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仁海卻沒有起身,而是向她深深叩首。謝柔愕然停住腳步:“廣大人,你……”她想象過很多次兩人相見時的景象,也做好被廣仁海責難的準備,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廣仁海此舉在她意料之外。“皇後娘娘。”他聲音裡透着蒼老和疲倦。謝柔道:“大人請起。”見他依然沒動,她道:“本宮知道大人擔心阿芸,請大人放心,阿芸方才體力不支,正在内殿休息,解藥已經找到了,想必過一陣子阿芸就能醒來了。”廣仁海怔忡一瞬,歎了口氣,道:“如此……就多謝娘娘了。”謝柔默然,她實在當不得這句謝。“老臣今日請了旨是想來看看小女,既然她歇着,老臣就先告退了。”謝柔一怔,廣仁海來去匆忙,行色卻踟躇,仿佛有話想說卻憋在心底沒有吐露,她想了想,叫住了他,道:“大人沒有什麼話想對本宮說嗎?”廣仁海素來不善與人交談,他知道自己太過闆正,容易得罪人,同僚之間甚至沒人敢和他開玩笑,生怕說錯一句話被他罵。此次主動來找皇後,對于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突破了,往日他沒少在朝堂内外說皇後的不是,照同僚們嘴裡形容得那樣,兩人之間的梁子結得不小。從前他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覺得自己完全不需要和皇後處理好關系,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所做的事都是為江山社稷考慮,又有何錯處?然而時移世易,廣芸竟出了事,他聽到消息便懵了,慌慌張張跑進宮來。他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己的女兒處境艱險,并非被打入冷宮或者貶黜出城,而是被人下毒暗害,連禦醫都沒辦法解毒,他平生一人足矣謝柔在沁芳宮整整呆了五日,日夜守着廣芸,禦醫們進進出出,小聲商讨着藥量和病情。白衍比他們要更忙一些,他拿着宮中行走的牌子,一面布人去抓亂黨,一面小心翼翼的守在宮外,一個人恨不能劈作兩半用,這些日子不知怎的,他腦海裡總是浮現出那天在禦花園相遇時的情景,漫天花雨沾上衣襟,眉眼柔美的姑娘站在面前,俏麗又安靜。有時想得深了,他便皺眉甩頭,努力将莫名其妙的想法揮散。他靠着柱子回身望去,暮霭沉沉,殿中閃爍的燭火仿若飄搖的心緒。“這藥是對症的,隻不過修容身子虛弱,不容易内化,還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待藥效發散,自會慢慢蘇醒。”禦醫拿着方子,對謝柔道。謝柔點了點頭,十幾個禦醫陸續退去,隻留下幾個宮婢伺候着,芳绡行了禮,将她攙扶起來,道:“奴婢代主子謝過娘娘,這些天若不是娘娘,沁芳宮恐怕就……”她說着話,眼眶又紅了,謝柔眼中柔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芳绡拼命忍住淚水,道:“後宮諸事繁瑣,還需娘娘費心,奴婢聽禦醫們的意思,主子已經無事了,娘娘也快去歇息一下吧。”謝柔搖頭歎道:“本宮在此處等阿芸醒來,否則于心難安。”芳绡聞言沒有再勸。不過謝柔确實坐得時間久了,她看了眼窗外月色,打算活動一下筋骨,便起身向外走去。白衍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謝柔向他點了點頭。“她……純修容怎樣了?”白衍猶豫了一下,問道。謝柔道:“禦醫說沒有大礙了。”聽到這句話,白衍懸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一點。“小侯爺和阿芸相識不久,可這份心意卻像是多年至交,阿芸知道了,必定很歡喜。”她說得自然,白衍表情卻有些變了,他輕咳了一聲,道:“純修容心地善良,惡人該受懲治,好人也該有好報,微臣不過是奉旨行事,盡綿薄之力。”這話處處妥當,乍一聽沒什麼,隻是謝柔與他相熟,知道他平日性情,嬉笑怒罵自在跳脫,像這樣正經說話還真是少見,似乎……從天門關重逢開始,每每提及廣芸,他都格外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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