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命丫頭搬了椅子讓胡大夫坐下,直接道:「我請先生來是為何事,想必先生也知道了。本來是家醜不可外揚,但滋事體大,不得己才叫先生過來對質。」
胡大夫當即笑着道:「在下明白,不管發生什麼事,出了這個門我肯定不會往外透一個字。」
江氏滿意的點點頭,又給冬至使眼色,冬至早包好五兩銀子當封口費,走過去放到茶幾上。胡大夫連忙拿過來塞到懷裡,笑着又道:「謝奶奶賞。」
林姨娘早就迫不及待,連忙對胡大夫,道:「胡大夫,今天中午你在我屋裡說了什麼,現在當着奶奶的面,你原封不動的說一遍。」
胡大夫頓時吱唔起來,看看上頭江氏,又看看吳姨娘,神情顯得十分為難。猶豫了一下才道:「年前我給吳惠姐診脈,确實是有了身孕,因為這幾年得吳姨娘照看,我就送了吳惠姐一包落胎藥。本以為她吃過無事,沒想到幾天後又把我叫過去,先頭給了我三十兩銀子,讓我給她瞞日子,隻說是一個月後懷上的。我想着此事太大,又有嬷嬷之類總是能看出來的。她卻說這些不用我管,她自會料理,後來又多給了我五十兩銀子,我看到銀子……」
說到這裡,胡大夫不敢再坐,站起身來向江氏拱手作揖道:「是我糊塗貪财,不念這幾年奶奶對在下的照顧,差點犯下大錯,幸得中午時林姨娘提點。要是真按吳家姐妹所想,萬一吳惠姐生下兒子,這沈家的家業豈不是要交到外人手上。」
胡大夫話音剛落,吳姨娘首先驚叫起來,道:「惠姐竟然真的如此糊塗,還把我蒙在鼓裡,隻說才知道懷了孕,讓我找胡大夫拿藥掉胎。沒想到竟然是……」
「喲,知道吳惠姐保不住了,就敢緊把所有的事情往她身上推,以求撇清自己,吳姨娘這腦筋轉的就是快。」林姨娘冷嘲熱諷的說着。
「剛才胡大夫說的明白,這都是年前的事,年前我病的七死八活,床都下不了。」吳姨娘說着,又看向胡大夫道:「胡大夫你自己說,我何曾找過你,說過讓你瞞着的話。」
「這……」胡大夫吱唔起來,吳姨娘确實沒找過他說過這話,當然以他的人品,就是硬栽到吳姨娘身上也沒壓力,問題是吳姨娘說的如此斬釘截鐵,他也提供不出多有利的證劇。
吳姨娘看胡大夫這個反應,當即哭着向江氏道:「奶奶明查,年前我一直病着,根本就不知道惠姐外頭的行事。她前幾日才跟我說,她有了身孕,我罵了她一頓,想着姐妹之情,便問胡大夫要了落胎藥。一直沒回禀奶奶,是想着女子月子又難養,出了沈家的門,真不知道要如何生活。總要等出了月子,才好回明奶奶讓她出去。」
林姨娘突然笑了起來,看向吳姨娘道:「話說的真好聽,既然你推說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問你,你為何要當衣服,我翻到的這張當票又要如何說?」
說話間,林姨娘把右手裡握着的紙張展開,起身遞給江氏道:「奶奶請看,這是幾日前的一張當票,上面寫的明明白白,當是四套棉衣,共當了七兩銀子。那我就要請問吳姨娘了,你到底是哪裡缺錢,為何要當衣物?」
林姨娘翻到當票的時候,吳姨娘雖然沒能搶過,心裡卻己經有對詞,道:「雖然跟胡大夫相熟,落胎藥的錢總是要給的,再者這種事情,總要多給大夫幾兩銀子買酒喝好堵上嘴。惠姐落胎後,更得好好休息調養,這等醜事我瞞着還不及,怎麼敢在公中拿銀子。我的月例銀子就這麼多,實在沒辦法隻得當了幾件衣服,想着給惠姐買點補品調養身子。」
「話說的真可憐,那我就跟你算算這筆帳,姨娘月例是一兩銀子,但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總帳支錢,看病吃藥更是不必說,根本花不着你的月例銀子。逢年過節,奶奶和大爺總是有賞,我新人才進門幾個月,加上過年元宵賞錢,我還存下了十幾兩銀子。吳姨娘進門這都四年了,結果連十幾兩銀子都沒有,還得去當棉衣,隻怕是把存下來的錢款拿給胡大夫了吧。」林姨娘冷哼着說着。
吳姨娘立即反駁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林姨娘的本事,這樣那樣省錢摳門,再者前兩年我父親病重,家裡連下鍋的米都沒有,我當女兒的肯定要貼補。」
