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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頁(第1頁)

“要這麼說,我的确是有些想法……”鄭駁老故意把聲音拖長,待譚雲山眼裡的期待燃至最旺,才心滿意足給出後半句,“但和你說不着。”“那和我說得着嗎?”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茶室門口,像是剛來,又像是已經站在那裡許久。宮燈映不清他的臉,不知是擺放得太過低矮,還是也畏懼他的威嚴。譚雲山很自然起身施禮,仿佛早已知道他在那裡:“天帝。”鄭駁老仍坐在那兒,目光在譚雲山和天帝之間瞥了幾個來回,末了苦笑着搖搖頭,慢騰騰站起來,施了個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禮,也沒有一聲恭敬的“天帝”,就很坦然地安靜着,料定天帝不會計較似的。天帝還真沒計較,相比苛求那些繁文缛節,他更在意鄭駁老的“說不着”。“坐吧,”他不動聲色壓下剛剛聽到的那些帶來的心中震蕩,維持着沉靜和緩的九天威嚴,“背後之人為何要忘淵水幹,”他看向鄭駁老,“庚辰上仙與我說說。”語畢,他便要從容落座,不料竟被半路伸出的胳膊攔住。鄭駁老這一攔毫無征兆,若非天帝及時定住身形,怕就要撞到他胳膊上了。這是大不敬,可此時此刻,好像誰都不覺得這有什麼。為了既靈,譚雲山可以朝着帝後劈仙雷;為了某個不知名的緣由,“那位仙人”可以讓九天大亂,忘淵水幹——和這些相比,攔一下天帝,簡直微不足道了。真正讓譚雲山沒想到的是鄭駁老接下來的話。那位伸着胳膊攔天帝入座的庚辰上仙,對滿面不解的天帝說:“還是别坐了,我那些粗淺的想法和長樂仙說不着,和天帝您……也說不着。”他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笑了下,滿不在乎裡,甚至帶了絲頑劣的孩童稚氣。天帝僵在那兒,眼裡浮出不可置信,他不驚訝這位庚辰上仙的狂放與無禮,近百年來皆如此,他習慣了,可他萬沒想到的是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大家心照不宣得連層窗戶紙都不剩,鄭駁老竟還是不願說緣由。“都是些瞎猜胡想,不值一提。”鄭駁老收回胳膊,似從天帝的震驚中收獲了極大滿足,竟主動給了台階,“天帝和長樂仙與其在庚辰宮裡與我這個糟老頭耗費光陰,不如再去别處多查查,說不定能找到背後惡徒布局行兇的證據呢。亦或者——”他笑呵呵地看着譚雲山,“長樂仙也可以再幫‘那位上仙’想一個緣由,反正一百個故事都想了,不差這一個‘情有可原’。”他吃定了他們沒證據,譚雲山知道。可真正想脫罪的人會裝無辜,會盡量把自己僞裝得委屈無害,絕不會像鄭駁老這樣,從頭到腳寫着——對,好像就是我,但是你能奈我何?他沒有被從陰影中揪出來的慌亂,卻帶着某種譚雲山不能理解的……怒。這怒意藏在他眼眉胡須之下,藏在他帶笑的皺紋裡,支撐着他的放浪形骸,驅動着他的恣意挑釁。這怒,在天帝現身之前,還沒有。譚雲山不确定天帝有沒有察覺,因為這位九天至尊在極短暫的情緒波動後,又恢複平靜,隻眼底沉下來,少了幾分和緩,多了些許果決。“來人——”随着天帝一聲喚,頃刻間,駐守岱輿的仙兵便浩蕩而來。天帝留下其中幾支,下旨守住庚辰宮,一步不許這位庚辰上仙外出,但其餘供應照常。他沒證據治鄭駁老的罪,卻也不能放任一個“最可疑者”繼續在仙界自由行動,這與他信不信這位重臣無關,隻與九天安危有關。領兵的上仙一聽天旨,便明白這就是變相軟禁,雖不知内情,但也毫不意外這位九天最一言難盡的上仙做出惹怒天帝的事,倒是天帝能容忍至今日才發怒,更讓人稱奇,且都這樣了還沒貶去那位“庚辰上仙”的司職,也是天帝大仁了。不消片刻,仙兵各自就位,将庚辰宮守得連飛鳥都出不去,天帝沒再多言,拂袖而去。譚雲山連忙跟上。他在鄭駁老這裡撬不來更多東西,隻能從天帝那邊下手了,直覺告訴他九天寶殿裡還是能挖出東西的。不料剛一條腿邁出茶室,就聽見背後忽然提高的聲音:“為什麼把頭發剃了——”譚雲山定住,少刻,收回腳,轉過身來。鄭駁老已經坐下了,端着涼透了的茶盞,品得像模像樣,一派淡定從容。