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坐下,林姨娘正要跟給江氏和沈書娴遞茶,隻見吳惠姐和吳姨娘走進來,兩人對着江氏跪了下來,隻聽吳惠姐哭泣道:「奴父母雙亡,無依無靠隻有一個姐姐在這裡。得奶奶不棄讓我留下過年,這幾天奴思前想後,要是離了這裡出去,奴實在無立足之地。奴願意為丫頭侍侯奶奶梳頭洗臉,隻求奶奶不趕我出去。」
吳惠姐邊哭邊說,旁邊吳姨娘也掉下淚來,給江氏磕頭道:「父母亡故之後,我就這麼一個妹子,求奶奶可憐收留。」
江氏聽得眉頭皺起來,心裡十分不耐煩。吳惠姐嘴上說的好聽,說要當丫頭,真讓她賣身進府當丫頭,她肯定不願意。扭頭看向沈書君,隻聽他的意思,吳家姐妹跪的是她,求的是她,其實真正做主的是沈書君。
沈書君也沒想到吳家姐妹會有這麼一手,他是跟吳惠姐有一腿,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正式納吳惠姐進門。倒不是他玩完不認帳,而是吳惠姐是出了名的「吳一兩」,一兩銀子搞一次,雖然是良民籍貫,幹的卻是風月場中事。
這就跟去妓院一個道理,銀貨兩訖,沒見哪個敢跑到家裡來說要負責的。偏偏吳惠姐就來這麼一手,沈書君覺得十分為難,真要納她當姨娘,沈書君十分不願意,林姨娘雖然是寡婦,也比吳惠姐這個「吳一兩」強,名聲在外,收到房裡來也顯得不雅。
吳姨娘見沈書君沒發話,就知道他不太願意,忙跪着上前抓住沈書君的腿,哭的更痛,道:「我知道我這妹妹以前行事欠妥,以後我隻讓她守着我,定把以前惡習都改了。不求進門為妾,隻求在大奶奶跟前侍侯梳頭,好歹給她一口飯吃,我們姐妹也就知足了。」
吳惠姐也一直哭着磕頭道:「求大爺收留,我隻求侍侯大奶奶,再無所求。」
沈書君見她們姐妹如此,也不禁有幾分心軟,他跟吳惠姐好過一陣子,也挺喜歡吳姨娘的,雖然吳姨娘進門之後多病并沒有給他生下一男半女,但吳姨娘侍侯周到小心,跟他這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再者吳惠姐現在這樣也确實難辦,以吳惠姐的模樣,嫁個一般窮苦人家的子弟也不難,但吳惠姐要是肯受窮,也不會當起「吳一兩。」
江氏一直沒吭聲,她不吭聲自有旁人吭聲。果然林姨娘首先坐不住了,她跟吳姐妹一向不和,要是吳惠姐進了門,她的日子首先不好過了。便道:「吳姐姐話說的好聽,但惠姐也是良家子出身,就這麼留在府裡,這算是什麼。要是個賣身為奴的丫頭,主人家收用就收用了,在大奶奶跟前侍侯梳頭也能說的過去。還是說惠姐真要賣身進府,寫下賣身契?」
吳姨娘忙道:「惠姐願寫下投身文書,投到沈家來,隻憑奶奶差遣。」
「投身文書又不是賣身契,把一個二八年華的姑娘留在府裡,主不主,仆不仆的,外人說起來惹人笑話,大爺和奶奶臉上也不好看。」林姨娘冷哼着說着,又道:「我也知道惠姐外頭名聲己是不雅,尋不到什麼好人家,滿心想的是賴上一個是一個,想着誰能把這破鞋收了……」
江氏看林姨娘越說越不像,再加上沈書君的脾氣向來吃哄不吃慫,話說的太難聽了,萬一惹他犯了脾氣真把吳惠姐納為姨娘,到時候更為難辦。便出聲斥責林姨娘道:「你說的是什麼好話,家裡的事大爺在這,自有他做主,你安心坐着吧。」
林姨娘這才不吭聲。
江氏如此一說,沈書君更不好發話,而且他心裡并不想納吳惠姐。正想開口,吳姨娘哭泣着又道:「林家妹妹說的不錯,惠姐以前行事确實錯了。但惠姐現在一心想改過,隻想好好與我一處過日子。不求正式進門為妾,隻求在奶奶跟前侍侯。我這兩年三災八難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去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子,自然想給她尋個長久的去處。家中奶奶待人自是沒得說,我才敢不顧臉面求奶奶,就是以後哪天我去了,惠姐總有個吃飯的地方。」
