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洛毅森揮灑着汗水,“基本上是明朗了,就差那哥倆的事兒。對了,廖姐,在車裡你吃了什麼藥?”“眩暈停。”廖曉晟說,“你要吃嗎?我還有止痛片和薄荷葉。”“謝了,那小哥倆對我沒什麼敵意,至少在車上沒有。”聽他這種吐槽式的回答,廖曉晟更覺洛毅森這人有意思。就問:“你知道了?”“猜的。在那種情況下不說我吧,就藍景陽也不可能随便讓你開飛車,我估計是不是在出發前公孫交代過你這麼做,為了刺激孩子。”“是我的主意。”藍景陽賣力地挖着,口氣平淡。洛毅森沒想到藍景陽會主動跟他說這些,不免有了更多的興趣,手下的活兒也停了,杵着鐵鍬仔仔細細看着藍景陽。這樣極為尊敬對方的态度,反而讓藍景陽有些局促。他壓了壓帽檐,繼續說:“我想看看那兩個孩子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什麼反應。”“也挺有道理。”洛毅森微微低頭,在跟藍景陽對視的時候笑了笑,“結果呢?我看王健和王康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這就是反常的地方。”言罷,藍景陽放下鐵鍬,走到一邊拿起水喝了兩口,又給了洛毅森,才說,“當時你都覺得害怕,為什麼兩個十二歲的孩子卻不害怕?”“你是在說我還不如兩個孩子膽子大?别瞪我,開玩笑的。還有你廖姐,不要笑了,瘆人不知道嗎?”廖曉晟繼續面癱着,問道:“這說明說明?”“不知道。”藍景陽聳聳肩,“我說不上來,隻能确定他們倆越來越不正常。就像,像是缺少同齡人該有的情緒一樣。”這幾句話倒是提醒了廖曉晟,她跟着說:“我也覺得他們缺少感情。比方說,前天我們回去的路上,我跟兩個孩子聊過幾句,當時我還分不清誰是哥哥誰是弟弟,當我拿出遊戲機和小食品的時候,他們都不怎麼興奮。可是玩的時候倒是挺投入的。”這也是藍景陽為什麼安排廖曉晟開車的原因。他說:“按照前兩次的案發情況分析,我覺得公孫懷疑的并沒有錯。首先,第一晚的兩個孩子,一個表現得很悲傷,一個表現得喜怒無常;第二天晚上,卻變成了一個恐懼,一個嘻嘻哈哈。等到毅森和你目擊的第三次,一個膽小,一個成熟。這已經是典型的多重人格了,相比前幾次出現,今天上午的兩個孩子明顯缺少恐懼的感覺。”廖曉晟随口說:“也許他們把這些感情弄丢了。”“你剛才說什麼?”洛毅森忽然打斷了她。廖曉晟摘掉臉上的眼鏡,說:“說到丢了感情?”“不是不是,我是問景陽,前面說的。”藍景陽能察覺到洛毅森八成是想到了什麼,他說:“典型的多重人格?”“不是這句,再往前點。”廖藍二人面面相觑,後者想了想,重複了剛才最後一句話:“想比前幾次出現,今天上午的兩個孩子明顯缺少恐懼的感覺。”+++++不會高興,不會恐懼。腎髒、心髒、肝髒出現了功能衰退現象……洛毅森的腦子飛快地運轉着,廖曉晟正要問他什麼,藍景陽卻擺擺手,示意不要去打擾他。洛毅森好像進入了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态足有十多分鐘之久,忽然就這樣用力搓着露在外面的胳膊,自顧自地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這不可能吧?”“别管可能不可能,你先說說看。”藍景陽不溫不火地追問。洛毅森蹲下身子,擡起頭猶豫了半響,才說:“你們姑且一聽就是了。我這也是聽爺爺說的。人都有七情六欲,這個你們知道吧?”“當然知道。”廖曉晟應了一句。“好,我繼續說。所謂的七情,就是喜、怒、憂、思、悲、恐、驚,這七情與人體的内髒息息相關。中醫學上說‘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恐則氣下’。”“這個我知道,好歹我也是醫生。”“你是法醫。”“法醫也是醫。”“你們倆不要鬥嘴!”藍景陽果斷的制止了他們,“洛毅森,你接着說。”“好吧。”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說,“簡單點說吧,‘恐傷腎’‘喜傷心’‘怒傷肝’,明白了吧?”藍景陽真想給他一鐵鍬!但是似乎又明白他什麼意思,當時在研究所的時候,檢查出來孩子的心髒、肝髒、腎髒出現了功能衰退的現象,可這跟案情有什麼關系?洛毅森随手撿起一個石頭,在地上邊寫邊說:“喜傷心、怒傷肝、思傷脾、憂悲傷肺、恐驚傷腎。第一次出現的兩個孩子一個悲、一個怒;第二次出現的孩子一個恐、一個喜。這四種情緒關系到的内髒是,心髒、肝髒、肺髒。而檢查結果也是這幾個髒器出了問題,所以,我懷疑……”“你到底在懷疑什麼?”廖曉晟完全不明白。“等等,曉晟。”藍景陽忽然意識到了洛毅森要說的話,不禁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走過去蹲在洛毅森的身邊,看着他寫下來的東西,久久無法移開視線。