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院裡洗了臉,恢複了原本清秀的面容,又拿來濕毛巾讓小飛把臉擦幹淨,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昨晚慕容靜發了瘋的到處找你,我今天見他們去了落葉山莊,想跟過去探個究竟,誰知半路碰到了你。」這件事要解釋起來一言難盡,若說他懷疑自己是殺手,隻怕小青也不信,便隻說是見慕容靜有了新歡,所以想離開他,沒想到會被如妃抓去落葉山莊,還誣陷說他殺了老莊主,結果反而被慕容靜救了出來。小青聽罷良久,歎了口氣。「當局者迷,若慕容靜真不在意你,又怎麼會為了你跟娘娘翻臉?你為什麼要逃掉?」小飛沉默下來。他逃掉固然是因為嫉妒慕容靜對郝玉的寵愛,但更多的是,他害怕面對慕容靜,既然他能殺了老莊主,也許有一天他也會将利刃毫不猶豫的刺進慕容靜的胸膛。更何況,他殺了慕容靜的父親,這讓他怎麼再去面對對方?所以,逃得遠遠的才是最好的辦法吧?看看小青,小飛小心翼翼地問:「你這麼問,是不是怕我在這裡會連累你,要趕我走?」小青氣得臉色發青,一巴掌便招呼了過來,還好打完後他再沒多問,去找了套幹淨衣服給小飛換上,又端來一盤燒餅和幾碟小菜,另外還有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花。「咦,現在已是晚上了,怎麼還會有豆腐花賣?」「這間小鋪就是家豆腐花店,有得賣有什麼稀奇?」見小飛吃驚地瞪大眼睛,小青很不高興。「幹嘛這種表情?你以為我的手隻會拿劍嗎?我小時候,家裡就是開豆腐花店的,這些事我從小就會做了。」「那為什麼要把豆腐花店開在摘星樓後街呢?」聽了這話,小青神情突然變得很古怪,連咳了幾聲,到最後也沒做出回答。晚上小青在房間裡另搭了個床鋪,看着他忙活,小飛問:「小青,你說我會不會也是殺手啊?」小青轉過頭奇怪地看他,一臉鄙夷,「少說這種白癡話好不好?你是殺手?那殺手這行豈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可你這麼照顧我,我以為我們是同行。」「我照顧你,是因為你很像我弟弟。」「你還有弟弟?他在哪裡呀?」小青鋪被的手停了下來,半天才淡淡道:「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全家就我一個活了下來。」觸動了小青的傷心事,小飛有些後悔,默默鑽進被窩。原來小青也不知道他是誰,還是不要想了,也許有些事想不起來反而更好。睡得正香,蒙眬中卻有個身影在眼前閃了出來,淡淡紫衫迎風飄動,像暗夜裡的丁香。「你知道我這裡為什麼要叫聆月閣?」紫衫男人向另一個戴銀色面具的人笑問。銀面男掃了一眼窗外那輪明月,淡淡道:「因為從這裡看,月亮似乎很漂亮。」「錯。」紫衣人豎起食指,沖他搖了搖。「這裡的确是賞月佳境,不過,聆月閣的名字卻是為了紀念一個人,每個人心裡都有忘不了的一些東西吧,無赦,你有嗎?」「沒有,我關心的隻有兩件事——殺人和酬金。」「唉,你總是這樣,這世上除了這兩件事之外,還有許多開心的事啊。」銀面男再沒多話,接過紫衣人遞來的酬金,轉身便走,隻聽紫衣人在他身後歎道:「殺人無赦,大家相識了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見過你的長相,我一直在想,你總戴着面具,是不是天生殘疾,不想被人看到?」「蕭紫衣,你今晚很多話。」銀面男略一停步,卻沒回頭,飛身掠下樓閣,直奔到一個僻靜之處,才将面具摘了下來,朗月下露出的是張……「啊……」小飛睜開眼睛,外面已天光大亮,他忙坐起身,将頭一陣亂晃。昨晚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不,不是夢,真實得就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一樣。聆月閣,蕭紫衣,殺人無赦,還有那張比蘇月塵不知要美上多少倍的絕世容顔。天下哪有那麼美的人?小飛跑出去,見小青正在準備早飯,忙上前踮起腳來回揪他的臉,小青推開他,罵:「你幹什麼?」「我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又是易容出來的?」「你白癡嗎?我的模樣你早就知道,我易容做什麼?」看小青的樣子似乎沒有說謊,那夢中的那個人是誰,而小青又是誰?看到擺在桌上的豐盛早點,小飛決定對于這個複雜的問題,還是暫時放下好了,反正怎麼想也想不通。