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命數,起即是終。從來逃不得因果報應。他與梅山主的糾葛,從來都是宿怨所緻。他不甘于凡的一世,勤練武功,廣交天下好友,他處事随意,從不與他人結仇生怨,他自以為……自以為已經做到很好。可是,當初父親舍棄的道義,如今也舍棄了他。他之生如此,便卑賤如草芥,便是後來幾番苦修掙紮,也隻是落得更加悲慘的境地。“羅七!”耳畔突聞一聲大叫,羅七回過神來,見紅纓對自己怒目而視,那聲大叫顯然出自她口中。“紅纓姑娘。”“你總算回神了?我看你就是個又蠢又笨的漢子,也虧得上天眷顧,讓你得山主青眼,否則這山主居所,你有什麼資格踏入?”這些羞言怒語,自再生以來,他聽得不少。如今再聽,也不覺得如何難堪,隻沉默應對,不去接話。“笨的跟個木頭似的,狗還知道汪汪叫兩聲,你……啊。”突然,那尖利的話語一頓,紅纓瞪大雙眸,雙手捂住脖頸,無聲地後仰倒地,竟是到死也不知自己為何而死。羅七擡頭,見屋門大開,似隻有一陣清風拂過,但羅七心知,是山主的璇玑扇殺了紅纓。半晌,屋内步出一人,是白芷霜。一見是他,羅七連忙垂下頭。白芷霜淡淡瞥了地上紅纓的屍體一眼,審視的目光在羅七身上駐留片刻,才舉步離去。離去前,羅七聽到他一句低語。“莫讓我知道你有何不軌之心。”羅七目送他的背影遠去,眸中複雜難辨,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當初情同手足的師兄弟,竟成這般陌路,彼此防備猜疑,心生怨怼。羅七進屋後,正收拾藥箱的秦離書擡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有涼意,叫人脊背生寒。秦離書退出去後,羅七才擡眼去看那倚靠在榻上的人,面容白如霜雪,眼眸微閉,從前覺得這容貌生在男子身上極為紮眼,如今再看,正似春有花,夏有雨,秋有葉,冬有雪,四季方物,望之心悅。“山主。”“過來。”羅七走到近前,梅山主睜開眼眸,擡眼看他。“紅纓說話雖是難聽,但你确實呆得很,本座要你過來,你就傻站着,不知道要做什麼?”羅七在這屋中要做的事……羅七漲紅了臉,愣愣道:“可山主的傷……”“無妨。”梅山主許是嫌羅七動作太慢,直接将他拉了上來。他方才七竅流血,如今雖是擦拭幹淨,但那眼角尾處仍有一絲淺淡血痕,襯着他這容貌,更讓人覺得邪妄非常。他之話語不假,自刀聖墓前一戰後,他心中便有火,這奴仆雖是平凡鄙陋,但能解他之渴處,使他平抑心中強烈的悸動。他如今身居高位,睥睨四方,再無需壓抑心中所願,自然順應内心所欲。羅七仰望着上方之人,那人的指腹從他的眉峰緩緩撫至眉尾,又停在他的眼角處,那雙漂亮的眼眸如此深深地凝望于他,仿若一個漩渦,将他沉溺其中,從此再不可自拔。這樣的眼神,到底是何意?羅七疑惑了。他的手緩緩地擡起抱住了面前人的肩,然後一使勁,将這人攬入懷中,羅七的力道很大,他雖無任何功力,卻還是将那人緊緊攬住,他靠着他的肩頸,貪吸這人的氣息,這人情動時滾燙的身體,是這人世,他僅剩的溫暖。不是夜半醒時,此起彼伏的夢呓和鼾聲,亦不是屋檐瓦頂,宿枕孤風。梅山主瞧着這鄙陋的奴仆如此癡迷的模樣,眸裡含笑,不禁抱着人用力親了親,語氣頗有幾分得色。“本座雖無心風月,但你這般癡迷,倒讓本座有幾分心悅,也罷,隻要你乖乖的在本座身邊伺候,便恕你此情無罪。”這一番話猶如當頭棒喝,一下将羅七打醒,他惶然地擡起頭,無聲地望着前方,不知在看什麼,但那眸子裡的深情,卻是一點一點地化作悲憤。他不欲像師父那般為情潦倒,可到頭來,他不知比之凄惶幾倍,好歹師父與他心中所愛是兩情相悅,隻是命運作人不能一生相守,可他呢?他從前不是賀蘭缁,沒有豔麗的容貌和顯赫的家世,如今他連自己也不是,他之愛意有罪,還需他人赦免。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感覺到懷中的身體熱情退卻,僵直不動,梅山主正疑惑間,突然懷中人用力一掙,那方才還緊抱着他的雙臂竟反将他推了開。“你這是何意?”梅山主面容微冷,眸中露出不悅。☆、羅七擡頭望過去,說道:“山主又是何意?山主位高權重,小人隻是卑賤草芥,生死尚且在山主手中拿捏,何況這一具不入流的軀體,不過陪山主睡了幾夜,山主便能為小人殺了貼身女婢,若小人說心中愛慕山主,山主也要赦我無罪,那小人自當竭盡全力伺候山主,山主舒爽無比之後,能不能為小人再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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