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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頁(第1頁)

大狗很聽話的撲了過來,跳進了端木甯的懷裡,弄亂了他的衣服。端木甯繃着臉,&ldo;你把它弄走……&rdo;周放笑了笑,吹了個口哨把狗叫回來,趕出門,然後順手鎖上門。這次是人撲了過來,二話不說,把端木甯狠狠抱進懷裡,吻住。時隔多年的親吻,依舊熟悉而溫暖,周放的舌尖在端木甯口腔裡瘋狂掃蕩了一遍,似乎還不過瘾一般,掠過牙齒,占據整個領域。深吻結束後,端木甯急促的喘息着,周放見好就收,起身,手臂撐在椅子上,把端木甯困住。端木甯整了整西裝,冷冷的說:&ldo;這裡是辦公室,隻用來談公事,你找我是因為稿費……&rdo;&ldo;衣服包那麼嚴實做什麼,還是脫了吧,不熱麼?&rdo;周放的手指輕輕放在端木甯領口,向内探去。端木甯冷着臉,耳根卻紅了,&ldo;我問你找我做什麼?&rdo;&ldo;哦,算算稿費,除了那個版稅之外呢,我還想加點。&rdo;&ldo;加多少?&rdo;&ldo;你把自己賠給我吧。&rdo;端木甯擡頭看了他一眼,&ldo;别的沒長進,倒是耍流氓的本事進步不少。&rdo;周放聳聳肩,&ldo;你不是說要成熟嗎,我現在都熟透了。&rdo;端木甯看了周放半晌,輕輕垂下頭,&ldo;對不起,我讓你等的時間,太久了……&rdo;&ldo;不久,我說過會等你,就不會食言。&rdo;&ldo;我……&rdo;&ldo;好了,不說這個,我都奔三的年紀了,經不起你折騰。咱倆不計較那些,好好回去過日子吧。&rdo;&ldo;嗯。&rdo;端木輕輕點頭。周放笑了笑,如往常般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突然轉身,出門,進來的時候擡了一個大箱子。&ldo;給你的。&rdo;端木甯從他手中接過,看到箱子裡塞滿了雞蛋,每一個雞蛋上都寫了字,有好多日期,也有一些簡短的話。&ldo;這些是?&rdo;&ldo;嗯,雞蛋。七年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記下,等你回來給你彙報,你抱回家慢慢看吧。&rdo;&ldo;這麼多?&rdo;&ldo;是啊,我好不容易湊齊了數目。&rdo;端木甯震驚的看着那可怕的一箱雞蛋,卻聽周放的聲音突然認真起來。&ldo;人家求婚用玫瑰,太俗了,我來點創新用雞蛋殼,來紀念我們,從&lso;雞蛋&rso;開始的緣分。&rdo;頓了頓,翹起嘴角壞笑道:&ldo;九百九十九個,吃死我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rdo;突然記起小時候被他騙着吃生雞蛋的場面,端木甯不由得笑了起來。&ldo;嗯。&rdo;&ldo;好了,答應了,那就回去做我的壓寨夫人吧。&rdo;端木甯輕輕垂下頭,把一隻雞蛋放在手心裡把玩着,&ldo;拖拉機……&rdo;頓了頓,又說:&ldo;算了吧,影響市容。&rdo;周放突然牽起他的手,認真道:&ldo;戒指,你一直戴着?&rdo;&ldo;嗯。&rdo;微微一笑:&ldo;我也是。&rdo;對視一眼,用力的,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再也不分開。那一天,瘋狂閱讀出版公司的樓下,有人看見表情一直冷淡的經理,輕輕微笑着,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被一個一臉壞笑的男人拉進了車子裡,車後座還有一隻體型巨大的白色狗。兩人一狗,火紅的跑車,在午後燦爛的陽光下,漸漸遠去。去的地方,是周放的狗窩。當然,很快,淩亂的狗窩便會變得整齊幹淨,然後,床單又會換成洞房花燭夜的大紅色。之後的路,無論順利還是坎坷,他們都會一起走下去,給彼此的信任和承諾,在分開的七年裡,從未曾褪色。那對銀色的圈,套住的不止是無名指,還有兩人相依相愛的心。番外七年間全風流隻可一時,卻不可一世,愛隻可一時,亦不可一世。因為,太累。這是千古風流離開的時候,專欄&ldo;如畫江山&rdo;中,唯一留下的話。寶丁的《夢遊江湖》突然退出比賽,周放的删文申請被駁回,寶丁宣布封筆,之後千古風流宣布封筆,窮開心也因為嫁人而退隐江湖……這一年的天堂文學城似乎格外混亂,混亂到讓人不由得猜想,這幾個作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系或者内幕,連退出的時候都如此整齊。年終的作者年會上,參加的人寥寥無幾,卻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周放的身影。他依舊嚣張,嘴角依舊帶着壞笑,隻是懷裡抱着一隻可愛到讓人想蹂躏的小狗,跟他流氓般的形象很不協調。