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夫的行動顯然不如房間内的亡靈法師快。眼見着兩具亡靈騎士撲到床前,他隻能一邊依靠身法躲閃一邊從空間袋裡拿東西丢他‐‐回到夢大陸之後,他立刻買了一個。拖延戰術起了作用。丹夫趕在亡靈騎士舉劍砍下他的腦袋前沖進來,一腳踢開它們,撈起麥基就跑,神聖騎士緊随在後,很快将亡靈法師制服。亡靈法師是個幹瘦的少年,才十二三歲,被光明鬥氣擊中時,痛得在地上打滾。神聖騎士們面露不忍。盡管眼前是個罪惡的亡靈法師,但他同時是個孩子,也許是成長的環境讓他還來不及學會分辨善惡。&ldo;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rdo;克萊斯走進來時,亡靈法師隻剩下一口氣了。神聖騎士們很愧疚。其實并不是他們的錯,這個亡靈法師本身就傷痕累累,躲到麥基床底下時就虛弱不堪,就算沒有他們,死亡也不過是早晚。亡靈法師靠着克萊斯靠近,眼睛閃過一道奇異的光,突然撲上去要咬他的脖子。太亞直接伸手掐住亡靈法師的脖子。亡靈法師咧嘴笑,眼睛充滿惡毒,卻一個字也不肯說。&ldo;好醜。&rdo;太亞一掌拍飛他。……死了。克萊斯道:&ldo;将屍體交給菲達處理。&rdo;馬特拿起麥基床上的被單将人一裹。林頓提醒他:&ldo;還有兩具。&rdo;那兩具自然是指被亡靈法師召喚出來的亡靈騎士。歐尼斯特去收拾它們的時候輕輕&ldo;咦&rdo;了一聲,&ldo;團長,你看!&rdo;克萊斯聞聲走過去,看到他正驚奇地指着兩個亡靈騎士的手和下巴。與其他腐肉不同,那裡有幾小塊皮膚竟然與活人無異。&ldo;麥基。&rdo;他喚他過來。麥基小心翼翼地靠近。&ldo;他們來時就這個樣子嗎?&rdo;麥基捂着鼻子,不太想看,&ldo;我不知道。&rdo;那時候光顧着逃命了,哪裡會注意對方長什麼樣子。克萊斯檢查地面,發現有很多瓶子的碎片。麥基附在他耳邊小聲道:&ldo;青春泉和康複泉。&rdo;他深知這兩樣東西的好處,不肯離身。太亞看他們離太近,不耐煩地将他推開。克萊斯并沒有注意到身邊兩人無聲的對抗,拿起碎片上盛着的一點青春泉倒在亡靈騎士的額頭,看沒反應,又倒了點康複泉,很快那快皮膚竟然真的恢複成活人的樣子。他隔着布試了試手感,也和活人沒差别。他将兩種藥水反過來用,效果一樣,隻是單獨無用。很顯然,亡靈騎士的屍體不僅僅是收到傷害需要康複,還因為缺乏生命力,必須要青春泉輔助。麥基低聲道:&ldo;這是怎麼回事?&rdo;克萊斯視線掃了一圈。其他神聖騎士肅容站好。&ldo;暫時保密。&rdo;克萊斯道。把亡靈騎士變回活人并不算重大發現,畢竟亡靈騎士沒有神智,恢複了也沒有用,但青春泉和康複泉的作用将會引來無數人的觊觎和麻煩。神聖騎士們沒有問,隻是無聲地點頭,然後将拿起麥基的床單和被子将兩具屍體裹起來,找地方安葬。光明神會某個僻靜的神殿。黑暗神祭祀顫巍巍地跪在地上:&ldo;我,我并不知道他會逃出去,我隻是想做個實驗,我從來沒有見過亡靈法師,我隻是好奇,我……&rdo;對于他的解釋,左前方窗簾掩蓋的角落裡發出了一聲輕笑‐‐&ldo;呵。&rdo;光明歸屬(十)教皇宣布繼承人前夕,光明女神的跟前,竟然出現亡靈法師,這不得不叫神會所有人緊張起來。各國觀禮的使者已經入住尼爾城,整個夢大陸的目光對焦于此,還有十二個小時,絕對不能再出差錯。克萊斯帶領神聖騎士團整夜巡邏,将神殿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好幾遍,卻始終沒有找到黑暗神祭祀的蹤影,那麼,除非他已經扇動翅膀飛出神會,不然隻有兩個去處。他向教皇提出搜查封魔處的申請。教皇精神不濟,還要半夜被吵醒,語氣不太愉快:&ldo;好啦,亡靈法師已經找到了,大神殿也搜查過,歇歇吧。這裡是光明神殿,不是篩子,哪來這麼多漏洞?&rdo;&ldo;明天是重要的時刻。&rdo;克萊斯道。教皇道:&ldo;你迫不及待了嗎?&rdo;克萊斯眉頭微皺。教皇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帶着惡意的揣測,微微一頓,道:&ldo;那個魔很危險。看看我的樣子,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隻是不想你步入後塵。相信我吧,有女神庇佑,明天一切都會很順利。&rdo;&ldo;……是。&rdo;不管宣布繼承人的儀式是否順利,至少可以肯定今天天氣不錯。雲淡風輕,風和日麗。觀禮的賓客陸陸續續到來,車水馬龍。