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聽得笑了,卻是道:「現在還在?」現在這天色,要是當街跪半下午,以胡氏的年齡,有她受的。
「一直都在。」張财家的說着,又道:「倒是有好心人出來勸她回去,或者到江家族裡去鬧,大街上這麼個鬧法臉上都不好看。那胡氏卻說,是奶奶給江大伯一家撐腰,她也知道以前行事不妥,得罪了奶奶,現在特來陪罪。旁人聽她如此說,也就随她去了。」
當年胡氏跟江氏的恩怨,街坊鄰居都看着,當年是胡氏欺人太甚。現在人家江氏嫁的好,夫家發起來了,要翻舊帳自然沒得說。更何況趕胡氏的是江大伯一家,江氏連個臉都沒露過,全憑胡氏紅口白牙說,可信度就受人懷疑。
也有人議論說,好歹胡氏也是江二老爺的媳婦,妾室扶正也是扶正了,江氏不該任由江大伯一家把她趕盡殺絕。但再想想沈書君跟自家親哥鬧那樣,指望着沈家出個聖母,那不如讓胡氏再投胎來的快,自然也不會有人再勸。
江氏聽得直笑,又道:「你派個婆子給江大太太送個消息,這是江家的家務事,我出嫁的女兒不好插手,讓江大太太把人拉走,天晚了,老是這樣鬧也不是個法。」
「是。」張财家的應了一聲,正想走,江氏又道:「你跟大太太說,看胡氏這樣,隻怕腦子不太清醒了,得着人看好,免得又出來發瘋。」
張财家的明白江氏的意思,笑着道:「還是奶奶想的周全,我這就去。」
敲定起程日期,紹晚詞這回也一并帶着去青陽,這也是沈書君的意思。紹晚詞喊着要見衛連舟,那就讓她見。十年前的一見之緣,衛連舟就是真戀童,他也不會因為這麼一個女人壞了自己名聲。
不管怎麼說衛策前的未婚妻,情份總是有一點點的,要是把她繼續留在沈家,衛連舟在沈家說不要她,沈書君也不好馬上把她趕出門。現在帶到青陽來,衛連舟要不要先不說,沈書君肯定不會把她再帶回沈家去,至于怎麼處置到時候再說。
臨行前三天,衛策的賠禮終于送上來,兩件金翠輝煌的大氅,一個象牙筆桶,一個紅玉珠串。他昨天收到的,因為天晚了早上才送來。沈書君推讓再三不肯收,衛策卻是道:「本就是我有錯破了沈大哥的燈,後來又有紹氏……大哥要是真不收,以後我真無顔見大哥。」
紹晚詞這麼一鬧騰,沈書君留她也不是,賣她也不是。當日沈書君既然是從勾欄裡把她贖了來,肯定有身價銀子,隻怕還不便宜。要是直給身價銀子,沈書君怎麼也不能要,正好襯着這回賠燈,好歹也得表示一下。
推讓不過沈書君隻得收下衣服和筆桶,珠串死活不要,衛策隻得自己收着,晚夕拿到江氏房裡,江氏看着三件東西也覺得稀罕,在紹晚詞身上花的八千銀子,好歹也收回點成本了。
沈書君看着兩件大氅,這種衣服真是見都沒見過,便道:「這兩件衣服你跟小妹每人一件,以後穿出去行走,豈不是羨慕死人,筆桶就給柴大人送去。」
江氏看看兩件大氅雖然覺得很好,卻是道:「給姑娘留一件就好,給柴大人的賀禮一直到現在都沒準備齊全,把這件給他送過去豈不是好。我家中衣服又不缺,總要先把眼前的大事過去才好自己留着。」
沈書君想想也是,便道:「等以後我再給你買好的。」
大氅和筆筒寫入禮單中,還有一件拿給沈書娴,沈書娴本不想要,沈書君卻是道:「你留着穿着吧,這樣的東西就是有錢也沒處買,也就現在得了一件。你是姑娘家,身上有幾件現樣的衣服看着才好看些。又是衛小弟賠的,總不好全部都拿去送禮了。」
沈書娴這才收下,到起程走的時候,沈書君便讓沈書娴穿上。車駕行到岸邊,衛策帶着小厮早就在了,看到沈書娴穿着大氅,便笑着道:「這件衣服也就妹妹穿的起。」像這種過于華貴,金碧輝煌的衣飾,也相當挑人,有時候就是大家小姐,氣場弱一點也撐不起來。
沈書娴笑着道:「還沒謝過小爺。」
