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就看到躺在自己身邊被顧嬰當做人形抱枕抱住的越千玄,顧嬰像小章魚一般抱着越千玄睡。
顧嬰繼續抱住越千玄迷迷糊糊道:“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越千玄将他摟進懷裡。
今年很早入冬,顧嬰第一次體驗到寒冷空氣下降,而越千玄有時候忙起來一個星期都沒回家,但每天都有打電話給顧嬰。
這天顧嬰心血來潮去逛商場,宋吉助理緊緊跟在他身後,宋吉難得第一次看到顧嬰親自去逛商場有些詫異。
“要過年了?”顧嬰看着商場中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對啊,每到過年遠在外工作的人都會回家和親人團聚”宋吉點頭道。
回家團聚,這四個字顧嬰一直覺得很遙遠,顧澤淵是在顧嬰大學畢業典禮那天去世的,他還記得自己穿着拍畢業照的學士服。
本該是很開心的一天,可并沒有一個人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隻有越千玄一直陪在他身邊。
“顧嬰,你爸他出車禍了……”電話是宋婉清打來的,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沙啞,顧嬰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麼傷心。
他們說那是一場意外事故,但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太意外了,顧嬰沉默着放下手機,他有那麼一瞬間感到不知所措。
生命總在那麼一瞬間變得很脆弱,一直嚴肅的父親還答應過那天他會來顧嬰的畢業典禮,可最後告訴他集團有事去不了了。
是在做夢嗎?顧嬰垂下眼簾一言不發,越千玄陪他去到醫院,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進,兩人沉默着。
“怎麼就突然離開了……”顧嬰的眼眶紅了一圈,越千玄很少看過顧嬰哭,在他的記憶中顧嬰幾乎沒怎麼哭過,哪怕被綁架恐懼害怕到不行都隻會強忍着眼淚。
“我沒爸爸了”顧嬰看向越千玄,對他來說,他唯一至親的家人離開了他。
由律師來宣布遺囑,顧嬰成為了下一任家主。
他記得那年是他第一次沒有回家過年,對他而言的家,沒有了至親的親人也就失去了意義。
越千玄剛剛吃完年夜飯時接到宋婉清打來的電話,她問顧嬰有沒有在他們家。
越千玄看着窗外的大雪,顧嬰沒回家,他不知道顧嬰會去哪,他并不在公司。
“千玄,大晚上你要去哪?”姜若雲和越朗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着越千玄穿上外套拿上鑰匙出門。
“顧嬰哥沒回家”越千軒坐在沙發上幫越千玄說道。
姜若雲沒有再追問什麼,叮囑道:“外頭下大雪,你開車小心呀。”
顧嬰記得那天街上的商店幾乎都關着門,走在繁華市區空曠的街道上,低頭看着腳下厚厚的積雪,每步一個腳印,腦袋幾乎一片空白。
路燈下鵝毛大雪紛飛,冷風撲面而來,或許是喝多了,當眼前的一切景色都變得重疊,顧嬰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擡頭看向不遠處朝自己奔來的人,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顧嬰你是不是傻?大冬天坐在街邊會凍死的!”越千玄擰着眉頭不悅道。
那是越千玄第一次看到顧嬰居然也會有像小孩子的一面,他将自己灌醉,犯這種低級錯誤,還耍起脾氣不肯回家。
顧嬰聽着越千玄擔心的責備,他仰起頭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一個牽強的笑容,如浩瀚星辰的眼睛清澈明亮的看向越千玄。
路燈下少年烏黑的短發,白皙的臉頰上有一層淡淡的绯色,他注視着越千玄。
讓越千玄怔楞了片刻,心髒跳漏了幾拍。
細雪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如果雪中有精靈,大概就像顧嬰這樣的吧?靈動帶着水霧的雙眼,精緻完美的臉頰。
“我不想回家”顧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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