吳姨娘哭的傷心,她确實是如此想的,年前吐的那口血,雖然大夫說是沒事,但她自己知道,她的命數不長。她唯一挂心的就是吳惠姐的将來,父母早亡,雖然也有親戚,總是指望不上了。吳惠姐又愛财,讓她到小門小戶裡受窮肯定不願意,但就是想到大戶人家為妾,淮陽城大戶又有幾家。
沈家現是富貴人家,吳惠姐本就跟沈書君有一腿,家中江氏待人也算寬厚的,沈書君行事也算仁義,進了他家的門,隻要不犯大錯,總是有口飯吃。以後她就是死了,也不用再挂心。
沈書君聽得一歎,扭頭看一眼江氏。江氏知道沈書君這是心軟了,便起身扶吳姨娘起來,道:「你身子不好,别跪着了,起來說話。」
吳姨娘這才顫悠着站起身來,知道這事能成,向江氏道:「謝奶奶憐憫。」
江氏隻能淡然笑着,看向沈書君道:「大爺怎麼說?」
「家裡的事一向是你做主,隻聽你的。」沈書君陪着笑臉說着。
江氏輕輕歎口氣,拉着吳姨娘的手,又看看跪着吳惠姐,道:「既然惠姐如此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也不用來我這裡侍侯,隻管跟你姐姐一處住。月銀也跟你姐姐一樣,以後衣服首飾也做得你一份。至于身份嘛……就按吳姨娘說的,先寫了投身文書來,其他的以後再說。」
吳惠姐和吳姨娘臉色都有點變了,月銀衣服都是小事,關鍵是名份,結果江氏就如此輕描淡寫的把這一項略過去。這個以後再說,什麼才是以後,就真不好說了。但話是她們姐妹說的,沈書君又說了讓江氏裁奪,江氏如此說了,就是沈書君也不能再改口。
吳惠姐隻是磕頭道:「謝奶奶憐憫。」
林姨娘旁邊看着,江氏把吳惠姐留下這讓她不忿,但又不說名份,依舊是主不主,仆不仆的,這就跟外室有點相似,算是花錢包養。有幾分嘲諷的問:「奶奶既留惠姐在家裡,又與我們一樣的例銀,家裡的丫頭仆人要如何稱呼,旁人問起又要如何說?」
「以前怎麼叫,現在就怎麼叫。」江氏說着,看一眼林姨娘又道:「家是的事,誰還會去張揚出去。」
林姨娘待要再說,江氏就道:「時候也不早了,外頭天黑,讓婆子打好燈籠送姑娘回屋歇着。還有吳姨娘身子弱,惠姐扶她回去歇着。」說着又揮揮手道:「都散了吧。」
林姨娘隻得站起身來,吳惠姐起身扶起吳惠姐,沈書娴身邊丫頭奶媽也忙着拿衣服打燈籠。往外走的時候,沈書娴多少有點感歎。雖然一直旁聽,也覺得累,當家主母果然不是好當的。既然揣摩着男主人的意思,按着他的心意說話,最後結果還得有利于自己。
林姨娘嘴角倒是厲害,但也不太懂沈書君,沈書君己經心軟了,吳惠姐肯定要留下,名份就成了關健。吳惠姐再是以前名聲不好,她也是良家子,跟紹姨娘這樣的勾欄出身的奴籍有絕對區别。她進門就貴妾,能跟江氏平叙姐妹情。
所以江氏一開始就不說反對的話,但留下歸留下,不說給名份的事,就當花錢包養個姐兒。當然名聲也不是很好聽,不過暴發戶沒必要很在意這個,以後尋了什麼由頭來,還能給幾兩銀子發嫁了吳惠姐。真讓沈書君發話,讓她當了第五房,那就真打發不走了。
沈書娴帶着丫頭婆子走了,林姨娘氣哼哼的走了,紹姨娘也跟着走了,吳惠姐和吳姨娘稍慢一步,有想還說兩句,但看江氏和沈書君都無心聽,也隻聽得走了。沈書君卻是沒走,他今晚本想到紹姨娘屋裡歇着,結果鬧了這麼一出,他肯定要留下。
江氏等衆人都出去了,輕輕歎了口氣,看一眼沈書君卻是沒吭聲。沈書君被她的看有點心虛,起身向江氏作揖道:「又讓奶奶為難,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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