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乖乖拿出卷子,雖然那五十八分讓他有點丢臉。&ldo;你的選擇題填空題幾乎全對呢。&rdo;端木甯輕輕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卷子:&ldo;後面解答題一大堆0分。&rdo;周放讪笑着摸了摸鼻子,&ldo;大題不會做嘛。&rdo;&ldo;可這題目跟選擇題其實是一個類型的啊。&rdo;端木甯看了看卷子,挑了一道挺面熟的函數題,拿了張草稿紙演算起來。看着這樣認真的端木甯,周放心底居然有點感動。這孩子,當初找自己教他數學,其實是變相的激将法吧?是為了讓自己對數學産生興趣,把數學學好嗎?要不然,他那麼好的數學成績,哪還用自己教……片刻之後,端木甯便做完了題目,把本子推給周放看。&ldo;你看,證明題的步驟一定得寫清楚的,證明出一點就有相應的分值,我們老師是這樣說的。&rdo;&ldo;嗯。&rdo;周放笑着坐了過去,拿起端木甯的本子,&ldo;可是,你寫錯了呀。&rdo;端木甯臉一紅:&ldo;你們高中的題目我又沒見過!&rdo;&ldo;呵呵……&rdo;周放不由得笑了起來。&ldo;你自己寫吧,我去寫作文。&rdo;&ldo;嗯?作文?什麼題目。&rdo;周放好奇地湊過去,隻見端木甯的作文本上寫着一行端正的鋼筆字&ldo;我的老師&rdo;&ldo;哈哈哈哈。&rdo;周放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ldo;你們老師真是的,讓你們寫她自己?臭美呢吧。&rdo;端木甯點頭:&ldo;我也不想寫她,寫壞話肯定被她罵,好話又寫不出。&rdo;周放想了想,拍桌子道:&ldo;這樣吧,你第親人清晨,端木甯來叫周放起床,周放又把他當大熊扯到懷裡抱住,睜眼的時候,看到瞪大眼睛的端木甯,周放觸電般放開他,翻身坐起。&ldo;以後别這樣叫我。&rdo;周放低聲道。端木甯隻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吃完早餐,周放照例推出了車子,端木甯卻發現,自行車後座上加了一個柔軟的皮墊。&ldo;這個……&rdo;&ldo;昨晚弄的,上來吧,你的腿傷還沒好呢。&rdo;周放沒有回頭,當然是不想讓他看出自己不自然的表情。天知道,昨晚一直睡不着,大半夜爬起來,賊一樣鑽進車庫給自行車後座綁這個東西的自己,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可不得不承認,那是因為對端木甯的在乎。怕早上起床晚了來不及弄,所以才神經質地半夜三點爬起來。端木甯沉默着,周放又說:&ldo;你側着坐,我騎慢點兒。&rdo;&ldo;嗯。&rdo;側身坐過去,屁股下面柔軟的墊子讓端木甯心情複雜,擡頭看着周放的後腦,端木甯伸手輕輕摟住了他。兩人一路無話。卻各有心思。端木甯昨晚回去之後也沒睡好。一時沖動跑去他卧室,甚至用手碰觸他,這樣的自己,讓端木甯心底暗暗鄙視唾棄着,可更多的,卻是被他拒絕的難過。原來,隻是自己喜歡他的接近和碰觸,他并不喜歡。隻有自己一個人不正常。這樣想着,心情便低落起來,一整天都繃緊了臉,覺得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帶着嘲弄。課間操的時候,去高中部找周放,借□下一期報紙的主題策劃,其實是内心想迫切見到他。路過洗手間,聽到裡面兩個男生在說話。因為是做操時間,同學們都去操場了,留下的應該是值日生,端木甯剛想走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ldo;喂,你們幾個看片子也不叫上哥哥我,太不夠意思了吧?&rdo;端木甯停下腳步,豎起耳朵。&ldo;呵呵,你家不是還有個小表弟嗎。&rdo;好像是早上跟周放打招呼的那位同桌,&ldo;萬一被小孩兒看見了,那可是荼毒祖國花朵,我可承擔不起這麼大的罪名。&rdo;&ldo;也對,可不能讓他看見啊。&rdo;周放似是歎了口氣。&ldo;喂,那個端木甯15歲了吧,又不是5歲,其實沒必要避開啊,要是15歲連打手槍都不會,那不叫單純,那叫單蠢。&rdo;&ldo;好了,不說了。&rdo;&ldo;他不會真不懂吧?老子十三歲的時候就會了,就算他老爸不教他,可男生嘛,自己也應該主動去了解……&rdo;&ldo;洗你的拖把,廢話那麼多。&rdo;&ldo;要不你教教他吧,他現在不是跟你住嗎?學習成績好,生理知識也不能拉下,要不然就是傻瓜書呆子了……&rdo;端木甯突然轉身跑了出去,後面的話沒有聽,也不想聽。握緊雙拳,隻覺得全身發冷。他們是在嘲笑嗎?嘲笑自己像個傻子?周放昨晚教自己的時候又是什麼心情?捉弄嗎?沒錯,十五歲了,這方面還很迷惑懵懂。爸爸沒有教?根本沒有爸爸,誰會教這些?!媽媽更不可能跟自己聊這種話題。從小就是一個人長大的,第一次身體變化的時候吓壞了,躲在床上難過地想自己是不是病了,好幾天沒睡好。後來接觸了生理知識,才知道那是男生都有的正常反應。也僅此而已。知道自己沒事,是正常的,放心了而已。沒有像别的男生一樣興趣濃烈,好奇地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和a片,整天談論那些話題。自己不是不會,隻是不願意去研究,這樣就是單蠢嗎?一整天,端木甯的心情都降到谷底,上課的時候走神好幾次,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答非所問被全班同學嘲笑。耳邊一直響着周放的同桌嘲弄的聲音,還有……沒有反駁的周放。中午下課以後也沒有等周放,自己去校外的餐廳裡随意吃了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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