加布萊德一夜未眠,守在門口迎賓。這種事一直由他和雷吉諾德輪流代勞,克萊斯自發缺席,也間接地造就神聖騎士團團長的神秘。等人到的差不多,加布萊德讓林頓去宿舍叫人。麥基和丹夫睡得正香,克萊斯的房間卻能聽到不同尋常的喘息聲。林頓紅了臉,該死的銀龍,這種時候都不肯放過團長,要知道從團長回宿舍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猶豫了下,他輕輕地敲門作提醒,人卻很快走了。克萊斯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看着獨自打手槍的太亞,問道:&ldo;剛才是誰?&rdo;太亞低吼一聲,釋放出來,意猶未盡地看向克萊斯,顯然沒有在意他的問題。&ldo;……&rdo;克萊斯飛快地穿上衣服,&ldo;你可以留下繼續。&rdo;&ldo;今天的儀式很重要?&rdo;太亞興緻缺缺。克萊斯道:&ldo;嗯。&rdo;&ldo;你一定要去?&rdo;&ldo;嗯。&rdo;太亞盯了他一會兒,确定自己不可能說服他放棄,才跳起來沖進浴室,&ldo;給我五分鐘。&rdo;&ldo;你可以不去。&rdo;克萊斯平靜地說。&ldo;口是心非!沒有本帥龍的保護,你連路都走不好吧?&rdo;太亞飛快地沖洗身體。克萊斯嘴角翹了翹,&ldo;是的,我以前很喜歡騎馬。&rdo;太亞光着身體沖出來,笑得淫蕩,&ldo;我也喜歡騎。&rdo;&ldo;……你還有三分鐘。&rdo;太亞摟住他狠狠地親了一通。&ldo;兩分鐘。&rdo;&ldo;我居然才親了一分鐘?&rdo;太亞覺得自己不夠努力,又摟住他親了一會兒,才回去洗澡。他們膩歪完出來,正好碰到麥基和丹夫。除克萊斯之外,剩下的兩龍一人明顯睡眠不足,眼睛半睜半眯,走路都像在飄。克萊斯道:&ldo;一會兒會有很多人,你們找個隐秘點的位置站,還有塞塊布在嘴巴裡。&rdo;麥基道:&ldo;為什麼?&rdo;&ldo;我不想在神殿裡聽到呼噜聲。&rdo;&ldo;……&rdo;賓客們到得七七八八,索菲羅分會的支持者們正盡最後的努力,一群人堵在教皇的門口,表面表忠誠和決心,實際卻像在示威和威迫‐‐這群人代表了神會在夢大陸将近三分之一的力量,絕不是一筆小數目,要知道大多數的人是不願意蹚渾水的。這體現出錢财的好處,索菲羅以斂财為手段,收攏了不少人心。如果教皇最後将位置交給索菲羅以外的人,光明神會很可能會招緻一場内亂‐‐這也會成為教皇選擇繼承人的考量之一。克萊斯走到大神殿門外走廊時,看到索菲羅和菲達正一左一右地守着門口和來賓打招呼,十分和諧。太亞道:&ldo;這兩個人笑得真惡心。&rdo;菲達察覺到他們的目光,突然擡頭看過來。克萊斯沖他點了點頭。看到聲勢浩大的索菲羅,菲達還能處之泰然,說明心裡有數。克萊斯對他的後招好奇起來。是與教皇達成了什麼協議嗎?他的目光從菲達和索菲羅兩人中間穿過,落在安靜地守在大神殿内的費奇。若是這樣,索菲羅恐怕要輸。他帶着太亞麥基他們進神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站立,沒多久,加布萊德等神聖騎士就引領教皇入殿。他們身後,分會祭祀們像一條粗壯的尾巴,緊跟而來,甩都甩不脫。殿内鬧哄哄地亂了十幾分鐘,總算各就各位。菲達和索菲羅一左一右地攙扶着教皇登上寶座,然後在左右立定。教皇喘了口氣,緩緩開口道:&ldo;神賜光明,予我們富饒的土地,安甯的生活。我們受女神眷顧,能用眼睛欣賞蔚藍白雲,我們受女神眷顧,憑借鼻子呼吸芬芳花蕊,我們受女神眷顧,會以口舌品嘗美味。女神還賜予我們善良真誠之心,善待長輩,結交良友。我們擁有的一切幸福都來自女神的慷慨……&rdo;他還想說更多的話,可是身體不容許他更多的慷慨陳詞,隻能慢慢地舒了口氣,将昨夜準備了三千字的稿子匆匆精簡到三百字。&ldo;而我,請饒恕我的自滿和傲慢,可再也沒有人比我更适合這個形容‐‐女神最忠誠忠實忠心的子民,從未動搖信仰,至始至終跟随女神的腳步,奉獻我全部的身心及靈魂。而現在,我的軀體業已老朽,它受歲月的侵蝕再也無法匹配我高潔的靈魂!我将長眠地下,孤獨地受蟻蟲蛀蝕。但不要為我哭泣,我的朋友,請用微笑送行,隻要我們擁有和堅持光明的信仰,死神也不能扭轉我的心意。而我的夥伴,我最親愛的夥伴,将接過光榮的權杖,繼續前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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