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怎麼又下起來了?”甯娘望着院子,擔心自己上山的男人,“天不好就不應該上山。”鍋裡“噼裡啪啦”,那是豬油熬出的聲音。“快回來了,不用擔心。”洛瑾寬慰了一句。甯娘嗯了聲,掀開蓋簾,拿勺子在鍋裡抄了抄。蒸汽裡帶着油膩味,擴散了整個外間。豬油熬好了,甯娘用勺子将油舀進一個壇子裡,油很燙,她舀的小心。将裝滿油的壇子輕輕推到竈台靠裡的地方,隻要等着它慢慢冷卻凝固就好。鍋底剩下的脂渣被收進了一個小盆,大峪嘴饞,非要吃幾塊。吃到嘴裡燙得嘴都不敢閉。甯娘敲了兒子的腦袋一下,囑咐着千萬離着竈台遠一點兒,掀倒了油壇子那可是要命的事兒。雪下大了,天地間一片飄飄灑灑。莫大郎終于扛着柴回來了,甯娘連忙跑出去,幫忙卸了下來。将熬油的鍋刷洗幹淨,洛瑾的身上已經滿是油腥氣,連頭發裡都滲了進去。“這麼大的雪,看來爹和二郎今晚不會回來了。”甯娘看着往鍋裡舀水的洛瑾,道:“滿身是油味兒,今晚好好洗洗。”“好。”洛瑾應道,轉頭看見莫三郎進屋,就想起了要問他打聽繡活兒的事,可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人家又會不會幫呢?正如甯娘所說,直到過了晚飯,莫振邦和莫恩庭還是沒有回來,想來因為雪大留在了鋪子後的小屋。做飯的鍋早早被洛瑾填上了水,用竈膛裡剩下的火溫着。莫三郎從裡屋出來準備回東廂屋,洛瑾等在門前,叫了聲,“三叔。”這是洛瑾第一次開口叫自己,莫三郎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二嫂,你叫我?”“那個,我想問問鎮上可以領到繡活兒嗎?”洛瑾擡眼瞅了瞅莫恩升。“這個?”莫三郎想了想,“現在年底了,應該不會收了。你想領活兒?”“嗯。”洛瑾點頭,心裡有些失望。“等出了十五吧,到時候我給你去問問。”莫三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也樂意幫人。“謝謝。”洛瑾道謝。莫三郎笑了笑,“你就是愛說這句。”說完回了東廂屋。莫恩庭沒有回來,西廂屋自然不會點燈,好歹借着雪光,屋裡倒不似前幾日那般黑。攥着一把頭發聞了聞,洛瑾皺眉,果然頭發上都是油味兒。松開了頭發,到了些溫水在盆裡,她像前兩次一樣,跪在地上用水清洗着。洗完,換上了幹淨的衣裳。甯娘數着差不多的時間,過來将西廂屋的門鎖了。清洗幹淨,沒了油味兒,整個人變得清爽。連着忙活了兩天,洛瑾有些累,便躺到闆子上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好,洛瑾在夢裡見到了母親和弟弟。陽光明媚,後院兒的花都開了,她和弟弟坐在祖父為他們搭的秋千上。突然,一陣冷風吹來,似乎是開門的聲音。眼看着美好的景象就要消失,洛瑾不想失去,她眷戀這份溫暖。“娘。”進屋的莫恩庭聽見角落裡細弱的聲音,昏暗中,隻看見縮做小小的一團,知道洛瑾是在說夢話。就一直睡在角落裡,不會凍壞嗎?心裡升起一個放人走的念頭,莫恩庭随即搖搖頭,三十兩,人沒了,張婆子還不被氣瘋了?回到裡間,莫恩庭并沒有點燈,将從同窗那裡借回的書放在矮桌上,便上炕睡了。雪一直下到後半夜,地上落了不厚不薄的一層,将黑夜映亮了些。莫恩庭習慣早起,就算是已經停課,他依然早早起來穿戴好。外間傳來輕微的聲響,應該是那女人也起了。想着早上也沒什麼事,倒是可以寫幾副對子。如此想着,莫恩庭掀開門簾到正間去拿紙。雪光照着屋裡,比以往的清晨明亮一些。正間角落的闆子上跪坐着一個女子,正在疊手裡的麻片子。聽見聲響,她擡頭看了過來。莫恩庭愣在那裡,手依舊握着簾子。女子很美,一張小臉如無暇的白玉,眼睛清澈如水,精緻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上一顆唇珠嵌在中間,看上去像柔軟的花瓣,黑亮柔順的發直垂腰際。那是一個空靈的女子,像雪裡走出不染凡塵的精靈。似乎是剛剛睡醒,眼中尤帶着迷蒙,看上去很好欺負,讓人想伸手捏她的臉。隻是下一瞬,那眼睛就閃過驚慌。“二哥?”洛瑾忙低下頭,她不知道莫恩庭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嗯。”莫恩庭回神,壓下心中的驚訝,轉身走到放架子前,伸手取了一沓紙,回了裡間。洛瑾摸了摸自己的臉,簡單的挽了頭發,天亮了,她要去做飯了。外間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那是洛瑾去正屋做早飯了。莫恩庭将紙放到矮桌上,想着剛才看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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