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楊總管說有緊急軍情。&rdo;席停雲平靜道。霍決從懷裡掏出一對翡翠扳指,抓起席停雲的手往裡戴。席停雲蜷起手指,&ldo;王爺?&rdo;霍決道:&ldo;每個霍家人在十二歲那年都會親手準備一樣定情信物。我父親準備的是一對玉佩,我準備的是這個。&rdo;席停雲吃驚道:&ldo;王爺?&rdo;霍決将扳指放在手心,送到他面前,&ldo;送給你。&rdo;席停雲盯着玉扳指,眸色複雜,半晌才道:&ldo;也許大小并不合适。&rdo;&ldo;你不戴怎知大小不合适?&rdo;&ldo;席停雲受之有愧。&rdo;席停雲說着就要起身往下跳。霍決雙手死死地鉗住他的腰,&ldo;你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我的計劃?&rdo;&ldo;王爺言重。茲事體大,席停雲并無權過問。&rdo;&ldo;起先不說,是因為計劃還未準備妥當……那飛龍突然發難,的确在我意料之外。至于後來,&rdo;霍決頓了頓,含蓄又露骨地說,&ldo;我不想錯過大好機會。&rdo;席停雲僵住。&ldo;就算是乘人之危……&rdo;霍決親了親他的臉,&ldo;我也想要你。&rdo;&ldo;王爺!&rdo;楊雨稀終于找過來。不過王爺看他的臉色為何這般陰沉?席停雲垂眸,低聲道:&ldo;我要想一想。&rdo;&ldo;我等你。&rdo;楊雨稀看着他們在樹上磨蹭半天才下來,心裡早已急得不行,&ldo;王爺!大事不妙。&rdo;霍決道:&ldo;望南府出兵了?&rdo;楊雨稀怔住。要是手上有紙筆,他幾乎想送一張料事如神的橫幅給他。鳥伏獸窮(六)望南府的邢奇章實在是個人物。傳言他草莽出身,受朝廷招安,投入大将軍孔锲麾下,短短五年間屢立奇功。孔锲破格提升,且親筆寫下英雄不問出身六個大字,以堵不服者之口。後來,孔锲入朝做兵部尚書,邢奇章也跟随左右,過了兩年,孔锲又舉薦他外放當官,此後六年,邢奇章以卓着政績在一衆庸庸碌碌的地方官中一枝獨秀,順利爬到望南府知府的位置。三十八歲當知府并不算非常年輕,但三十八歲當望南府知府便堪稱年輕有為了。因為望南府的知府不僅僅是知府,更是望南軍的指揮官,手掌軍政大權,真正的封疆大吏。他與老南疆王對望數年,表面相安無事,背地裡卻動作頻頻。況照和那飛龍之所以敢這樣明着暗着耍手段,都是有他撐腰的緣故。而如今,那飛龍被擒,況照四面楚歌,正是邢奇章出手的時刻。對這一天,霍決已有所準備。席停雲聽到邢奇章這個名字也是一驚。方橫斜從不吝啬于稱贊,卻十分吝啬于稱贊朝中官員,可這個邢奇章卻是例外。邢奇章要不不上奏折,一上奏折,不論說好說壞,必得方橫斜誇贊。久而久之,連席停雲對此人都上了心,此時聽他率軍壓境,心中不免惴惴。霍決突然抓住他的手。席停雲下意識地想睜開,卻聽他倒抽一口涼氣,這才注意到他抓着自己的竟然是受傷的手。霍決見他不再掙紮,才心滿意足地吩咐楊雨稀,&ldo;讓龐小大和顔初一依計劃行事。&rdo;楊雨稀訝異道:&ldo;計劃?&rdo;霍決道:&ldo;他們懂。&rdo;楊雨稀知道霍決年紀雖輕,做事卻十分有分寸,也不多問,立刻快步趕去。看到霍決對楊雨稀也不是事事知會,席停雲心中稍感安慰。&ldo;等仗打完,我就跟你去平頂山。&rdo;霍決道。席停雲怔住。這句話明明是他期盼已久的,可是真正聽到時,卻一點意料中的喜悅都沒有。霍決探頭親了他一下,笑道:&ldo;你不是一直很想?&rdo;席停雲不動聲色地問道:&ldo;若是……我拒絕了玉扳指呢?&rdo;霍決笑容立馬沒了。席停雲暗暗歎氣,垂眸道:&ldo;我會慎重考慮。&rdo;他轉身要走,卻被霍決一把抓住。&ldo;你在想什麼?&rdo;霍決沉下臉道,&ldo;我出戰,的确是因為你,卻不是以此要挾你!&rdo;席停雲沉默半晌才道:&ldo;出戰阿裘,你有幾分把握?&rdo;霍決皺眉道:&ldo;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武功深淺。&rdo;&ldo;出神入化。&rdo;席停雲隻能想出這四個字。霍決揚眉道:&ldo;比我更高?&rdo;席停雲認真地回答道:&ldo;我不知道。&rdo;霍決道:&ldo;武功再高的人也會有破綻。&rdo;席停雲道:&ldo;是,可長生子輸了,謝非是也輸了。