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谷清很意外。或者說很不解?“就算不出事,你跟賀曉月也都談婚論嫁了吧?給你打掃房間都沒做過?”“家裡管得嚴。”文堂把睡衣放在沙發上,接了一杯水給翟谷清。說:“白天會過來坐坐,晚上絕對不準留宿。如果我不開口請她幫忙,她是不會動手收拾的。”如此解釋,翟谷清倒是理解了。笑道:“我也遇到過這樣的妹子。前年吧,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個,跟你那個差不多。拉個手也要問問‘這樣合适嗎?我們才認識不久’”言罷,呵呵一笑,“一闆一眼的讓我都覺得自己其實很龌蹉。”文堂也跟着笑,“但是不能說她們不對。事實上,這樣潔身自愛的女孩已經不多了。如果選妻子,我會選這樣的。”翟谷清挑挑眉,“如果是當個伴兒,你就不會選賀曉月了?”文堂無奈搖頭,“我又不是活膩了。”翟谷清來了好奇勁兒,“如果賀家沒出事,你真的會結婚?”“會。”“未必吧……”翟谷清笑的蔫壞蔫壞,“你不是那種甘心平淡的人。”好吧。是試探過了我,也輪到我試探你了。很普通的一句話從翟谷清的嘴裡出來,讓文堂呆愣當場。搞不懂翟谷清為什麼能看透自己你骨子裡不安分因子。沒錯,他的确想過取消婚約,即便賀家沒有出事,也不想娶賀曉月。如果說:他沒見過司徒等人親密幸福的樣子,或許還不會奢望什麼。就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不同的環境造就不同的人。他跟司徒那些人不是同一路的,很多事不能像他們那樣随心所欲。但仍會羨慕,仍會渴望。這是人之常情吧。文堂幾番深思熟慮,到底愛不愛賀曉月。他甚至問過母親,您看,我愛不愛她?母親直言:相處久了,就會愛了。哦,原來如此。在自己心裡,在别人眼中,他不愛她。如果就這樣結了婚,算不算騙了賀曉月?文堂很明白,賀曉月也知道自己不愛她,就像他知道她也不愛自己一樣。有目的性的聯姻,哪關愛情的事?牆上的挂鐘敲響了兩點的報時。文堂從暫短的沉思沖回來,說:“太晚了,睡覺。明天還有很多事。翟先生,客房就在左邊,裡面有獨立的浴室。”翟谷清也不客套,隻是再次提醒他,“叫古清。”還沒等叫出口,翟谷清已經進了房間,關了門。文堂縮回追去的腳步,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腳。真的想追上去?追上了有能怎麼樣?道歉?求好?還是告訴他,自己後悔了十二年?可笑。那種事道歉有什麼用?或許,他早就記不得了。回到房間後,文堂有些怏怏。洗了澡換了睡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的事太多,糾纏在一起像是無數條線團在一起的亂麻,扯不清、拆不開。就這樣心煩意亂地想了許久,才漸漸睡去。這一覺,文堂做了很多夢。夢裡有年少的他,還有年少的翟谷清。金燦燦的發,耀眼的笑臉。昏暗的午間,那人捧着一盒熱氣騰騰的炒面邊走邊吃。遇到平日裡打鬧慣了的哥們,胡侃幾句,動動手,踢踢腳,炒面掉在了地上。那人直直地跪下去,在主賽樓前捧着沾了灰土的炒面欲哭無淚。這人,真有意思。他躲在暗處看着,想着,笑着。清堂2畫面忽然變了。昏暗的房間,那人被黑布蒙着眼睛,雙手被綁在欄杆上。身上不着寸縷……粗重的呼吸急促而不穩定。他對自己說了很多話,記得的隻有,“笑一個或者說句話,讓我聽聽你他媽的到底是誰!”本是跑過來救他的,怎麼變成了這樣?哦,對了!自己也被灌了藥。鬼使神差的,他碰了他。自己的一番動作,讓他勃然大怒。罵着、詛咒着……漸漸的沒了氣焰。咬着牙催促:快點!再,再快點!一陣久違的感覺鋪天蓋地襲來!睜開了眼,氣喘籲籲,無措地看着天花闆。文堂意識到這是一個夢,緊緊閉上了眼睛。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想要洗把臉。動了身子,忽覺下面濕濕黏黏。驚訝之餘掀開被子,面對不争的事實,無地自容。自己到底怎麼了?一大早,文堂做了簡單的早餐便出門。等翟谷清醒來,看到餐桌上的食物着實一愣。他禁不住想:不是吧?文堂對自己也太好了點。就像文堂剖析的那樣。翟谷清是個商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想幾個“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這樣?以及,為什麼之後的利弊。對文堂,翟谷清是喜歡的。這種喜歡很複雜,不像是友情、不像是親情、更不像是一見鐘情。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讓他在疑問之後坦然接受了文堂的好意。