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這麼疼過。被困在草鬼婆魂魄中的蘇禦安被蘇禦信的符咒波及,痛苦不堪。甚至連僅存的一點神智都快被打散。意識愈發的薄弱起來,恍恍惚惚之餘連視線都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扭曲變形,站在對面的人似乎變成了兩個!其中一個是……禦信。那另一個……該死的,不準傷害禦信!蘇禦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殺過去的,他揪住那個企圖舉手攻擊禦信的家夥狠狠地勒住脖子,使勁的勒,勒死、勒死、隻要勒死了,禦信就安全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被他勒住的家夥已經開始苟延殘喘,不由得興奮異常!他辛辛苦苦才找到的弟弟,怎麼可能讓其他可疑的家夥殺死,隻要這些混蛋都死光了,禦信就可以永遠跟自己呆在一起!快死,快點死!他這樣叫嚷着,全然不知究竟嚷了些什麼。忽然,從身旁打過來的力道直接擊中了他的肩膀,一眼看過去,模模糊糊的人影正朝着自己舞動手臂。他的腦子滞了一下,随即甩開了勒住的家夥,看着對面新的敵人。這個人也想傷害禦信,所以,必須殺掉。對,所有想要傷害他們兄弟的人都該死!蘇禦安别的察覺不到,唯獨必須保護弟弟,保護僅有兩個人的家的信念,伴着一股憤怒占據了他所有的心智。新的敵人殺将過來,對着他扔出攻擊的武器,蘇禦安急忙閃躲到一邊。他覺得身體很輕盈,從沒有過的輕盈靈便,跳起來在空中停滞的時間都延長了。…蘇禦安真的跳了起來,甚至可以在半空中任意改變角度,在對手急忙後退之際一路緊逼,逼到牆角,狠狠地掐住對方的脖子!手裡的感覺很奇怪,溫溫的跳動着。蘇禦安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要殺禦信?”對方喊了什麼他完全沒聽清,嗚嗚呼呼的實在不像人話,“看來你是沒有說話的必要了。”不知道是怎麼做到将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拳頭上的。蘇禦安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同時,他的心也跟着鼓噪起來。想要見血,見到敵人的血!紅色的漫霧仿佛在一個都是灰色的世界裡劃開一道彩虹,那麼亮麗,那麼炫美。蘇禦安癡癡地看着敵人的血在眼前噴灑出來,他——笑了。“哥……”被重重打傷了肩膀,蘇禦信一口血噴出去,卻仍舍不得傷害蘇禦安一絲一毫,“醒,醒醒,哥……是我,禦,禦信。”他又在嗡嗡嗚嗚的說什麼?讨饒嗎?蘇禦安冷笑一聲,隻告訴他,錯就錯在對禦信有歹念!“哥!你說,說什麼?”“算了,反正我也聽不懂你的話。”蘇禦安不想再耗下去。必須盡快殺了這人,好出去找禦信。剛才禦信明明就在屋子裡的,怎麼一轉眼不見了?心裡惦記着禦信的安危,蘇禦安再次舉起手。不能再打了,再打你老弟就真的挂了!蘇禦信在情急之下,隻好反擊!雙手按住蘇禦安的肩膀,上前一步,捧着那張已經變了摸樣的臉,對準額頭狠狠地親了過去!于是,房間裡陰寒的氣焰仿佛被凍結,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殺意也似失了準頭。帶着一點鮮血的嘴唇印在額頭上,攪合着清涼的涓流緩緩滲透了皮膚,一直流進了腦子裡。意識随之清明了起來,視線也漸漸的變得清晰。蘇禦安愕然地揣摩着這個額頭上的吻,熟悉的就在前幾個小時剛剛體味過一次。他不敢自問——究竟打了誰?“纣絕纣絕标帝晨,諒事構重阿,炎如霄中煙,恬照吞青阿,連宛亦敷魔,六天橫北道,此是鬼神家。急急如律令。”誦了安魂咒,蘇禦信依靠在牆上,勉強地對着蘇禦安笑笑,“哥,你驚悚了。”驚恐地看着弟弟的強顔歡笑,蘇禦安不願面對的現實還是赤裸裸地展現在面前!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意識到是自己傷了禦信的同時,不禁懷疑,剛剛勒住的會是誰?僵硬的脖子生了鏽似地吱嘎吱嘎,緩緩轉過頭……“别看!”蘇禦信也不怕變了摸樣的蘇禦安,緊忙把住他的腦袋,“别看。等我處理完了你……”蘇禦安使勁拍開了他的手,他知道阻止不了,知道無法挽回。悲傷地低下頭。幾秒鐘後,聽見哥哥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殺了周曉曉,活生生的勒死了那個女孩!是他幹的,是他親手勒住周曉曉的脖子,殺了她!忽然暴走的蘇禦安讓蘇禦信根本抓不住。這時候,聞聲趕來的丁香等人一見裡面的情形都失聲尖叫起來。其中一個女警甚至把槍口對準了蘇禦安。蘇禦信叫喊一聲:“都出去!”丁香受不了這麼恐怖的打擊,直接昏厥在女警的懷裡。兩個女警隻好先帶着她回卧室。這邊的蘇禦信緊緊摟着完全失去理智的哥哥,一口一個“不是你的錯。”