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我這周不出去。等寫多一點,再出去。”羅紅麗坐在一旁看她認認真真的樣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感慨起來,“你大伯母這輩子都要強,跟幾個兒媳婦的關系也不怎麼好。人家現在也不怎麼搭理她。隻有你大姐回來照顧她。也是可憐。”都說養兒防老,要是養的孩子不孝順,拿什麼防老呢。溫瑕明白羅紅麗的意思,她放下筆,看着羅紅麗說:“你放心,我和姐會照顧你的。”——溫瑕接到張弛的通知的時候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她知道大伯母病得很重,卻沒想過她會就此離去。她手裡拿着張弛批的假條,愣愣地走出校門,腦子裡一會是她往日喋喋不休吵架罵人的樣子,一會是她躺在床上虛弱無助的樣子。小哥騎了摩托車出來,正在校門口等着她。靈堂裡正對大門的大大的奠字顯眼得有些刺目。羅紅麗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去裡面坐一下。”她呆呆地走過去跪坐在一旁。嫂子、侄女、姑姑都跪在了一旁守靈。沒有人哭。除了姑姑偶爾嗚咽幾聲,所有人都在跪着發呆。她沉默在一旁,叫拜即拜,叫坐即坐。對面的侄子拿了手機進來,偶爾偷看兩把。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許是大伯母活着的時候太過強勢,如今到頭來,竟沒有幾個後輩為她感到悲傷。因着她是侄女,也就白天守了一陣,晚上就回家了。然而羅紅麗和溫成海卻還是要留着在那裡的。溫瑕躺在床上,覺得整間屋子都空蕩蕩的。因為離得近,她還能聽得見那些請來的送葬人的唱念聲。溫瑕開着燈,直聽到半夜實在太累撐不住才睡了過去。早早的,又被生物鐘叫醒了。今天是送葬送靈的。溫瑕自己給自己煮了面條吃了才走上去。昨天她幾乎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殡儀館的車按照約定的時間過來了。靈車走得很慢。一群子孫跟在後面慢慢地走着,直到走出了村口,才朝着靈車跪了下來,再起身上了另一輛車去了殡儀館。溫瑕渾渾噩噩地跟着走完了所有的儀式,直到安葬了骨灰回來被堂嫂用灑了醋去晦才反應過來。晚上她就回了學校。外面的夜色很重,教室裡吵吵鬧鬧的,溫瑕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一直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在做夢。梁宋坐在她前面,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夏夏,夏夏,夏夏。”溫瑕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梁宋有點擔心地看着她,“夏夏,你沒事吧?”“沒事。”她又呆了一會,說:“我去洗把臉。”11月底的天氣已經有點冷了。涼涼的水直撲到臉上,溫瑕才感覺略略清醒了一點。她長長的地出了一口氣,轉個眼就看到徐悠悠抱着一盒紙巾躲在牆角處探頭看她。溫瑕:“……怎麼了?”徐悠悠從紙巾盒裡抽出兩張遞過去,“給你。”溫瑕:“……謝謝。”徐悠悠小心翼翼地擡眼看她,“你沒事吧。”溫瑕愣了愣,“沒事。”她從小就跟大伯母不親,要說很難過确實有點虛僞,隻是心裡一直覺得震驚又突然,仿佛不像事實,一時間難以接受。世事無常,大概如此。☆、教室裡零星坐了幾個早早起過來看書的人。溫瑕走進教室就看到梁宋趴在桌面上補眠。自從被老張叫去辦公室談話之後,梁宋突然就勤奮了起來,一直在利用各種空餘時間拼命學習,連午睡也沒有回宿舍睡。溫瑕走到他後面,靜靜地看着他。這個人,平常又跳又鬧又搗蛋,可是他安安靜靜地趴在桌面上,額頭前的頭發亂糟糟的,眉眼卻在這種亂糟糟之下隐藏住了平日裡的眉飛色舞,整個人都有一種柔和的順從感,就好像四月的春光,透着暖融融的安甯。溫瑕擡頭看了一眼教室牆上的挂鐘,還有十分鐘就上午讀了。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想叫醒他,卻驚奇地發現這叢亂糟糟的毛竟然奇異地如此柔軟,她感覺自己的心被一根頭發輕輕撩了一下,緊跟着一種輕癢,漸漸地也軟和起來。她突然笑了笑,手作亂一般揉亂了他的頭發,說:“梁宋,醒醒,午讀了。”梁宋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聽到沒有,哼唧了一聲轉了一個方向繼續趴着。同學陸續進了教室,溫瑕收回手,看了一眼一直好奇盯着她看的李連軍,李連軍輕咳一聲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轉過了身子看向了窗外。溫瑕眉頭揚了揚,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過了一分鐘,梁宋終于掙紮着擡起了頭,雙手用力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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