在采訪中,有記者問周放,最強大的對手都走了,你會不會覺得高處不勝寒?會不會覺得孤單?周放沖鏡頭露出個帥氣的笑容,然後撥了撥劉海,非常煽情的說:我覺得此刻的我非常孤單,像是被全世界抛棄了,所以我每天都去街上撿同樣被抛棄的流浪狗。親愛的寶丁大人和千古大人,希望你們回來的時候,我還沒有&ldo;人老珠黃&rdo;。他的話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遠在美國的端木甯,看了節目轉播之後,卻笑不出來。趕忙撥了周放的電話,聽到那頭有些慵懶的聲音。&ldo;親愛的,你忘了美帝國主義跟咱們有時差啊,淩晨九點打電話,要不要我睡覺了,嗯?&rdo;他所說的淩晨九點,對端木甯來說已經是上午第一堂課結束的時候。雖然此時在美國是夜晚,從窗戶望出去,入眼處被璀璨的燈火照得通明。&ldo;你還沒起床嗎,都九點了。&rdo;端木甯平淡的問。&ldo;對啊,昨晚出去找林微喝酒,回來的晚,本來打算睡到下午九點的。&rdo;周放被打擾了睡眠,很委屈的語氣,還打了個呵欠:&ldo;你呢,剛下課?&rdo;端木甯頓了頓,輕聲說:&ldo;知道我為什麼打電話給你嗎?&rdo;&ldo;嗯?&rdo;&ldo;我看了那個采訪的節目。&rdo;周放沉默了。&ldo;其實……我也很想念你,也想早點回去,可我不能。&rdo;咬了咬牙,低聲地,故作平淡:&ldo;反正你說了等我,可以再多等些時間對吧?或許,年……&rdo;那邊繼續沉默。端木甯覺得心髒有些微的刺痛,相愛卻難相守,這真是一種可怕的折磨,可是現在,不僅學業沒有完成,情緒失控的江山,也需要自己在身邊照顧……&ldo;周放,這邊學校的假期也很短,來不急回去見你。&rdo;良久之後,周放終于說話了:&ldo;我明白,你盡管去做喜歡的事,我會等你回來的,不管多久。&rdo;聲音帶着讓人安心的堅定。端木甯微微一笑,&ldo;那七年,可以嗎?我想拿到碩士學位。&rdo;周放歎了口氣,&ldo;小甯啊,我都做好八年抗戰的準備了,你就放心吧。&rdo;回答得很爽快,頓了頓,又柔聲道:&ldo;你爸還有古唯,現在怎樣了?&rdo;&ldo;我在陪古唯做健身,他的腿快康複了。&rdo;&ldo;别逃避問題,你爸呢?&rdo;端木甯沉默。&ldo;小甯,不管發生什麼事,記得,還有我跟你站在一起。告訴我,他怎麼了?&rdo;&ldo;他……他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了。&rdo;午後的陽光總是溫暖的,灑在人身上的時候,讓人很快就産生睡意。醫院的病房裡,躺在床上的人,安靜的睡着,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耳邊低沉壓抑的聲音。&ldo;江山,對不起。&rdo;&ldo;我想再次對你做催眠,讓你忘記關于古唯的一切,讓古唯這個名字,徹底從你生命中消失,也讓那些傷害徹底消失……&rdo;&ldo;那些痛苦,由我造成,就由我來繼續承擔,你跟小甯都是無辜的。&rdo;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嘴角輕輕淡出個笑容,然後俯下身去,吻了吻那個人的唇角。&ldo;我曾想,隻要你深刻的記得我,哪怕恨我都沒有關系,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因為你恨我的時候,我更難受,你也不好過,如果這樣,那你就忘了我的存在吧。&rdo;&ldo;忘了曾經有個人,愛過你二十年,也忘了那個人,對你的傷害。&rdo;似是不舍一般,再次吻了吻熟睡的人的唇角。&ldo;再見。&rdo;輪椅轉動的聲音,因為主人刻意小心謹慎而變得微弱,沒有打破屋内安靜的、适合睡眠的氣氛。床上的人卻在門被關上的瞬間睜開眼睛,呆了呆,然後輕輕伸手,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唇角。端木甯趕到醫院的時候,江山正安靜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隻輕輕說了句&ldo;你來了&rdo;,依舊沒有回頭。端木甯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目光淡淡掃過房間,然後輕聲地問:&ldo;古唯……來找過你了?&rdo;&ldo;嗯。&rdo;床上的男人輕輕點頭。&ldo;那你找我來是?&rdo;&ldo;他想讓我忘記過去的事,徹底忘了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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