有前進的動力。十五公裡很快走過。紫夜精靈的領地和新的領地很分辨。一個到處是紫色的樹木,一個像是鮮花和動物的王國。樹木蒼翠欲滴,百花争相怒放。蟲鳴鳥叫,鹿走兔跳。這是真正的樹林。克萊斯突然理解了若娜警告的意義。吃了這麼久的水果和餅,他的确很想念肉的味道。他還在想,太亞卻要行動了。它看準一隻兔子飛奔過去,扯着它的耳朵拎起來。兔子四肢垂直,一動不動,老老實實地盯着它,一點兒也不害怕,還很好奇。&ldo;烤了吃。&rdo;太亞盯着它,滴滴答答地流口水。克萊斯道:&ldo;龍吃肉?&rdo;他記得老黑龍招待的晚宴裡隻有水果。太亞郁悶道:&ldo;龍島的肉少。&rdo;不是肉少是龍的食量大吧。克萊斯道:&ldo;你不能吃它。&rdo;&ldo;為什麼?&rdo;&ldo;為什麼?&rdo;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太亞,一個是……兔子。兔子驚訝地看着太亞,&ldo;你要吃我?&rdo;……太亞從來沒想過吃一個會講話的生物。它嚴肅地問:&ldo;你是什麼?&rdo;兔子道:&ldo;兔子。&rdo;太亞道:&ldo;兔子不會講話。&rdo;兔子道:&ldo;我是隻聰明的兔子。&rdo;太亞看着其他動物,心裡有不好的預感:&ldo;這裡所有的動物都會講話?&rdo;&ldo;有的會,有的不會。&rdo;兔子還在糾結它吃不吃的問題,&ldo;你要吃我?你怎麼能吃我呢?我是你的同類啊!&rdo;&ldo;……&rdo;太亞道,&ldo;本帥龍的同類才不是兔子!&rdo;兔子道:&ldo;我們都是高等動物,我們都擁有智慧。&rdo;克萊斯腦中靈光一閃。若娜說過,安全通過她領地的辦法隻有一個,不要打靈智之泉的主意,不要傷害這裡的動物。或許讓這些動物開口說話就是靈智之泉的功效。太亞卷起袖子和兔子理論它們的不同,大有不吵出個勝負不罷休的架勢。克萊斯道:&ldo;麥基和丹夫還在等我們。&rdo;太亞随手将兔子丢遠,&ldo;哼。&rdo;兔子落在地上,沖他們喊道:&ldo;你這個粗魯的人類。&rdo;太亞剛要反駁,就聽到克萊斯對着兔子幽幽地辯解:&ldo;它不是人類。&rdo;太亞斜眼看他。克萊斯道:&ldo;難道不對?&rdo;太亞道:&ldo;内容沒錯,語氣不對。不要以為本帥龍聽不出來你嫌棄的口吻!&rdo;克萊斯沒否認也沒承認,&ldo;你确定要把時間浪費在讨論我們三者的種類上?&rdo;太亞對着兔子吼道:&ldo;本帥龍是高貴的龍!&rdo;兔子看着它,一扭雪白圓潤的小屁股跑了。太亞得意道:&ldo;它被本帥龍的英姿吓跑了。&rdo;&ldo;你外表是個人。&rdo;&ldo;……&rdo;太亞變成龍形,對着克萊斯勾勾爪子,&ldo;讓它們見識見識本帥龍英武霸氣的樣子!&rdo;克萊斯跳到它的背上,&ldo;隻有一個小時。&rdo;&ldo;知道了,羅嗦。&rdo;說是這麼說,它心裡還聽從得挺樂意,張開雙翼,沖上半空,貼着樹梢往前飛,樂颠颠地看着下面小動物好奇的眼神。克萊斯見它直接從鹿羊等動物上方飛過去,不做停留,好奇地問:&ldo;你不吃肉了?&rdo;&ldo;找個肥的。&rdo;&ldo;你不能吃這裡的動物。&rdo;&ldo;為什麼?&rdo;太亞翅膀不悅地拍打樹枝,樹葉紛紛落下,驚得小動物們仰頭看着他們。克萊斯道:&ldo;我和這裡的領主有約定。&rdo;太亞猛然收起翅膀從上方飛下來,落在地上,變成人形,抱胸看着他,皺成小山峰的眉頭顯示其主人對這件事的不悅。&ldo;我怎麼不知道和這裡的領主有交情?&rdo;克萊斯道:&ldo;是你摘了兩次果子的那次。&rdo;&ldo;……說。&rdo;克萊斯将若娜找他提條件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ldo;人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單純?&rdo;太亞嗤笑,&ldo;難道你相信她?&rdo;克萊斯道:&ldo;可以試一試。&rdo;&ldo;為什麼?&rdo;克萊斯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内心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而且,他總覺得他和若娜并不是第一次見面,無論是容貌還是語氣,都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ldo;你還有什麼沒說?&rdo;太亞追問。克萊斯道:&ldo;我覺得她值得信任。&rdo;太亞道:&ldo;如果她是壞的呢?&rdo;克萊斯道:&ldo;那就打個賭。&rdo;&ldo;打賭?&rdo;&ldo;從現在開始到我們離開這片領地,如果你沒有碰這些動物,領主也沒有攻擊我們,你以後就不準再蹭我。&rdo;&ldo;……&rdo;太亞咬牙道,&ldo;要是她攻擊了我們,你就每天都要給我蹭。早晚各一次!&rdo;&ldo;……好。&rdo;兩隻手擊掌為誓。打賭歸打賭,趕路照趕路。不過對着芬芳馥郁的鮮花,靈動活潑的動物,趕路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那隻兔子經常跑來找他們,起先是遠遠地搭話,熟悉了就開始上蹿下跳,一會兒介紹好吃的草給他們,一會兒告訴他們哪裡有水源。克萊斯很驚訝:&ldo;這裡有水?&rdo;兔子疑惑道:&ldo;你們不用喝水?&rdo;有水的地方是否也有靈泉?克萊斯想了想,就将念頭按捺下去,&ldo;我有很多水壺,是應該補充一點了。&rdo;兔子指的水源是溪水。小溪清澈,流水徐徐,波光粼粼。兔子自豪地說:&ldo;有很多,前面還有!&rdo;&ldo;謝謝。&rdo;克萊斯發現它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自己身後,不由回頭。太亞正對着水面上自己的龍形倒影發癡。克萊斯:&ldo;……&rdo;試煉之路(十)光以風景而論,這段大概是克萊斯和太亞進入試煉之路後遇到過最令人愉悅的路了。直到兔子抓着克萊斯的褲腳,&ldo;嘤嘤嘤嘤&rdo;地求他們别走,他才意識到離别在即。&ldo;領地隻有這麼大?&rdo;太亞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克萊斯将兔子抱起來,輕柔地摸摸它的毛,&ldo;代我向你的主人道謝。&rdo;&ldo;哼。&rdo;太亞的不爽從每個毛孔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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