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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對李妃母女印象不錯，見此情景，心中也是恻然。長福腹痛這麼久，太醫院會診竟也無用。到底是得了什麼急症？長公主怒道：&ldo;張青，你是太醫院院使，長福到底患了何症？若是有個不測，你也休想好過！還有你們！&rdo;手指點着一個個面如土色的太醫院醫官，&ldo;都别想好過！&rdo;&ldo;吵什麼！你吵吵，長福就能好了？&rdo;正此時，寝殿入口傳來一聲威嚴話聲，珠簾響處，穆太後正被人扶着，與皇後一道過來了。長公主忙收了嘴，與衆人迎了上去。穆太後眉頭緊鎖，徑直到了榻前，看一眼長福，目光掃向張青，道：&ldo;張青，你是太醫院頭把手，聽說昨夜也在這熬了一宿，你倒是說說，我這孫女到底如何了？&rdo;張家世代行醫，張青幼承庭訓，醫道高深，長福到底什麼病症，他心中自然清楚，隻是無可奈何而已。到了此時，隻能坦誠，道：&ldo;公主右腹腫硬，按之則痛。腿屈不伸，汗出惡寒，所患乃是腸癰。&rdo;此言一出，除了那幾個太醫，四下旁人俱靜，善水也是心驚。這腸癰，其實就是闌尾炎。在現代自然沒什麼，小手術一個。但在古代，罹患此症的，十有八九最後死于腸爛并發症，幾乎就是一種不治之症。&ldo;腸癰者，皆濕熱瘀血流于小腸而成。公主應是平日進食厚味飲食不調，以緻脾胃受損，胃腸不利，氣機壅塞導緻血敗ròu腐而成癰膿。下官本想用湯藥針灸通調，散瘀消腫，如今看來，公主病勢洶洶……&rdo;張青看一眼奄奄一息的長福，低頭不語。&ldo;到底怎樣！&rdo;穆太後猛地一頓手中龍頭拐杖，焦躁道。張青一咬牙，跪地道：&ldo;臣無能！腸癰不治，便會化膿，待膿汁從臍部溢出……&rdo;&ldo;長福！我的兒！&rdo;李妃哀哭一聲，人已站立不住，搖搖晃晃要暈過去，被穆夫人和葉王妃等人趕忙扶住，寝殿裡一陣慌亂。腸癰不治，穆太後自然清楚，心中卻不肯接受，顫聲道：&ldo;難道竟真沒有别的救治之法？&rdo;&ldo;張大人！下官從前曾與令郎探讨過此症，曾聽令郎提，若是病急藥石針灸無效，還可破腹除疾，如今公主病急，何不一試？&rdo;一邊陪着跪下的嚴禦醫終于忍不住，小聲說道。這話一出，頓時驚住了所有人，連善水也是十分驚訝。她知道張若松自小精研醫術，且并不盲從先賢，于藥理處方時常有自己的獨到見解，沒想到的是，他竟還有這樣驚世駭俗的想法。張青臉色微變，忙道：&ldo;那不過是他年輕氣盛，随口妄言而已，萬萬不可信。&rdo;穆太後想起那日在長春閣見到的那少年，尚出神之時，被長福的微弱呻吟之聲驚醒，坐到她身側去，伸手撫了下她挂滿冷汗的額頭，沉吟片刻，立刻下了決心，道：&ldo;把張家兒子傳來，快！&rdo;張青無法，隻好閉口，邊上那些個醫官卻齊齊松了口氣。長福公主若是僥幸能治，大家自然都好。若是不治，到時論罪，張家父子第一，他們的擔責便輕許多。~~張青接連日夜在宮中未回，太醫院裡但凡有品級的醫官都被齊齊召走，張若松自然知道必定是宮中有人重病。心中記挂，一早在太醫院藥房裡做事也無心，正聽着邊上兩個副使低聲議論到底是什麼人得了什麼病，忽聞内宮急傳，心中疑惑，領命趕了過去，等被太監急匆匆帶入關雎宮，這才知道了原委。張若松剛才一入這間寝殿，于紛擾衆人之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善水。見她投向自己的目光帶了絲關切，心中一暖。等聽穆太後問完話，立刻凝神。看一眼自己父親，他目光存了阻攔之意。再看一眼那榻上女孩，奄奄一息。躊躇片刻，終究還是醫者心占了上風，道：&ldo;病若結于内，針藥不及，自古便有醫賢施以刳割之術。《列子》記扁鵲治魯公扈、《抱樸子》言張仲景探胸納藥餅。我自小便心向往之，故而大膽研習。從前确實與嚴大人偶然提及過，與我父親也曾探讨議論過。&rdo;穆太後急忙又追問：&ldo;長福這腸癰，到底該如何？&rdo;張若松道：&ldo;我父親剛才所言并無錯。公主病勢迅猛，尋常湯藥針灸怕難奏效，再耽擱下去，隻怕不測，唯有破腹除去腸穢。&rdo;長公主因前次對他印象不佳，此時忍不住，臉色發白道：&ldo;胡說八道！這破了肚子，便是好人也要送命！再說那不得活活疼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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