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車轉動聲,令無垠清醒,眼角淚抹去。方才腦海中那一幕乃是元困見他之前所發生的。而如今,當元困将所有事情說完後,他便是逐一知曉了,她想告訴他的東西,跌落濕漉草地的那封信,便是她遺留給他的信,她說,要等她死訊傳出後,方才能給他,或是今晚之後,即是講今晚她必死!無垠猛地轉過頭,望着那遠處将軍府所在之地,面色憂慮帶有悲傷,拳頭緊握,可終究唯有放下,指甲深陷肉隙而不肯拔出,無垠眉目凝固,面色蒼白,那将軍府所在之處,徹夜通明,是紅光漫天。紅光既是喜慶之光,同樣,亦為兇光,而今晚,此光,便為兇光。無垠拾起地面的信件,小心地收入懷中,跌跌撞撞地走入舍中,無力地盤膝在蒲團上,望着漸弱的月光,唯有歎氣,繼而猛地灌入茶中水,和元困一樣,似那酒水,吞入腹中,可麻痹自己。此夜,未眠。油燈未點,因月光足以視之,外界事物清晰可見。終至,月光散盡,遠方有微光傳來,是晨曦之光,溫暖頓生,橘黃之芒,鋪滿大地,霧氣皆散,洛陽城緩緩醒來。無垠依舊維持姿勢,看着那一日,所寫的東西,全都是她的一言一語和她的面目之情,還有她想對他說的話,無垠在輕聲地讀着,讀着…便是懂得了當初自己不曾知曉的情緒,不曾體悟到的情愫,這些東西對她而言,興許是多麼美麗的東西啊,甚至是超過生命的東西罷。讀了許久,直到雲姨來,告訴他,她的死訊,他方才将手中所寫之物放下,眼角淚,再也無法止住,湧下。他轉身,将信放在桌上,看着那所寫的東西,隻覺手在顫抖,便是自那木桌下取出紙筆,奮筆疾書,宛若陷入瘋狂般,手指在顫動,黑色字迹,點點浮現,一直蔓延,直到一張紙,兩張紙,三張……寫到最終,唯見滿地的紙頁,肆意擺放,殊不知情緒為何,無垠隻有如此瘋狂地寫着。一直,寫到力竭,寫到手指僵硬無法執筆;一直寫到,手中紙筆竟相斷裂開來!不過半個時辰,他來了,對,元困來了,如無垠所預料的那般。元困望着舍中恣意擺放的斷裂毛筆和破裂黃紙,沒有說話,徑直走入舍中,盤膝至蒲團上,無垠見他來,便将手中紙筆停下。無垠看着他,面色紫青,目中血絲充盈,青筋暴露,長發淩亂不堪,可知昨夜,他有多麼瘋狂,當他來時,無垠停下,再次恢複以往風度,望着他,苦澀一笑,便是斟上茶水,元困抿之,目中憂傷不斷:“茶還是如昨日那般苦澀,似乎更苦了。”無垠未作答,望着他,勉強一笑:“這算是隔夜茶,不過昨日寫東西時,有些着迷,便忘記了煮茶。”元困眼角有淚,看着無垠,哽咽道:“她…死了。”“嗯。”無垠輕點頭:“我知道,我收到消息了。”無垠抿茶,無奈笑道:“有些苦澀了。”“她昨夜突發惡疾而死,真的是…要讓我……”元困目中有淚,宛若失去了生的希望。無垠起身,背對,歎氣思慮,終究坐下,認真地看着他,說道:“她其實不是突發惡疾而死。”元困發愣,不知無垠在說些什麼,突兀眉目一凝,按着無垠的肩瘋狂搖晃,沙啞道:“難道是有什麼其它原因嗎?”無垠抿茶,點頭:“我答應過她,在昨晚之前,不會告訴你,但是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元困無力地跌倒在地,雙眸凄涼,乞求般目光:“告訴我吧,她為什麼死了!告訴我!”言至最終,由沙啞至嘶吼!無垠拿出那一日所寫之物,給于元困。元困雙手顫抖,顫顫巍巍地接過那黃紙,面若死水,已無生氣。無垠似回憶道:“其實,在見你之前,她已經找過我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找我,直到昨夜,你告訴我,你與她的全部,我終于才知道,她來找我的緣由。”元困未聽無垠話語,緊緊的盯着那黃紙上所寫。無垠歎氣,望着他如此模樣,也是預料之中。可無垠還是繼續說道:“她要我告訴你,幾句話。”無垠腦海裡,浮現出那日,她對着他所說的那幾句,隻言未差,一字不少。“她說,‘我愛他,無論何時何日,身處何地何方,我都愛他!他名曰,元困!’”“她說,‘傻瓜,以後記得保護好自己,我保護不了你,你也要學會保護自己啊!’”無垠說着,說着,隻覺眼角有淚湧,盈滿眼眶,無垠看着元困,視線有些模糊,卻還能看見他掩面抽泣的模樣,淚水滴在黃紙上,沾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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