譚雲山犯愁地摸摸腦袋,也不知道是在愁自己的利落清涼,還是愁對方的後知後覺:“現在才問,是不是有點遲?”鄭駁老悶聲笑,手中的半盞茶随之輕蕩:“你不還沒走嘛,不遲。”譚雲山耐心地等他笑完。許是太耐心了,倒讓鄭駁老等不及地又問了一遍:“為什麼把頭發剃了?”譚雲山不學對方吊胃口那套,直截了當給了緣由:“太醜。”鄭駁老歪頭打量他半晌,似在想象着他不剃頭的模樣,末了卻輕輕一歎:“醜與不醜,她都看不見了。”譚雲山心裡被紮了一下,不疼,隻是酸,然後慢慢的,那酸裡又泛出極澀極苦。可他面色未動,目光定然,一字一句清朗明晰:“她會看見的。”……離開庚辰宮,譚雲山幾乎是以最快速度奔赴的九天寶殿,卻還是被仙侍攔住,說天帝有旨,誰也不見。譚雲山能理解天帝的震怒——雖然對方掩飾得很好,但用頭發絲兒都想得出,任何一個居至高位者都忍不了這樣的放肆與挑釁,哪怕他至聖至明。等等,為什麼要用頭發絲兒想?都怪鄭駁老,好聚好散不行嗎,非最後問那麼一下,問得他心神不定。【醜與不醜,她都看不見了。】最後的輕歎又在耳畔響起,譚雲山微微一怔。這幾乎是今夜他唯一在鄭駁老聲音裡捕捉到的真摯,當時的他想當然地以為這一歎是為既靈,可若不是呢?那人能狠下心利用這二十年的師徒情分,又怎會因為“既靈再看不見譚雲山”這種事流露出那樣的惘然?有些東西以極快的速度閃過腦海,譚雲山眯了下眼睛,于最後關頭,将它們牢牢抓住。“你知道他做這些的緣由了?”天帝端坐在寶殿之上,垂目望着站在下面的譚雲山,偌大的寶殿,哪怕全九天的上仙齊聚也覺寬敞,此刻卻隻有他們兩個。夜風進殿,卻吹不動盡鑲寶珠的宮燈。殿上殿下隻隔一段台階,卻好似天地之遙。譚雲山努力擡頭,依然看不清天帝的臉:“是,我大概猜出了五分。”“五分,還是猜的。”天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隻能聽出那麼一丁點松口許他進殿的後悔。“另外五分,或許就在天帝這裡——”譚雲山将聲音略提高些,原隻是希望引起天帝重視,不料大殿太空了,顯得他這一句近乎喧嘩,回音亦久久不散。他有些懊惱自己的心急,他不在乎什麼恭敬不恭敬的,但若因此讓氣頭上的天帝更不悅,一怒之下再不配合,那這唯一可能找到線索的路也要斷了。漫長的寂靜。長到足夠天帝将今夜所有郁悶溫故一遍,長到足夠譚雲山重新冷靜下來。“先說說你那五分吧。”天帝終于開口,竟也比先前平和從容許多。譚雲山有些意外,連忙不失時機道:“可否像先前那般,去棋室一談?”天帝:“這裡不可?”譚雲山:“此殿甚大,怕隔牆有耳,再者……”天帝似未料到他還有後話:“再者?”譚雲山直視那晦暗不明的寶殿之上:“天帝坐得那樣高,怎能聽見衆仙之心,看見世間之苦。”……棋室,幾盞燈,一爐香。譚雲山終于看清了天帝的臉,看清了他眼底仍殘留的愠怒與無奈。“忘淵之中有對他極重要的人,”不再耽擱時間,譚雲山開門見山,“他想救那人出來。”天帝像聽見了不可思議之事:“為救一人,不惜九天大亂?”譚雲山知他不解,就像他當初不解既靈一樣,但現在他懂了:“有心懷蒼生,自然也有‘得一人足矣’。”天帝搖頭,再來千年萬年,他也理解不了這種為一己私欲傾覆九天的瘋狂,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這人究竟是誰?”譚雲山:“我不知道。”天帝似有所悟:“這就是剩下那五分,你覺得我這裡有線索?”“對,”譚雲山笃定道,“或許天帝沒注意,但一定與您有關。”若非如此,鄭駁老不會有那微妙的怒意——這後半句,譚雲山還是沒講。天帝在庚辰宮受到的“委屈”夠多了,他何必再火上澆油,既不忍心,也不安全。苦思冥想良久,天帝還是無奈地搖搖頭,顯然他的記憶裡并沒有這麼個與他和鄭駁老都“關系匪淺”的人。譚雲山本也沒指望這位日理萬機的天帝,事實上,他依稀有些模糊的方向:“我先前做長樂仙的時候,聽仙友說起過,庚辰上仙原不是這樣放浪的,沒有蓬頭垢面,沒有破銅爛鐵,反而是鶴發童顔,仙風道骨,乃九天最受人尊敬的上仙之一。後來南钰也和我講,他師父是在百年前忽然變了脾氣秉性的,由儒雅變狂放,由通情達理變頑劣乖張,以至于九天皆言庚辰上仙占星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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