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了?”“我還想問呢,你怎麼在這?”“我在修改計劃書。你遇到什麼了?”“先扶我回卧室再說。”幾個人扶着自家老大回到卧室,維爾讓其他人出去以後,連外衣都不脫就躺在床上。“國際刑警。”祁宏皺眉,問道:“你打算怎麼辦?”“跟他們還不是硬碰硬的時候,這次隻能吃啞巴虧了。”“那你好好休息吧。”祁宏就這麼走了。守在門口的弟兄們見祁宏出來了,紛紛迎上去詢問情況。“你們不要打擾他。”祁宏這樣說道。“可是,那些傷不處理一下行嗎?正好阮醫生在。”“不,讓他好好休息。他自己沒有提出療傷的要求,就表示那些傷不嚴重。都回去吧。記住,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看着兄弟們認真的點頭,他回到了書房。在祁宏的觀念裡,這種時候該給宗雲海獨處的空間。維爾腦子裡回想着樸最後的那句話——肮髒的蛆。就算是他使勁的咬着牙關,也難以抑制憤怒。無人理解的時候隻能自己舔舐傷口,維爾也是人,這時候他也想能有個人來告訴他,他不是什麼肮髒的蛆,不是什麼黑道的大哥。自從他成為宗雲海以後,坑害了多少人怕是已經數不清了。他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慢慢的會習慣于這些,害怕自己慢慢被殘忍和冷血吞噬,更害怕發生了這樣的事而他毫無察覺。他多想在這種時候有個人能幫他療傷,幫他洗去這一身的疲勞和污穢。但是此時的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在,除了空蕩蕩的房間裡發出鐘表的滴答聲外,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祁宏就那麼冷冰冰的走了,他以為他會留下問更多的問題,會留下幫他療傷,會留下和他一起商讨策略,這樣做至少他的心裡能被什麼事占據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空空蕩蕩的被憤怒填滿。“見鬼!”維爾咬牙切齒的自語。他的話音剛落,卧室的門就被推開,他暴怒的吼叫:“滾!”“我還以為做夢呢,聽橫三他們在客廳吵吵嚷嚷的才知道你真的出事了。竟然就這麼躺着,快起來!”維爾詫異的看着阮少清急火火的樣子走過來,拉着自己不由分說的開始脫下衣服。明明是一種感動,但是維爾突然被委屈的感情弄的别扭了,推開了阮少清的手,就說:“出去,我不想見任何人。”“那也等我給你做過處理以後才行。還好你這裡有急救藥箱,别廢話了,跟我到浴室去。”不管維爾願意還是不願意,阮少清很強硬的就拉着他進了浴室。阮少清一點一點的檢查着他的傷勢,确認了沒有骨折的地方以後,幫着他脫下最後一件上衣,用藥棉開始清洗。阮少清的表情非常認真,仔細的就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玻璃品,還時不時的問他會不會疼?“疼。”維爾嘶啞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輕點。”維爾背對着阮少清坐着,背上的感覺清晰,不是疼,而是那拿着藥棉的手帶着暖人心的溫度灼燙了他的心。“好了,背上的傷可以了,轉過來,我看看前面。”面對着面,阮少清沒有看他,眼睛盯着胸前的傷直皺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撫了一下有淤血的地方,指尖的熱度讓維爾心裡憋悶。“肋骨沒事,都是外傷,修養個幾天就能好。”放下了藥棉,阮少清拿起包紮用的小塊紗布輕輕的敷在胸前的傷口上,熟練的貼上膠帶。等着身上的傷處理完了,再擡起頭看着他的臉。“臉上的傷不重,消了毒用創可貼就行。記住這幾天不能吃發物,喝酒抽煙也不行,咖啡也不能喝。飲食要清淡。”“什麼是發物?”維爾落寞的聲音像是随口問問。“羊肉、雞蛋、海鮮這些都是發物,會導緻傷口不愈。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都不懂。”看見他淡淡的笑臉,維爾鼻子有點發酸。“你别動,我弄點水幫你擦擦,這幾天不能在洗澡了,要是……”突然被宗雲海抱在了懷裡,阮少清有點愣住了。維爾沒有像以往那樣在心裡說:“感謝上帝。”這時候的他不被神所關愛着,隻有懷裡的這個人才是真切的為他擔憂。雖然他什麼都沒問,什麼也不說,可從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那種關心和在意,讓維爾覺得自己還是自己,不是什麼黑道上的老大,不是什麼肮髒的蛆。