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榆商販無數,普通商販雖多不勝數,但稅收真正的大頭卻是富商之流,而這些人大多都與朝中官員有來往。突然增稅,這些人不可能老實交稅,到時定然會與朝中之人有走動。若不管,這錢收不上來,皇上這邊難以交代,皇上怪罪。若管,那必然得罪于人。同朝為官,誰願做這吃力不讨好之事?此外,錢能不能收上來亦是問題,不然先皇也不至于那麼多年都毫無辦法,晉祁也不用蓄意虧空國庫。死寂中,早在幾月之前察覺到晉祁寓意何為時就已猜到會是這麼個結果的林緒,靜靜把百官神色盡收眼底。一番觀看下來,這朝中什麼人心中有鬼他已盡數記下,接下去會是如何發展又該如何應對,他也多少有數。“那你覺得誰适合?”晉祁目光森冷,萬裕額上冷汗淋漓臉色慘白。“臣覺得,工部可當此重任。”萬裕心下駭然間,還不忘拉上死對頭蘇凡毅。工部尚書蘇凡毅聞言當即黑了臉,他連忙站出來,“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工部素來不負責國庫事宜,這稅收之事也從未涉及,萬一出了差漏該當如何?臣覺得還是戶部負責才穩妥。”“戶部正當多事,負責不來,反倒是工部最近并無什麼大事,還是說蘇尚書連這點忙都不願意幫?”萬裕道。“不是幫不幫忙的事,這本就是戶部的本職,何以要讓他人插手?”蘇凡毅冷笑。眼見着蘇凡毅和萬裕兩人争吵起來,晉祁面色越發冰冷。兩人争吵不休,其他官員紛紛噤若寒蟬,一副生怕被注意到招惹事端的模樣。“相關之人到禦書房來,其餘人退朝。”晉祁冷冷環視一圈後道。聞言,不相幹之人紛紛松了口氣逃一般離開,被留下那些與稅務相關的官員則是滿臉緊張不安。禦書房内,晉祁執筆,太監總管連忙上前鋪紙碾磨。聚首于禦書房内的相關官員,一個個垂手低頭大氣不敢出一聲。晉祁手中毛筆蘸墨,稍遲疑後,筆尖落下,行雲流水般在紙上書寫起來。須臾之間,一個铿锵有力的大字已浮現。身為皇子,晉祁自幼就開始學習,早年時,一手字不說與名家大師作比較至少也是比尋常人要寫得好的。登基之後他受林緒影響,時不時就會臨摹些名家之作,幾年下來,寫出來的字倒也已頗具幾分味道。晉祁仿佛沉浸其中,一心寫字,被叫來的衆人卻是越發緊張,紛紛屏住呼吸不敢擡眸。為首的戶部尚書萬裕更是已經汗濕背脊,暗青色的朝服青黑一片。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依舊不曾吭聲。這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時間後,才總算被打破,打破它的人是晉祁,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仔細觀摩了一番自己寫的字後,擡頭看向衆人。“你們覺得朕這字如何?”晉祁不怒不急,就仿佛是真的叫了這些人來看他寫字,而不是商量商祱之事。晉祁越是不急,百官就越是不安緊張,這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一動不動低頭站着的衆人此刻倒希望起來,希望那倒黴之人快些被選出,也希望那人不是自己。“萬裕,你說說看。”晉祁看了一眼旁邊的太監總管,後者立刻上前把他剛寫好的那筆墨未幹的字托起,好讓萬裕看個清楚。萬裕擡頭快速浏覽一眼,低頭間誇獎已經脫口而出,“皇上此字極好,字字遒勁有神,筆鋒強勁,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晉祁聞言哈哈大笑,似乎是真的歡喜。聽着晉祁的笑聲萬裕卻是頭皮發麻,因為晉祁紙上之字是一個‘稅’字。“你們呢?你們也覺得朕這字好?”晉祁笑罷又看向其他人。衆官被問,一片叫好之聲立刻響起,什麼剛健有力、入木三分的誇獎都有,甚至還有人把那字比作名家大師都不如的絕作。一番誇獎聽下來,晉祁似乎真的開心起來,笑容更甚,隻是他眼中的森冷殺氣卻也是越發的不掩飾。衆人賠笑間,晉祁突然冷聲道:“這麼點小事你們都推脫不能勝任,你們說朕還養你們做什麼?”此起彼伏的誇獎與笑聲突然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是被勒住了脖子,莫說出聲,就連呼吸都不敢。晉祁滿含殺意的目光看向最前方幾位官員,這幾人都是朝中重官,戶部萬裕首當其中。“皇上,臣當真是無能為力。”萬裕腳下一軟跪了下去,之後更是接連三個響頭。下一刻,不等晉祁再開口,衆官已跪了一片,隻剩下林緒、許瀾兩人還站在一旁。晉祁當下大怒,可到了嘴邊的呵斥卻隻化作一個‘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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