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她迫切的心情,真的從遠處駛來一輛計程車,她直接跑到路中央上張開雙臂攔截。車子遠遠的就開始減速,穩當地停在她身邊,駕駛室的窗搖了下來,四十多歲的司機探出頭:“小姑娘,這麼晚了你怎麼在路中間攔車?多危險啊。”她二話不說開了門就上去,哆哆嗦嗦地報了地址。司機為難了:“我這要交車回家了,你要去的地方太遠。”“求求你,幫,幫幫我好不好?”周曉曉緊緊抓着司機叔叔的肩膀,“我,我真的有急事。我可以多付車費。”司機想了想:“雙倍。”“好好好,多少都可以。快開車!”車子緩緩駛動,她的眼睛透過不算幹淨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的地上,一股小小的旋風打着幾個轉兒。得救了嗎?周曉曉沒有放松下來,緊緊抓着衣襟。見到他之前,她是不會感到安全的。車子在城市裡行駛了大約有十多分鐘,期間,司機試着跟周曉曉聊天,周曉曉總是嗯嗯幾句不作正面回答。司機苦笑着搖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仗着年輕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看這樣,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來。我家那個小子每次跟女朋友吵架都要追出去的,你那個男朋友怎麼不追你?這樣的人可不能跟着,沒責任感。”周曉曉沒心思聽他絮絮叨叨,但總覺得這種絮叨驅散了方才的恐懼感。她覺得有些困倦了,趕忙搖晃搖晃腦袋保持清醒,又把車窗打開讓冷風吹進來。瞧了幾眼車外的光景,忽然覺得不對:“司機師傅,這不是去安和區的路。”“抄近路。”司機說,“這樣能節省十多分鐘呢。”周曉曉看到司機似笑非笑的臉,忽然驚叫着:“停車!停車!我要下車!”車子在路中間走了兩個s,發出刺耳的聲音停在了路邊。周曉曉慌慌張張下了車,使出吃奶得勁往回路跑。那輛車就停在路邊,安靜了三四分鐘,忽然轉動的輪子摩擦着地面冒出幾股灰煙,調轉了車頭也朝着來路駛去。周曉曉聽見了車子追上來的聲音,她拼命的跑着,很快那輛車追了上來,駕駛室的窗戶搖下,有聲音傳來:“小姑娘,别跑啊,你的衣服掉在車上了。”不,那不是衣服,不是衣服,是它!是它!“啊!”周曉曉光顧着回頭看車,不留神撞在了一個醉漢的身上。她回了頭看司機,伸了手推了醉漢。恍惚間風又起了,醉漢回了頭,額前打绺兒的頭發向上翹着,蒙在臉上的肮髒畫布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黑色的手抓在掌心裡,瞬間被反扣住!薄薄的一層皮從醉漢身上剝落下來,像是蜿蜒爬行的蛇纏住了她的小臂。啊——!驚恐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那個司機吓的立刻把腦袋縮回去,踩了油門眨眼間沒了蹤影。人皮還在從醉漢的身上剝離,帶着醉漢臉上的血肉,一點一點朝着周曉曉的手臂越纏越多。周曉曉也不知道哪來的狠心勁兒,抓住人皮還沒纏過來的地方死死地扯了起來,撕心裂肺地尖叫着,硬生生把纏在小臂上的人皮撕了下來,帶着自己的皮肉摔在醉漢的身上!、跑,必須拼命的跑,哪怕跑死也不要被那麼惡心的東西殺死!隻要跑過這條街,就能看見他住的小區了!周曉曉跑過街角的時候腳下踉跄,摔在地上,褲子手心都破了,手腳并用爬起來,一擡頭看到前面的信号燈閃着黃色,一閃一閃,把挂在上面的人皮閃的更清晰了一些。她驚愣……人皮挂在信号燈杆上,無風自舞。一些黑色的怪異的蟲子從黑暗的角落裡爬出來,悉悉索索地奔着她的腳下。跑不掉了嗎?那還不如自殺……蟲子已經覆蓋了她的兩隻腳,人皮舞的更加狂亂。那黃色的信号燈忽然滅了,人皮的舞姿卡在了黑暗來襲的那一瞬。周曉曉的腳,很痛,她知道自己快死了,拼着最後一點勇氣,嘶吼着:“蘇禦安救我!”“哥,醒醒。…哥!醒醒!”卧室裡,禦信使勁搖晃着做了噩夢大喊大叫的哥哥。就在剛才,哥哥的叫喊着驚醒了他。聽着這人喊着“周曉曉快跑”就直接沖了進來。這人在床上拳打腳踢的,他費了不少力氣才把人圈在懷裡。蘇禦安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的身子被冷汗浸濕,抓着禦信兩眼瞪得渾圓:“周曉曉、人皮,快出去救人。”蘇禦安推開弟弟,跳下床就要沖出家門。蘇禦信哪會讓他隻穿了一條短褲就跑出去。揪住哥哥的手腕,一邊給他套衣服一邊追問。“我不知道,我隻是在夢裡看到。”蘇禦安擡起雙臂讓弟弟把t恤套下來,“那個人皮我看不清楚,周曉曉,我是說,我好想是通過人皮的眼睛看到了周曉曉。”蘇禦信的手一頓,擡眼看着自家哥哥,繼而一笑:“行,你說出去咱就出去。夢裡不是沒見着那人死嗎?我估計還有救,地點知道嗎?”蘇禦安系好了腰帶,拉着蘇禦信跑出家門的時候,急三火四地說了地址。