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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頁(第1頁)

&ldo;十七床,柯小威,是你管的病人吧?&rdo;&ldo;沒錯。&rdo;&ldo;他也姓柯,你親戚?&rdo;&ldo;是我大哥的兒子,怎麼了?&rdo;&ldo;明天上午安排的腎移植手術?&rdo;&ldo;是的。&rdo;&ldo;b型血,左腎?&rdo;一步一步的逼問,讓柯明也漸漸察覺到事态的嚴重,不由沉默下來。梁生沉思片刻,很快發現了事情的關鍵,擡頭平靜地說:&ldo;柯醫生,你沒看剛剛的晚間新聞吧?有一位男性在酒店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塞滿冰塊的浴缸裡,他的一顆腎髒被摘掉了。&rdo;柯明的臉色變了變。邵長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ldo;柯明,柯小威那顆腎髒的來源,請你給出個解釋。&rdo;柯明沉下臉,&ldo;是我聯系到的。據說有個危重病人活不久了,家人急需用錢,決定賣掉他的腎髒。&rdo;&ldo;據說你也信?&rdo;柯明沉默。&ldo;既然懷疑,為什麼簽收?&rdo;邵長庚的聲音冷到令人脊背發寒。柯明擡起頭,不服輸的看着他,&ldo;小威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腎髒,他活不過一星期就會死。&rdo;&ldo;所以你就找來源不明的腎髒?&rdo;&ldo;我大嫂流産了五次好不容易生下的他,他是我們全家最疼愛的孩子,我是他的親叔叔,自小看着他長大的,你讓我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着他去死嗎?就算黑市器官那又如何,我隻知道這樣做能救我侄子一條命!&rdo;邵長庚沉默地看着他。柯明松了松領帶,語氣僵硬地說:&ldo;我知道那個器官有問題,還想明天早上做完手術就沒事了,沒想到這麼倒黴,案子今天就被捅破。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責任我一個人來擔。&rdo;&ldo;你擔得起?&rdo;邵長庚冷笑。&ldo;大不了被吊銷醫師執照,再進監獄坐兩年啊。我隻是心急之下接收了來曆不明的器官而已,又沒殺人放火,難道法庭還能給我判個死刑?&rdo;沉默了一會兒,邵長庚終于無奈地歎口氣,&ldo;柯明,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的智商和情商不在一個層次。&rdo;柯明剛要發火,就聽旁邊的梁生冷靜地說:&ldo;柯醫生,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私下購買來曆不明器官的事被警方知道的話,不僅僅你要坐牢,連帶醫院也會被處罰。衛生部對這種事向來很忌諱。&rdo;微微一頓,怕對方不明白似的,又雪上加霜的添了一句,&ldo;幾年之内,安平醫院都别想再做器官移植的手術,也就是說,我們醫院會被衛生部封殺……你懂我的意思嗎?&rdo;&ldo;我……&rdo;柯明漲紅了臉,半晌說不出話來。邵長庚冷靜地說:&ldo;柯明,趁警方還沒來查,迅速銷毀掉這顆腎髒,器官中心那邊的記錄我來幫你處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rdo;&ldo;銷毀?!&rdo;柯明震驚地擡起頭來,&ldo;你說銷毀就銷毀?你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别!你就這麼冷血嗎邵長庚?!&rdo;邵長庚輕輕皺眉。梁生冷靜地說:&ldo;如果不銷毀,柯醫生難道要把它拿回家去珍藏在冰箱裡面?&rdo;&ldo;……&rdo;柯明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兇狠地瞪着他。梁生聳聳肩,面無表情地說:&ldo;就算你藏起來了,從明天開始,所有腎髒移植手術都會被警方嚴密監控,法醫中心一定有那位受害者的dna資料,你不可能把那顆腎髒帶進手術室。那顆腎髒,從警方立案的那一刻開始,就變成了不可用的器官。現在銷毀,無疑是最理智的決定。&rdo;有時候,這種冷靜的人……真的很讨人厭。柯明恨恨的想。&ldo;立即銷毀。&rdo;邵長庚下達命令。柯明沉默片刻,突然問:&ldo;如果病床上躺的是你兒子,你也會毫不猶豫的銷毀?&rdo;邵長庚的臉色一沉,&ldo;不要拿邵榮開這種玩笑。&rdo;柯明冷笑:&ldo;果然還是區别對待,你兒子邵榮是條人命,我家小威就不是?&rdo;邵長庚也被他惹怒了,&ldo;柯明你不要強詞奪理,這根本不是一回事。&rdo;&ldo;難道我說錯了嗎?