眼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江氏一直沉默看着。倒是旁聽的沈書娴突然看向胡大夫道:「你剛才說吳惠姐一共給了你八十兩銀子,可有字據?」
胡大夫被問的愣了一下,随即搖搖頭,吱唔着道:「這等醜事,如何敢立字據。」要是立了字據,那就是鐵證如山了,不管是他還是吳惠姐,都不希望這事暴出來。
「八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吳姨娘前些年家貧,手裡沒有積蓄,以至于要當棉衣給吳惠姐補身子倒也說的過去。」沈書娴緩緩說着,又道:「但要是真如胡大夫所說,吳惠姐前後共給了他八十兩銀子,隻憑吳惠姐一個怎麼也拿不出來,就是吳姨娘隻怕也要點當衣服首飾才拿出來。」
吳姨娘聽得一愣,沒想到沈書娴會突然間開口。林姨娘也愣了一下,随即卻是明白過來,神情更為得意。
江氏更明白沈書娴的意思,接着說下去道:「姑娘說的很是,姨娘的月例銀子是固定的,每年過節的賞賜也都有例可查。衣服首飾,但凡貴重的,帳上也都有記錄。既然吳姨娘說與自己無關,那肯定不會幫吳惠姐出錢。雖然兩年前因為家中的事情鬧過窮,也不可能一直窮下去,衣服首飾之類想必也是齊全的。現在派丫頭去查看,要是無缺失,吳姨娘的話倒是有幾分信,要是缺了什麼……」
「胡大夫所知道的己經全部說了,這裡也沒他什麼事,不如讓他回去。」沈書娴又說着。
胡大夫當即站起身來,江氏隻是對身邊的婆子打個手勢,婆子會意,引着胡大夫出去。等到胡大夫出了正房門,沈書娴也站起身來,對江氏道:「滋事體大,也别讓丫頭婆子去了,我跟嫂嫂親自走一趟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江氏起身說着。
江氏和沈書娴起身,丫頭們立即拿來大氅和手爐,江氏又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吳姨娘道:「起來吧,你也跟着一起去。」
林姨娘剛才拿出當票當證劇時己經站起身來,此時居家臨下的看着吳姨娘道:「姑娘和奶奶一起過去查看,看你如何抵賴的了。」
吳姨娘臉色白如紙,幾乎癱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來。冬至見狀,忙叫來兩個小丫頭,上前把吳姨娘扶了起來。
江氏和沈書娴前頭走,林姨娘緊跟其後,兩個丫頭扶着吳姨娘,立秋早叫了管家媳婦拿了帳本跟過來。用清點東西的方法細查肯定能查出來,這歸功于江氏管家的細緻和摳門,姨娘每月例銀,吃穿用的花銷,衣服首飾,隻要超過二兩銀子的使用全部都有記錄。
至于房中擺設,古董金銀器皿那更不用說了,全部都要上帳。這些東西沈家有可以拿給姨娘們使用,但并不歸她們所有,屋裡無故少了東西,别說姨娘,就是丫頭婆子都得受罰,還得講明東西去處。就是沈書君平常出手大方,也不會管後宅的事,更不會給姨娘們銀子。
吳姨娘的院落不小,上頭三間正房,左右各三間廂房。要是平常親戚來了,肯定會讓住廂房,吳惠姐卻是跟着吳姨娘同住正房裡,吳姨娘住的是東邊一間,吳惠姐是西邊一間。
吳惠姐才吃了藥,此時正疼的在床上打滾,聽到外頭的動靜,知道事情有變,想起身去看哪裡動的了。倒是江氏走進看她一眼,沈書娴本想一起,江氏卻是嫌不幹淨,沒讓沈書娴過來看。
「奶奶……都是我的錯,确實與姐姐無關。」吳惠姐在床上呻吟着說着。
江氏沒說話,隻是對旁邊的婆子們道:「你們看着孩子掉下來,确定沒事了就馬上送吳惠姐走。」要是沒吃藥,可以讓吳惠姐拿着藥走,現在己經吃了藥,那怎麼也得等孩子掉下來之後。萬一路上有點好歹來,那就是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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