随手拿起文堂放在桌上的紙條,看到一些漂亮的字。先走一步,早餐自便。鑰匙在玄關鞋架上,我晚十點歸。有事聯系。還給他留了鑰匙。翟谷清笑了笑,覺得這沒什麼不妥。他要招待一個好友,也會留下鑰匙。很正常嘛。翟谷清邊吃着早餐邊給文堂發了的信息: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鑰匙收下。晚上你最好清醒點回來,有事跟你商量。是關于我弟弟的。文堂閱讀完短信習慣性删除。不知怎的了,手指遲遲沒有點下去。猶豫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文堂沒想到會是父親打來電話,急忙關了已經打開的車門。文堂的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一直在外地療養,很少聯系他。這一次,老人家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先道:“找個安靜地方。”“您說吧,我在自己車裡。”“阿堂,賀家的事你不能退。”文老開口便給兒子直了一條明路,“你下來了,我贊成。既然已經介入就要堅持到底。不要因為賀家猶豫。你猶豫就是退縮,半途而廢不是我們文家人的作風。你可以敗,但絕對不能退。”父親一番教導,如醍醐灌頂。沒錯,猶豫了就等于是半途而廢。之前所做的種種等于是打了水漂。既然已經橫刀立馬,為什麼不能堅持到最後扯下幾個皇帝來?半路退縮,真的不是他文堂該做的事。想到這裡,文堂也坦然了。他對父親說:“您放心,我會盡全力。”“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不過……”“什麼?”老人家在電話那邊長長地籲了一聲,“阿堂,要保護自己。”心情倏然間沉重了幾分,也溫暖了幾分。文堂嗯了一聲,“我知道。您也多保重。”簡單明了,卻也是萬力千鈞。作為文家的一份子,文堂早就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也為此懊惱過,埋怨過,甚至反抗過。但,當哥哥憤然離家之後,他便清楚了,文家不能有第二個反骨仔,這個名額給了哥哥,那自己就老老實實當文家的兒子吧。隻是,在抗争的那段歲月裡,他也放縱了一次,荒唐了一回。即便今生就這麼度過,也算無憾了。對于這種假樂觀的想法,文堂給自己打了标簽:僞君子。再度打開車門,看到不遠處站着的賀曉月。女孩兒清清爽爽的裝扮,安安靜靜地站在深藍色的遮陽傘下,美好的就像一幅油畫。他走過去,為她露出面具式的笑容,“怎麼每次都是你等我?”“沒關系。”賀曉月勉強笑着,“我知道你忙。”“走吧,進去坐坐。”說着,他拉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識地掙了掙。文堂玩笑道,“怎麼了?還覺得我們認識沒多久,拉手不合适?”賀曉月難得紅了臉,呐呐地說:“沒有。隻是,你很少這麼主動……”“對不起。”文堂忽然沉聲道。賀曉月詫異擡頭,看着似乎不同尋常的文堂,“你怎麼了?”“沒什麼。”文堂還是文堂。優雅得體的笑容,任誰都看不出一刻前的他真心道歉的心情。這一天,還是在忙碌中度過。試探賀曉月,與相關人士見面,跟一些老友喝酒吃飯。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他看着亮着燈的窗戶,忽然有種急迫歸家的念頭。好像是舍不得熬夜等待的妻子獨守空房似得。這個念頭把他吓的夠嗆。趕緊甩甩腦袋,警告自己清醒一些。推開門,燈明幾亮。半倚坐在沙發上的那人笑的七分肆意,三份慵懶。好像十二年前那個張揚的人又回來了。僅這一眼,颠覆了文堂三十幾年來死水一般的生活。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妖精!文堂憤憤磨牙。“怎麼才回來?”翟谷清等的有些困倦,張着嘴打了大大的哈欠。看到文堂站在玄關又是苦笑又是搖頭的,不免清醒了幾分,“你幹什麼?”文堂一邊拖鞋一邊解釋說在想其他事,一件完全不值得說出來的小事。翟谷清也不追問,推開桌子上的雜物,留下半瓶紅酒和兩個杯子……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在一旁。可以與某隻妖精保持着距離,“今早還說不讓我多喝,怎麼你自己反倒是喝了大半瓶?”“無聊啊。”說着,翟谷清在酒杯裡各倒了一些紅酒,“來吧,少喝一點沒關系。”“我就免了,胃不大舒服”文堂借口推開了已經放在面前的酒杯。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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