衛策揮揮手道:「哪裡要謝我,本來就是我的錯。」
兩人說話,紹晚詞也從車上下來,這些天她在西北院的日子說不上多好。但想到馬上能見到衛連舟,離開這個鬼地方,心情也高興起來。但衛策見到她下車,當即退的遠遠的,隻怕紹晚詞再撲上來。
沈書君指揮着小厮把東西擡上船,因為有女眷,船包了兩艘,他和衛策一艘,沈書娴和紹晚詞一艘。送禮的東西全放在沈書君船上,因為東西多,安全期間就不下船了,一路坐到青陽,雖然有點累,路上時間卻是十分節省。
也因為吃住都在路上,沈書君船包的大,沈書娴和紹晚詞各有房間,吃飯也各自吃,一路無話直到青陽。
船在青陽港口靠岸時正值中午,衛策早寫了書信給漕幫幫主梁實厚,梁實厚從來奉衛策為坐上賓,後來衛策青陽當街殺人,結果屁事沒有,梁實厚就知道衛策背景非一般,更為重視。此時親自過來迎接,知道有女眷連轎子都是準備好的。
沈書娴從船上下來時隻覺得頭昏,她并不昏船,但任誰在船上晃蕩了兩天,此時下來也舒服不了。紹晚詞比她更慘,開始還好,後來就開始吐,她身邊又沒有丫頭婆子,隻得随她去,此時下船是扶牆走的,隻差用爬了。
來到青陽,衛策頓時有種如魚得水之感,整個人情緒高漲起來。先介紹梁實厚與沈書君認識,後有引見沈書娴,到紹晚詞時,衛策隻有簡單一句:「這是紹氏。」就再沒其他了。
梁實厚見到沈書君三人,心裡驚歎不己,初見衛策時,隻覺得衛策樣貌出衆,後來又來了一個相貌更好的衛連舟,本己經是難得的風流人物了,現在再看沈書君,頓時又把他比下去了,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簡單叙話後,小厮擡着東西上了車,金銀家夥先放在漕幫,放在客棧總是有幾分不方便。春分也扶着沈書娴上轎,沈書娴長長籲了口氣,卻不禁掀開轎席一角往外看,青陽是省會,又是港口城市,比起淮陽城來不知道繁華了多少倍,就隻看剛才港口的大船,以及來往人流,就能深深感覺到大城市的氣派。
客棧的跨院己經找好,初來青陽,肯定要去漕幫看看,梁實厚更早早備下酒席,衛連舟早上有事出門,不能過來接船,但中午席面肯定會回來。
所謂漕幫,并不像武俠小說裡演的那樣,多少江湖人物,多少厲害多少牛叉。用通俗的話說也就是搬運工聯合會。青陽是大珠朝的大都市之一,鹽業,海運,商業發達。對外港口有一個,還有國外的運河停靠岸,這樣的地理形勢也就造就了搬運行業的興旺,漕幫就是理所當然的産生了。
據說漕幫曾經很牛叉很風光過,聯合了幾個省市,連官方運糧都要靠他們。但後來因為太牛叉了,朝廷看不下去,借故殺了一批關了一批。最後幾省聯合取消,基本上就是各幹各的生意,因為大珠海運,河運發達,漕幫日子過的都不錯。
漕幫總舵就在港口不遠處,雖然離青陽市中心有點遠,卻是方便解決幫務。前頭是處理幫務的地方,後頭一所七進的院落就是梁實厚的住所。
此時衛策的人緣就體現出來,從上岸開始,招呼聲就不斷,不止男人,連女人們看到有時候也會調戲上他幾句。進了漕幫之後就更不必說了,衛策本來就是風雲人物,沈書君,沈書娴兄妹又是儀表堂堂,回頭率那是百分之二百。
紹晚詞暈船暈的不成樣子,梁實厚也搞不清她的身份,隻讓丫頭把她先回後院着人照看,又叫自家夫人出來介紹認識。一番客套之後,沈書君也就說明來意,跟梁實厚也沒什麼好隐瞞的,給官家送禮什麼的,生意人都懂,梁實厚年年都是成箱金銀往官衙後院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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