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覆住她的雪額,她的額頭上已沁出了大團的汗珠。“昨夜裡做了噩夢了?”他瞞着她的事,何止一樁一件,衛绾恨得一口咬住了他的胸口肌肉,疼得令夏殊則悶悶地發出一聲咳嗽,衛绾松了口,轉身去抱兒子了,再也不肯理會他。夏殊則望着她的背影,幾分怔然,他實在不知自己怎又得罪了她,也難為情去問。許是昨夜裡……他太兇了,弄哭了她也沒留情,衛绾哭到沒聲了力盡睡去,他才罷手。他背過了身發出了一聲赧然的清咳。他以為衛绾隻是鬧别扭,沒有想到這一場别扭鬧下來,便是足足一個月過去,她罕少再與他說話,一旦他開口,她必要神神叨叨地逼他說什麼事情,有什麼事瞞着她諸如此類的。在婚姻裡,這像是懷疑。女人懷疑男人不忠。他不善甜言蜜語,也不怎麼會解釋,無論他如何費盡心思,她也不肯聽,執意要聽他說瞞着她的事。這一個月下來,他也頭疼。一轉眼,衛不疑年紀也大了,婚事在即,衛邕替他挑了洛陽最落落大方的閨秀,還未提親,衛不疑便與家裡鬧翻了,執意要搬出去。他竟鐵了心要娶一個衛家的小婢女,衛邕得知兒子心意大為震驚,說甚麼也不允,衛不器冷笑,一怒之下便發誓要與衛家斷了聯系。如此折騰來去,最後還是皇後親自出面,終于促成了這樁婚事。鬧了護着她長大的哥哥的洞房,衛绾忽然想到她歸甯那日,趁着夜裡偷溜出門的好事,便帶着兩個婢女上了街。熱鬧的七夕佳節,到處是相會的男女,鬓影衣香,遊人如織。衛绾穿過鬧市,走到那噴火的藝人面前,這麼久了,他們竟還在這兒為了一點安身立命的銅闆擺攤。衛绾的心思不如以往,安靜地看着,既不叫好,也不給錢,宮婢們面面相觑,覺得皇後娘娘最近有心事,并且壓抑得很,對誰也不肯說。“阿绾。”一隻手掌越過人群,搭在了衛绾肩頭,她心神一動,蓦然回眸。三千燈火的流光裡,玄衣墨發的男子,便在眼前。他說了今日公文繁冗,不能為阿兄證婚,沒想到竟然出來了。衛绾驚訝地看着他:“阿策。”夏殊則伸臂從身後抱住了她,“還生着我的氣麼?”折騰了他夠久了,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明白衛绾到底為了何事與他不快。衛绾被他提醒了想到那個夢境,咬牙将他推開,徑自往人潮外去,夏殊則令宮人不可再追,自己跟了上去。熱鬧的街衢上,一個女子,一個男子,一前一後地走着,正如同夢中所見,他從來不肯走上前來,對她說一句,他是誰。衛绾越走越煩躁,步子越來越快,但走了大段路了,身後那人還是不急不慢地跟着,不近不遠地随着她。衛绾終于停了腳步,神色凜然地盯着他,“你是覺得我矯情,懷疑你跟别的女人好了?”他要說話,衛绾又道:“你不必對我解釋,我不會懷疑你這個。”他的黑眸露出一縷困惑。這段日子他除了想着這個理由,别的是完全沒有想到。衛绾一觀他的神色便知道了,她咬牙道:“你答應了菩薩什麼話,你自己心裡有數。”他把自己這輩子押上,往後便要到煉獄裡去受盡災刑,他怎能如此!衛绾沖口而出,瞬間眼眶紅熱了。“阿绾?”夏殊則伸手要拽她,她卻又扭過了頭匆匆朝着人群深處跑去。“主公。”高胪不知何時從一側的陰影裡走出來,頗有幾分戲谑,“這是如何得罪了夫人?”夏殊則皺了眉。“不知。”正因為不知才煩躁,他擔憂衛绾跑不見了人遇上危險,便迎着她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最終,他停在了一架面具前,面前杏色的身影伫立在那,似在挑揀。等她選完面具,便轉過了身,看到他在人外,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并朝他走來,将一張鬼面塞進了他的掌心。衛绾哭完了,冷靜下來,終究還是不忍這麼對他,僅剩的日子何其寶貴,她怎忍心再讓他蹉跎下去?在夏殊則接了修羅鬼面并戴上面具之後,衛绾擁了過來,将他的腰抱住了,“阿策。”她的眼眶紅紅的,臉頰在他的胸口不斷蹭着,乖馴而可憐,仿如被遺棄的一隻紅眼雪兔。“你方才說菩薩,”夏殊則的喉音低啞,讓她害怕地發抖,正要阻住他的嘴唇,夏殊則的手法之快又豈能讓區區衛绾得逞,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那是何意?我幾時答應了菩薩什麼?我并不信佛。”衛绾沒想到他是這話,愣了愣,忍了這麼久的話沖口而出:“難道你沒答應菩薩,你死了之後就要下地獄被拔舌頭,還要上刀山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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