誰知才端起碗,就感到腳下酥麻麻的,低頭一看,竟然是小綠,見到它,小青頓時變了臉色。「小心,是毒蛇!」「别害怕,它叫小綠,毒牙已經拔了,不會亂咬人的。」見小綠在小飛掌中乖乖聽話的樣子,小青很吃驚,「頭頂金冠,是蛇王啊,怎麼會對你言聽計從?」小飛很不好意思地聳聳鼻子。「你要是有什麼好吃的喂給它,它也會對你言聽計從的。」果不其然,在小青喂了香香的豆腐花給小綠之後,它就正式歸到了小青的麾下,似乎明白在這裡誰是掌廚之人。小飛就這樣在豆腐花店住了下來,小青通常隻在早上賣豆腐花和燒餅,爾後就關了門自行出去,把小飛一人丢在家裡。小青的豆腐花做得很好,可惜來吃的人并不多,周圍街坊也都房門緊閉,街道冷清,小飛偶然聽到來吃飯的客商悄聲說,城裡怕要大亂了,還是快些離開得好。要大亂了,那靜會不會有危險?客商的話讓小飛很不安,終于在一晚忍不住問小青。「你老實告訴我,你每天都去幹什麼,為什麼總把我鎖在家裡?城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跟靜有關?」小青淡淡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能一直忍着不問呢,看來你始終還是放不下他啊。」「我、我隻是好奇。」不理會小飛的欲蓋彌彰,小青沉默了一會兒,道:「誠王反了,卻被毅王帶兵壓了下去,現在被軟禁在府上,慕容甯因為跟誠王來往過密,隻怕兵權會被收繳,如妃也被宣诏回宮,官府正在到處清除叛黨餘孽,所以城裡才會戒備森嚴,不過你放心,慕容靜沒事。」毅王當真會平亂嗎?想起毅王陰恻恻的臉孔,小飛心裡志忑不安,忙抓住小青的手問:「你不會害靜的是不是?」「不會,我雖非俠士,但當日慕容靜放我一馬,我又怎能再與他為難?」「那屈戰呢?」「慕容靜武功不弱,屈戰跟他對陣,未必能讨着便宜……小飛,你若真擔心慕容靜,為什麼不去找他?你跟我不同,你不是人家手裡的棋子,你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你再笨也該明白,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為什麼不回去,個中緣由連他自己都難解,又怎麼跟小青解釋?他好想慕容靜,每天每天都想,他從來沒恨過慕容靜,他說的那些氣話都隻是出于嫉妒……「不,我不想再見到他!」冰冷的話語自口中吐出,帶着萬般無奈。這幾天他總在做各種奇怪的夢,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清晰,每次都是斷斷續續的畫面,可出現的永遠是同一個人——那個美得出奇卻從沒露過一絲笑容的人。他的出現讓小飛很心慌,隐隐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去多想,也不敢去承認。或許有一天,他真的可能傷害到靜。這便是他要躲開慕容靜的原因,似乎心裡明白,自己離慕容靜越遠,也許他就越安全。小青依舊早出晚歸,在家裡時也總是坐在窗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小飛很擔憂。「毅王的兵權也被繳了。」一日清晨,小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小飛不明所以,忙道:「那是好事啊。」「未必,慕容靜利用毅王平叛,接着又收他兵權,這招黃雀在後雖然做得機巧,不過卻有些急躁了,毅王黨羽衆多,很可能會因無退路而奮起反戈,慕容靜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并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小青的話讓小飛很擔心,晚上他正對着眼前燭光發愣,忽聽腳步聲響,有人匆匆走了進來,回過頭,發現竟是蘇月塵。蘇月塵一向優雅自傲的風範消失得無影無蹤,神情焦慮而疲憊,看到他,美麗的丹鳳眼立刻射出異樣光彩,上前揪住他就往外走。「小青!」見小青緊跟着走進來,小飛便知是他去報的信,立刻瞪了他一眼,但随即便被跟進來的柳歆風擋住了視線,他的手明目張膽地搭在小青的腰間,小青雖臉露不悅,卻沒有推開他的意思。「跟我去見靜兒!」蘇月塵說完,見小飛發愣,立刻又道:「若不想見也随你,我隻要你半碗血就夠了,之後絕不會讓靜兒再出現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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