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邵榮,你一定不會去考慮什麼醫師執照,什麼衛生部的封殺,一定會想方設法把那顆腎移植給他對嗎?我作為小威的親叔叔,難道就為了保住自己的醫師執照眼睜睜看着他去死嗎?!&rdo;邵長庚沉默。因為柯明說的很對,如果換成是邵榮,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救他。将心比心,他也很理解柯明心急之下接受來曆不明的器官的做法。可是,站在理智的角度上來講,這樣知法犯法的作為很有可能連累到整家醫院,作為院長,他更不該感情用事。柯明還在憤怒地大吼:&ldo;為什麼換了人你就毫不猶豫的說出銷毀這兩個字?邵長庚,你銷毀的,是一個年輕人活下去的最後的希望!&rdo;邵長庚沒有回答,連梁生也沉默下來。辦公室裡隻剩下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陳丹突然開口:&ldo;或許還有辦法。&rdo;柯明扭頭看向她。&ldo;如果我們現在就把腎髒移植給小威的話,他就可以好好的活着,我們再想辦法把小威藏起來,那麼,明天早上警察來查,找不到腎髒,也就死無對證了。&rdo;柯明眼睛一亮,&ldo;陳姐說的有道理!&rdo;邵長庚無奈地看他一眼。梁生笑了笑說,&ldo;其實,邵院長也是做好了這個打算吧?實在不行的話,現在做手術也是個無奈的選擇。不然,邵院長怎麼會把我這毫不相幹的麻醉師都叫來呢?兩位外科醫生,一位助手,手術室護士,加上麻醉師,我們五個人,勉強達到一台手術的标準。&rdo;梁生指出的真相讓柯明瞬間醒悟,怪不得這個讨人厭的麻醉師也在場,原來是邵長庚做好打算叫過來的。尴尬地摸了摸頭,說:&ldo;長庚,其實你也不是那麼冷血。我收回剛才罵你的話。&rdo;邵長庚冷冷看他一眼,&ldo;你這沖動的個性,早晚要被請進警察局吃一頓牢飯。&rdo;柯明撓撓頭,&ldo;以後小心就是了。&rdo;邵長庚點了點頭,&ldo;好吧,那接下來就是最壞的打算。&rdo;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非常嚴厲,&ldo;在決定做這個手術的時候,我們相當于把醫師執照叩在了警察的辦公桌上,一旦被發現,明知器官有問題還知法犯法,後果會更加嚴重。所以,我給你們考慮的機會,不想上台的人,現在可以退出。&rdo;衆人對視一眼。柯明自然沒資格退出,事情就是他惹出來的。梁生聳聳肩,&ldo;我無所謂。再說,我相信邵院長你的手段保得住我們幾個。&rdo;陳丹沉默了一下,說:&ldo;我也沒關系。&rdo;反正要辭職了。林軒有些猶豫,&ldo;我也要去嗎?我……學的是藥理。&rdo;梁生說:&ldo;你可以做不需技術含量的助手。&rdo;衆人再次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邵長庚這才微微笑了笑,說:&ldo;很高興你們信任我。放心,我自己都參與,有辦法會保你們沒事。&rdo;梁生點點頭,&ldo;開始布置吧。&rdo;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沒有人想到,安平醫院的手術大樓居然有一條秘密通道。在十一樓的七号手術室裡,有一個密碼開關,打開之後直接通向另一個大型手術室。&ldo;室中室&rdo;的設計,從外面看不出絲毫的疑點。更令人震驚的是,秘密手術室的牆壁背面,就是icu重症監護室的7号房間。邵長庚用密碼打開門之後,将病人柯小威,在值班醫生的眼皮底下運往了手術室。衆人忍不住驚歎:這樣瞞天過海、暗度陳倉的設計,就是警察來查,也絕對想不到,icu病房的背後居然連着一個手術室。柯明玩笑說:&ldo;長庚,你真有做犯罪分子的天賦。&rdo;邵長庚揚眉,&ldo;我該謝謝你的誇獎麼?&rdo;&ldo;嘿嘿,别出心裁,比你老爸還厲害。&rdo;柯明豎起大拇指,&ldo;這不是恭維,真心的。&rdo;邵長庚笑了笑,解釋道:&ldo;這個手術室,是我當初建外科大樓時請一個朋友幫忙設計的,手術室裡備有常規手術所需的藥品和麻醉劑,所以,在這裡做手術并不需要經過中心藥房去拿藥,也不需要手術室護長的審批。這裡進行的手術,醫院系統是不會留下任何記錄的。&rdo;梁生也贊歎道:&ldo;也就是說,這算是你的個人手術室了吧?&rdo;&ldo;嗯,我有時候會獨自來這裡做一些試驗……&rdo;見衆人震驚的表情,邵長庚無奈地說:&ldo;動物試驗。&rdo;聽到有人松口氣的聲音。邵長庚下令:&ldo;開始吧。&rdo;陳丹準備手術常用器械,梁生已經在洗手台旁洗好手開始給病人打麻醉劑。林軒第一次進手術室有些緊張,柯明在那跟他講注意事項和無菌操作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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