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剪輯并發布的視頻,丁芃芃絕不會忘。但要像傅笙這般,連發布日期都記得清清楚楚,她可不行。丁芃芃退坐回原位,感慨中帶有驚異:“傅老師記性真好。”傅笙把手機放回桌面,以教訓的口吻說:“大數據時代,vlog實際上很容易洩露個人隐私。”“那我……”傅笙颔首,“你做得很不錯,暫時沒有過于明顯的暴露。”至少,在丁芃芃全家搬到對面四零一之前,傅笙并不知道‘芃芃很會吃’在現實中究竟是何方神聖。丁芃芃臉上陷出兩個小梨渦,淺笑道:“那就好。”她笑起來特别甜。小梨渦本就醉人,加之她皮膚如羊脂白,臉蛋更是軟軟的,像棉花糖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傅笙凝眸,心思流連在她的梨渦裡,有些微醺。多少年過去,身邊圍繞的莺莺燕燕不減反增,可誰都入不了他的眼。唯獨這個小姑娘,天天紮着兩根麻花辮,不化妝不打扮,卻能偷偷跑進他的心裡撒野。别人可能會覺得丁芃芃土氣,然則在傅笙看來,她肌膚上的每根小絨毛都是可愛的。“傅老師?”“傅老師,你在想什麼呢?”丁芃芃蹙眉。好好的人,突然間就愣住了,也不知道是被誰拿走了魂。“沒事。”傅笙掩飾性地用食指摸了摸鼻尖,強行岔開話題,“我是在想,外賣差不多快到了。”傅老師真是出神過頭了,從下單到現在才過了多久。丁芃芃:“哪有這麼快。”“叩叩。”兩下敲門聲,一個男聲提嗓說:“傅老師,您點的外賣。”丁芃芃難以置信,“真的來了?”傅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向門口,“我點的是食堂的外賣。”打開辦公室的大門,食堂大廚就站在門外,兩手提着三四袋外賣,飯香兜不住,随空氣飄散而來。傅笙接過,禮貌地說:“麻煩你了。”“不麻煩!”大廚咧嘴笑,“您一加班就光顧我的生意,我多謝您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敢說麻煩。”傅笙也很給面子,“别家的我吃不慣。”“嘿嘿。”大廚拍拍手,“那您慢用,我先回去忙了。”“嗯,再見。”外賣霸占了傅笙的兩隻手,也不必關門,直接轉身走回辦公桌。聞到飄來的飯香,丁芃芃用力地咽了咽口水。上次和傅老師一起吃過教師窗口的飯,真的是相當好吃!“對了。”她忽地想起,連忙拿起手機,“我看看要還你多少錢……”剛戳開聊天頁面,還沒點下轉賬,一隻大手從頭頂伸下來——傅笙輕而易舉地奪走她的手機,‘咔嚓’一聲按下鎖屏。“不用。”眼見手機不翼而飛,丁芃芃的兩手還虛擺在原處。傅笙繞到對面放下外賣,順手把她的手機疊到自己的手機上,淡淡道:“我的工資雖然不算多,但養你足夠。”丁芃芃木讷地眨巴眼睛。是她聽錯了嗎……傅老師說,養她?傅笙把桌面的試卷收到一旁,解開袋子将外賣擺上,複而才矮身坐下。對面的人呆若木雞,傻怔着。傅笙:“你不餓嗎?”丁芃芃的睫毛翕動,嘴唇微啟卻沒有半點聲響。一句‘養你’,讓她的心飄飄然到雲端,三魂六魄都在空中懸着,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傅笙抿唇偷笑,用筷子夾起一顆肉丸,伸手到丁芃芃的唇邊,“乖,張嘴。”“啊——”吃貨的本能促使她張大嘴巴。傅笙:“好吃嗎?”嚼嚼嚼,吃貨點頭,“嗯。”如果每天都有人哄吃飯,她怕是要胖多十斤。不對,胖二十斤。傅笙颔首,笑意漸濃。既然敢說出‘養你’二字,他已有負責到底的覺悟。自從那次電梯意外之後,傅笙對心裡潛藏的感情,已經不能在明白。他喜歡丁芃芃。不論這個姑娘多呆多傻,多平平無奇,他就是喜歡她。對她好,他心甘情願。傅笙夾起一塊排骨,小心翼翼地再度送到丁芃芃的嘴邊,“試試排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重重一擊。太溫柔,從小到大,未曾有人待她如此溫柔過。丁芃芃讷讷地轉過神來,倏地鼻尖發酸,低頭不敢看他,“我、我自己來。”她竟有點想哭。明明在家裡是最不受寵的,明明在人群裡是最不起眼的,卻在喜歡的人那裡得到回應。“來,多吃點。”“嗯嗯!”空氣中的粉紅泡泡越來越多,看不見,摸不着,卻能操控暧昧的氛圍越來越濃。兩人揣在懷裡的歡喜化成笑,全都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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