死就死,大不了變成像你一樣的東西!到時候姑奶奶撕了你個狗雜碎!周曉曉狠了心要自殺,腦袋就朝着水泥杆子準備撞上去!這時候,忽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這一聲笑刹住了她的腳步,也讓飄過來的人皮頓住。已經變成了青綠色的周遭再度恢複死一般的安靜,身旁路燈的光不自然地忽暗忽明。周曉曉僵硬的脖子緩緩轉過去,頸椎發出的吱嘎聲像被什麼野獸咬在嘴裡咀嚼。她終于看到了廣告牌後面的身影。不真切,男人的身形。一雙眼,在黑暗中是紅色的,血一般的紅。悉悉索索,已經咬破她腳面的蟲子逃命似地散去,眨眼間消失在黑暗中。有一隻,似乎迷了路,轉了幾個圈竟然爬到了男人的腳下。黑的發亮的鞋子把蟲碾碎。天上的月緩緩飄進了雲層,街,更加黑暗。男人的聲音傳來:“不要到處亂跑。”她忽然覺得更加驚恐,相比身後的那張人皮,黑暗中那雙血紅的眼睛更加可怕。他沒有影子,本該落在地面上拉長的東西,并沒有出現在眼裡。他,也不是人。再回頭,人皮已經沒了,地上被碾碎的蟲子也沒了,不過是轉個頭的時間,那雙眼睛也沒了。他是誰?那人皮是他的嗎?車輛疾馳而過的聲音喚醒了周曉曉的意識,她終于明白自己又逃過一劫。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當蘇禦安找到周曉曉的時候,這人坐在馬路上哭的就像個孩子。瞧見自己的那一瞬間,猛地撲過來,含含糊糊說了一大堆話他半句沒聽懂。最後,蘇禦信把衣服脫下來披在周曉曉的身上,并很紳士地背着她往家走。快到家的那會兒,周曉曉終于冷靜了下來。她看了看蘇禦安又看了看背着自己的蘇禦信,呐呐地說:“對不起。”“為什麼道歉?”蘇禦信問道。“我,蘇禦安,其實我是一直想請他幫忙的。”所以才會一直偷偷看着?這人也夠别扭的,想要幫忙直接說就好,這幾天還以為她犯了什麼毛病,跟背後靈似的。他對周曉曉笑了笑:“休息一下,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回到家中,蘇禦安給周曉曉泡了一杯熱咖啡。蘇禦信幫着她處理手臂上的傷口,間歇蘇禦信覺得這姑娘真是夠大膽的,對自己也能狠得下心。周曉曉疼的直哭,蘇禦信隻好勸慰她:“忍着點。”“我疼啊!”周曉曉哭的難看,用那隻完好的袖子抹了鼻涕,控訴,“你笨手笨腳的,我自己來。”蘇禦安拿着咖啡走過來,就說跟蘇禦信換換手。蘇禦安的手很輕,但周曉曉還是從頭叫到尾。等到這些事都做完了,周曉曉那眼睛哭的跟爛桃似的,捧着咖啡杯子很豪邁的一口氣喝光。蘇禦信坐在對面直咧嘴:“不燙嗎?”“燙點好。”周曉曉放下了杯子,看樣似乎打算從頭說起。按照周曉曉自己的說法,是從學校裡的流言中得知蘇禦安有點“特殊能力”這種流言究竟是怎麼傳開的,沒人知道,但的的确确是傳到了周曉曉的耳朵裡。所以,她想請他幫忙。但是,她無法确定蘇禦安是不是真的有“特殊能力”況且她跟蘇禦安并不熟悉,她不想被人取笑。蘇禦信翻了個白眼:“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禦信。”蘇禦安輕聲打斷了弟弟的不厚道。轉而問周曉曉,“到底怎麼了?”周曉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蘇禦信:“你是不是會,會抓鬼?”見兄弟倆面面相觑,她忙不叠地補充,“我不是開玩笑,真的。我先道歉,這幾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做。但是,我,我以為它不會再來了。可今晚,我真的快死了。我真的想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蘇禦安見她緊張的要死,說話也是颠三倒四,看來真是被吓的不輕啊。隻好安慰了幾句,說最近幾天的事真的沒什麼,大家都不要計較。當務之急,是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于讓她這樣害怕?剛剛逃過一劫的周曉曉忽略了一件事,蘇家兄弟是怎麼找到自己的。當她開始講述是經過的那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蘇禦信長長緩了一口氣,耐心地聽着。十幾天前的晚上,周曉曉第一次見到那個可怕的東西,相隔了四天那東西又出現在她的房間裡。她試着跟父母說,但長年在外工作忙的顧不上女兒的父母并沒有當真,隻說她過于緊張了;她又試着跟閨蜜說,閨蜜也不靠譜,嘲笑了她一番說她是做了噩夢,晚上吃點安眠藥好了。很快,她發現沒人能幫助她,幾乎在絕望中關于蘇禦安的流言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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