&rdo;&ldo;我既不是長生子,也不是謝非是。&rdo;霍決抓着他的手腕微微一緊,&ldo;你不是來說服我出戰的麼?為何突然沒了信心?&rdo;&ldo;是啊,我……&rdo;席停雲閉了閉眼睛,&ldo;也許我太累了。&rdo;霍決從身後抱住他,高興地一下又一下地親着他的脖子,&ldo;你不是太累,你是擔心我。&rdo;席停雲張了張嘴,竟然反駁不出來。他說的沒錯。來南疆之前,他根本不在乎戰後霍決和賀孤峰的生死,他在乎的隻是他們能否赢,可如今,他發現自己已經不能不在乎。楊雨稀突然又跑回來,&ldo;王爺。大事不妙!&rdo;這次霍決沒有猜原因,皺眉道:&ldo;望南府?&rdo;&ldo;不,是羽然!羽然兵臨邊境,向南疆宣戰!&rdo;羽然和望南府同時開戰?席停雲擔憂地看着霍決。霍決面不改色,&ldo;該來的,都來吧。&rdo;南疆的局勢從未像現在這樣明朗過。霍決、龐小大、顔初一和赦僙聯合成軍,況照、望南府和羽然連成一線,平主明面上還在觀望中,暗地裡卻偷偷陳兵邊境,仿佛羽然一旦越境,就立刻出兵讨伐。這樣的狀況對霍決來說其實是大好。一來可以将況照和那飛龍這兩個野心勃勃的毒瘤從南疆拔出,二來羽然和望南府這兩支外敵的加入,反倒令南疆各部空前團結,也讓霍決這個南疆王更坐穩了位置。如今萬事俱備,隻欠一勝!這場勝利,霍決勢在必得。席停雲一打開門,就看到霍決提着酒壺坐在門口。&ldo;王爺?&rdo;&ldo;王爺?&rdo;第一聲是席停雲喊的,第二聲是霍決反問的。席停雲似乎想到了什麼,慢慢蹲□,柔聲道:&ldo;阿決。&rdo;霍決眼睛一亮,如明珠如明星如明月。他摟過席停雲,吻住他的唇。席停雲抱住他的脖子。兩人吻得深入。許久,方停。霍決笑吟吟道:&ldo;這是不是說明,你的答案已經肯定了?&rdo;&ldo;不是。&rdo;霍決皺眉,卻發現席停雲正笑看自己,不由撇嘴角道:&ldo;那待如何?&rdo;席停雲道:&ldo;你出征在即,還有心思想這些事?&rdo;&ldo;正因為出征在即,才想盡快定下來,以免戰場分心。&rdo;他握住他的手,低聲道,&ldo;你不跟我走?&rdo;席停雲搖頭。&ldo;因為方橫斜?&rdo;霍決面色一沉。他不會忘記席停雲曾說過多少關于方橫斜的好話。席停雲道:&ldo;我不想參與南疆紛争。&rdo;霍決依舊黑着臉。他是南疆王,可他的心上人卻說不願意參與南疆紛争,分明是将他們兩人的世界分隔開來。席停雲抓着他的手,慢慢地将臉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ldo;給我點時間。&rdo;霍決道:&ldo;隻是這樣?&rdo;&ldo;嗯。&rdo;&ldo;我是問……&rdo;霍決指着嘴角,&ldo;隻是這樣?&rdo;席停雲還是點了點頭。霍決突然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然後抓着席停雲就往他的嘴裡灌去。席停雲被嗆了一下,随即被他壓在地上親了個夠。看着膩在自己身上不肯下來的霍決,席停雲無奈地拍了拍他的後背,&ldo;地上涼。&rdo;霍決含着他的耳垂笑道:&ldo;那去床上。&rdo;席停雲身體僵了僵。霍決想起他對床的排斥,忙道:&ldo;其實,地上也挺好,你要是冷,就讓我在下面。&rdo;他翻了個身,将席停雲抱在自己身上。席停雲低着頭,發絲從臉頰兩邊垂落下來,擋住了光,也擋住他臉上細微得幾不可見的哀傷。&ldo;床上……可以的。&rdo;席停雲聲音剛落,霍決已經抱着他,單腳踢上門,快步蹦上床。床對席停雲來說依舊能激發心底的恐懼。那是他最無助也最孤寂的時候,面對手掌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他連一點點反抗的情緒都不敢表露,隻能将自己當做一隻待宰的羔羊,默默地忍受着即将發生的事。可眼前這個人并不是皇帝。他是霍決。和他有了最深的羁絆,最親密的關系的人。他全神貫注地望着霍決的眼眸,隻有這樣,恐懼才會一點點地消逝。就像山洞那次,真正讓他放開一切的并不是黑暗,而是那個抱着自己的人是自己想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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