此時此刻,他隻是阮少清的朋友,隻是他的患者,這種微不足道的關系,在維爾看來确實倍加溫暖的。所以,才會不假思索就抱住了他,像是唯一的慰籍。阮少清不明白宗雲海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看見他帶着傷一個人躺在床上,就突然覺得他好像很孤獨。受了傷的豹王獨自舔着傷口,落寞而凄涼。茫然間不知所措的他,談笑間随和優雅的他,風雲見單打獨鬥的他,深夜間獨享咖啡的他。阮少清突然發現,不知不覺中宗雲海這個人似乎在他心裡多姿多彩起來,而此時的他,讓阮少清滿腦子就隻有必須為他做點什麼的念頭。這個人在内心裡怕是已經孤單很久了吧?感覺着宗雲海擁抱着自己越來越有力的臂膀,阮少清認為自己結交這樣一個黑道朋友不是錯誤,而是……是什麼?阮少清不知道。“好了,你身上還有傷。坐好了我幫你擦擦。”放開了手,維爾像是乖寶寶一樣的看着阮少清幫着自己擦洗身體,很認真很仔細,連他的手指都被一一擦洗了,身體漸漸的感到輕松。阮少清放下蓮蓬頭的水,說道:“自己沖沖腳,我去幫你找換的衣服。”“别走。”拉住了要離開的阮少清,維爾像個孩子般的執拗。看了看他眼中的那份怯意,阮少清突然想起了他在醫院剛剛睜開眼睛的那個時候,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的眼神,讓人看了心疼。“那你坐後面一點,我幫你沖。”阮少清細心的把浴巾墊在牆面上,是怕他着了涼。然後蹲在地上幫着他沖腳。維爾一直看着阮少清的臉,貪戀了他那份呵護自己的溫柔。“自己擦腳總做得到吧。”阮少清一邊收拾地面上的東西,一邊把浴巾塞進了他的手裡。自己擦腳當然可以,這時候維爾沒奢望過其他的事情,乖乖的擦了腳以後,讓阮少清攙扶着他回到了床邊。在衣櫥裡找了套睡衣幫着受傷的人穿上以後,阮少清就轉了身,不料,宗雲海又拉住了他。“我去拿點喝的東西,馬上就回來。”固執的男人不說話,也不放手。阮少清輕不可聞的歎息聲落在了地面上,回到了他的身邊。“躺下吧,等你睡了我再走。”維爾讓阮少清扶着躺下,腦袋一碰到枕頭疲勞就鋪天蓋地的湧出來。“少清,說點什麼吧,什麼都可以。”這種時候他厭惡這死一般的寂靜。阮少清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腦子裡空白一片,左思右想的才從裡面挖出了點東西來。“我給你念一篇散文吧,我最喜歡的”有點想笑,他又不是小孩子,還要聽睡前的故事。但是,這時候維爾笑不出來。屋内的燈光有些昏暗,阮少清坐在床邊慢慢講道:“風平浪靜的大海上.每個人都是領航員。但是,隻有陽光而無陰影,隻有歡樂而無痛苦.那就不是人生。以最幸福的人的生活為例——它是一團糾纏在一起的麻線。喪親之痛和幸福祝願彼此相接.使我們一會兒傷心,一會兒高興,甚至死亡本身也會使生命更加可親。在人生的清醒時刻.在哀痛和傷心的陰影之下,人們真實的自我最接近。在人生或者職業的各種事務中,性格的作用比智力大得多,頭腦的作用不如心情.天資不如由判斷力所節制着的自制、耐心和規律。我始終相信.開始在内心生活得更嚴肅的人,也會在外表上開始生活得更樸素。在一個奢華浪費的年代,我希望能向世界表明.人類真正需要的東西是非常之微少的。悔恨自己的錯誤.而且力求不再重蹈覆轍.這才是真正的悔悟。優于别人.并不高貴,真正的高貴應該是優于過去的自己。”不知何時,維爾進入了睡眠。刺眼的陽光和身上的疼痛一樣的讨厭,維爾不過是翻了個身,就被疼醒,緊跟着又被陽光弄的心情不悅。煩躁的想要起來,剛剛擡了頭,就看見床邊坐在椅子上酣睡的人。記憶回籠。不越快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驚訝這阮少清竟然守了一個晚上,驚訝他那篇海明威的散文就送自己進入了夢鄉。驚訝昨晚那種沉到低谷的失落心情竟然恢複的這樣快。重新躺回在床上,維爾安靜的看着坐着睡着的人。不知道看了多久,當阮少清險些摔倒的時候猛的坐起來,擁在了懷裡,扯到了傷口,疼的直咧嘴。可能是阮少清在天将明的時候才睡着,這會竟然沒醒過來。靠在維爾的懷裡繼續酣睡。這人真是……八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維爾笑的時候有點疼愛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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