最後,他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你是不是懷疑……”“對,我懷疑是孩子們的七情作祟。”“七情?”廖曉晟猛地站了起來,自語着,“不對,如果是七情作祟,那麼她們的恐懼感和喜悅感怎麼沒了?”洛毅森張張嘴,沒辦法回答廖曉晟這個問題。苦笑幾聲,說:“得了,先挖吧。”他拿起鐵鍬繼續挖,對面的藍景陽也隻好繼續賣苦力。時不時地偶爾擡頭看他一眼,眼神中多了一點欽佩,少了一些冷漠。坐在一邊的廖曉晟始終看着洛毅森在地面上寫的那些東西,久久無法釋懷。+++++山洞裡的土質還算好挖,兩個人合力又挖了十來分鐘,大約有一米五到一米八左右的深度時,藍景陽的鐵鍬碰到了什麼東西,無法深入。洛毅森急忙扔掉手裡的工具,說:“坑小,我下去。你在上面接着,把我衣服拿過來吧,總得找一個包着的東西。”言罷,洛毅森跳進了坑底。小心翼翼地用手撥開些土,下面露出一截白色的東西,他招呼着:“找到了。廖姐,你看看。”一邊喊着廖曉晟一邊撥開土層,很快一截肋骨顯露出來。站在坑沿兒上的廖曉晟幾乎不用下去看明就知道,這是人的骸骨。把骸骨小心的取出來,放在衣服上。廖曉晟說這是一個女人,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年之久,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頭部顱骨有明顯裂痕,看來這就是緻命傷了。三個人帶着骸骨下山,廖曉晟決定先回一科對骸骨做進一步的檢查化驗,洛毅森本來還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但廖曉晟很堅持讓藍景陽留下來。言談之間,似乎在擔心會有未知的危險發生。+++++等廖曉晟開車消失在他們視線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藍景陽幹一下午的力氣活,肚子很餓,洛毅森撓撓頭,說:“雖然我也很餓,但時間不等人啊。咱得先去老王家看看。”藍景陽也跟着點點頭,又問道:“你對孩子的事還有什麼看法?”“我想今晚跟老王好好談談,孩子已經不能留下來了。不管是他們的身體狀況,還是我們沒想明白的‘七情’問題,都需要盡快解決。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我還是想把孩子們帶回去。”這個想法倒是跟藍景陽不謀而合。他首先聯系了公孫錦,把洛毅森的推論結果事無巨細的說個明白,接着又說了他們的打算。電話那邊的公孫錦沉思了很久,才說:“我沒想到‘七情’作怪的可能性。毅森這個大膽的推測雖然沒有證據,但非常符合幾次事件的情況。”辦公室裡,公孫錦把半敞開的房門關好,謹慎地說:“景陽,事情還沒結束,也許還會發生什麼你們意料不到的事情。你和毅森要提高警惕。把電話給毅森。”洛毅森接過電話,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讓他難以回答。公孫錦問道:“你懷疑王平久殺了徐玲?”“這個……”“不要這個那個的,想什麼說什麼。”洛毅森隻好說:“對,我是懷疑他殺了徐玲。他曾經告訴我徐玲生完孩子後就走了,按理說這是十二年前的事。當時他還說,徐玲在後來又回來過一次,我以為是徐玲跟王金寶一起回來的,但是我問過顧美雲,她卻說王金寶在孩子出生後隻回來過一次,大約在六年前。也就是說,當年徐玲第二次回來的時候孩子們的父親王金寶并沒有同行。趙航在徐玲家鄉查到情況是,徐玲失蹤于十三年前,這剛好跟王平久說的情況吻合。所以,我懷疑,十三年前徐玲回來,顧美雲并沒有見到她,隻有王平久跟徐玲見過面。也許,徐玲是回來跟王家要錢,又或者是什麼其他問題,導緻王平久殺了她,把屍體藏在山洞裡。”“好,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我們姑且當做一種可能性吧。那你想過沒有,王健為什麼不讓同學靠近山洞?”這時候的藍景陽緊靠在洛毅森身邊,聽着公孫錦的聲音。他也納悶地看着洛毅森,期待他的回答。洛毅森說:“還記得我讓人帶回去的那些土質嗎?化驗結果是一般的土和一些燒紙灰,這些東西我是在孩子們的鞋底上發現的。我推測,王平久殺了徐玲後心中有愧,所以每年的忌日都會到山洞裡祭拜她。最後一次,也就是今年,近期,他去山洞祭拜徐玲的時候,被孩子們發現了。我想,在祭拜的時候王平久自說自話了不少内情,剛好被跟蹤的孩子們聽見。孩子們得知是爺爺殺了媽媽,也知道媽媽被埋在山洞裡,所以,王健才不讓同學們接近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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