一聲一句“别這樣吓我。”懷裡的人力氣大的難以控制,蘇禦信又怕傷了他,隻能緊緊地抱着。就在這個騎虎難下的關口,蘇禦信忽覺被傷口一陣劇痛,猛地回頭,看到的是一直昏厥的柳欣竟然起了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身後。黑色的眼珠子翻了上去,隻留下一雙白慘慘的眼白,直勾勾地對着蘇禦信。死人的臉色,鬼魅的笑,喉嚨裡發出咕噜咕噜暗啞聲。被月光這麼一照,青噓噓,陰森森!蘇禦信暗道一聲:糟糕!隻見柳欣的脖子上趴着一隻黑色的蟲子,蟲子的爪已經插到了皮肉裡,正在死命的往裡鑽。蘇禦信隻好騰出一隻手來,抓住那蟲子狠狠地一扯!帶着柳欣脖子上的一塊皮,一同扯了下來,繼而再補上一腳,把柳欣踢倒在地。然而,他懷裡的人也掙脫了開來,直沖房門外面跑去。“哥,回來!”他急着去抓人,卻被柳欣死死抱住大腿,“哥,别跑,快回來!” 被柳欣困住的蘇禦信急的快要發飙,眼睜睜地看着哥哥跑到了門口。突然,一根棒子呼嘯而來,正正當當打在蘇禦安的腦門上。蘇禦安搖晃了兩下,噗通一聲昏倒在地。蘇禦信一時間還無法理解那根棒子是怎麼來的,當他看到氣喘籲籲,一身髒污的白颉走進來時,慶幸多于疑惑。掏出口袋裡的符篆先解決了柳欣,這才得空跑過去,把哥哥抱在懷裡。不管白颉為什麼忽然出現,至少他幫了大忙。蘇禦信低頭看着哥哥,一時無語。白颉顯然也是氣悶交加,低聲抱怨:“混蛋,死追着我就是這個結果。”言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顯然是累掉了半條命。他皺着眉,看了看:“禦安,走舍了?”蘇禦信點點頭。本以為是草鬼婆走舍,誰會想到是哥哥的三魂走了草鬼婆人皮的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身子呢?”“還在一樓後面的那個客廳裡。”蘇禦信說。白颉點點頭:“先把身子養起來,找個安靜避光的地方讓他休息。咱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說着話的時候,白颉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卷紗布出來,簡單的幫禦信肩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堅強點小子,禦安就指望你了。”低下頭看着懷裡的人。本該是潔白的皮膚上纏了一條一條的黑布,就像是一件衣服長在了皮上。因為“衣服”過于窄小,被他撐破了,變成一條條,一塊塊。蘇禦信控制不住地摸着蘇禦安手臂上的一塊黑,忽然發力撕了一下,濃稠的褐色液體流出來,吓的他趕緊捂住。“不能硬來。”白颉說,“看樣子,他是把人皮穿在了身上,你硬撕,隻會傷了禦安的三魂。”白颉做主,先把走了舍的禦安三魂移動到地下室,用符篆困住。随後,上了一樓将禦安的身體移動到白天朝陽的房間裡。安放好之後,兩個人又回到周曉曉的房間,處理了柳欣的情況。好在柳欣脖子上的蠱蟲已經被禦信弄死,她隻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至于已經死了的周曉曉,蘇禦信無法想象,當哥哥醒過來會如何面對她的的死亡。但是,白颉卻不這麼看:“禦信,這個女孩不是禦安殺的。你仔細看,她的背上已經有大量的屍斑了。我看,她至少死了有一周左右。”一周左右?那豈不是在入住這裡之前就死了?“不可能!如果她早就死了我會發現。”“傻小子。”白颉居然還能笑的出來,“你才學了多久?這世上有太多你不知道的東西。降頭、巫術、蠱術、驅屍等等邪術,都有各自的秘法和禁術。邪術中的禁術,事實上遠比你我想的要恐怖的多。”蘇禦信暗惱不已,他還是學藝不精!也許是發現了他的心情,白颉笑的格外溫柔:“禦信,你不要對自己太嚴格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遠不如你。況且,你現在也沒有煩惱的時間,我的兒子可是被分成了兩份,你還是想想怎麼辦吧。”這話的的确确說在了蘇禦信的心坎上,這就要急急忙忙往外沖,白颉一把抓住他,搖着頭苦笑:“年輕人啊,就是容易沖動。聽白叔的,先把你肩上的傷處理一下。”蘇禦信看不見哥哥心裡沒底,白颉隻好答應他去蘇禦安的房間。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看着少了三魂的哥哥,握住軟軟的手,餘溫尚在,微冷。白颉把最後一塊膠布粘好,看到蘇禦信臉上濃濃的悲傷,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發。這個年輕人,需要有人陪在身邊,給他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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