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蘇東籬已經知道這家夥就是想逗弄自己玩兒了,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床上的南宮遠,意思是你表弟的命現在捏在我手裡呢,你少來惹我。南宮遠在床上這會兒就看着他們娛樂了,好在他也算是有武功的人,總算能忍着點笑,不然一笑起來,必然引發咳嗽,這罪可就遭大了,眼見司空攬月還不知足,似乎是吃定了蘇東籬,他不由得伸手搖了搖表哥的袖子:「你饒了我吧哥哥,再這樣下去,不等到苗疆,我笑也笑死了。」既然表弟請求,司空攬月也沒辦法了。心裡直歎可惜。于是一路無言,好容易走到傍晚的時候,來到了一座大城鎮,車夫選了城中最好的客棧,司空攬月包下了一座小院,幾人便進去了。廚子們從街上買來新鮮的飯。菜,自去忙活着收拾。蘇東籬和袖約在一起不知嘀咕什麼,司空攬月剛豎起耳朵,就聽蘇東籬咳了一聲,淡淡道:「司空公子,我們人已經跟着你來苗疆了,你的金子呢?嗯,如果你現在拿不出這麼多也沒什麼,先付幾十兩的定金總可以吧?」司空攬月當然不肯乖乖的就把錢給了蘇東籬,這年頭,找這樣一個容貌不俗才學不俗品性不俗,為人又十分别扭有趣的玩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不玩個過瘾怎麼對得起自己,因此他搖搖頭:「你放心吧,錢我自然是有的,也不會賴你們,但是現在路程不過走了十之一二,定金最起碼也要走了一半路之後才能付啊。」蘇東籬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了,索性站起來把話挑明了:「少廢話,我和袖約總得去買一套衣服吧?越往苗疆那兒走,天氣就越冷了。哼,我可不要每天都披着别人的衣服。」雖然司空攬月的狐裘真是不錯,又暖和又柔軟,但這個家夥喜怒無常,誰知道等他冷起來的時候,會不會劈手就把狐裘奪回去呢?「怎麼?你們沒有換洗衣服嗎?」司空攬月是真的驚訝了:「不至于吧?好歹也是天下第一才子,給太後看過病的……」這一次他不等說完,蘇東籬就氣的大吼了一聲:「夠了,閉嘴。」第一才子和杏林國手這兩個驕傲的頭銜,從那個混蛋嘴裡說出來,聽着就是無比的别扭。蘇東籬臉都氣紅了,顫顫的手指指着司空攬月:「你還有臉說,還不是因為你?把我的馬車和行李盤纏強送給了土匪,不然我和袖約至于弄到這個境地嗎?哼,别看你的狐裘給我披着,我才不領你的情,都是你害的,不然我們有衣服穿。」司空攬月聳聳肩:「哦,是啊,我倒把這個給忘了,不過你這話說的可就有點忘恩負義了才子,若沒有我,你現在早成了土匪的壓寨夫人,還能在這裡活蹦亂跳和我又吼又叫的嗎?」一語未完,床上躺着的南宮遠立刻小聲嚷起來,強烈表達了自己希望聽到這個故事的願望。「病人要好好休息,不許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勞心費神,更何況你病到了這個份兒上,最不宜大喜大悲,所以好好躺着吧。」蘇東籬回頭朝南宮遠瞪眼,于是可憐的病人無奈縮回了床裡,一邊咕哝着「以權謀私」之類的抱怨。司空攬月拉住了蘇東籬的手就往外走,吓了他一跳,剛要叫喊,就聽他淡淡笑道:「你不是說沒有衣服穿嗎?走,我領你去買衣服。」言罷又對近天喊道:「那個小書童的衣服,由你負責,是給他買新的,還是把你自己的給他穿,本宮就不過問了。」「哎哎……」蘇東籬想說話,卻被司空攬月風一般的拉走了,他哭笑不得,心想這個人明明身居高位,又是财大氣粗,怎麼還這麼不沉穩啊。被拉着來到了大街上,見衆人都以詫異的目光看着他和司空,這終于讓蘇東籬氣不過了,死命的将那隻鉗子般的手給甩開:「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想做什麼就要做什麼,都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我向來就是這樣啊。」司空攬月挑眉,看見蘇東籬氣得臉通紅的模樣,心情就是莫名的大好,他就喜歡逗弄這有些兒與衆不同的才子,喜歡看他無可奈何或者張牙舞爪的模樣。不過這一次大概過火了點兒,蘇東籬不理他了。司空攬月哪能是輕言放棄的人呢,走上前,重新握住蘇東籬的手,對方的手幹燥溫暖,又因為是文人,所以光滑如玉,比常年練武的自己多了一份柔韌,握起來十分舒服。歎了口氣,司空攬月覺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歡拉着蘇東籬的手的感覺,但兩個人将來總是要分離的,看對方的樣子,似乎這件事以後,也不打算和他再有交集,想到分别的那一天,真是有點不舍呢。◇走了一會兒,一家裁縫鋪躍入眼簾,店面看起來不小,出入的也都是打扮十分體面地富貴子弟,于是司空攬月帶着蘇東籬進了店裡。看見過來招呼的裁縫師傅,他一指蘇東籬:「我這位兄弟想要兩件袍子,你看看他的身材,有現成的嗎?若沒有現成的,現做最快要多長時間能趕出來?」裁縫上下打量了蘇東籬幾眼,忽然笑道:「可巧了,我前兒剛做成了一套新衣,就是沒有适合穿的人,氣質都不配,我看這位公子容貌端麗氣質清冷,和那袍子倒很相襯,身量大概也差不多。」一邊說着,早有個學徒從後堂捧了一套衣服出來。水藍色的長袍,外面是一件坎袖的白色夾棉衣,長度與長袍是一樣的,胸前繡着吉祥如意的簡單花紋,腰間一條玉帶勾勒出蘇東籬相對纖細一些的腰身,這套衣服十分的合體,蘇東籬的長相和氣質本就出色,此時被這套衣服一襯托,更成了名副其實的翩翩佳公子。司空攬月即便閱美無數,此時也有點兒驚為天人的感覺。「果然是人靠衣裝,這套衣服穿在公子身上,剛才的那點伶仃蕭瑟感覺就一掃而空了,真的是很合适啊。」掌櫃的看起來也很高興,自己的得意之作終于找到适合穿的人,而且效果更如同錦上添花一般。這公子往外一走,人家一看:喲,好漂亮的人,衣服也好看,哪家做的啊?公子再一回答,是哪家哪家的,這不就是自己的活招牌嗎?司空攬月十分滿意,付了二十兩銀子,這衣服的價錢隻要十五兩,剩下的五兩是他打賞掌櫃的。隻把那掌櫃樂得,什麼時候遇見過這麼大手筆的客人啊。于是又讓學徒捧了幾套出來讓司空攬月挑,這裡靠近江南,男子的身材多與蘇東籬相似,因此一試之下,也都能穿,司空攬月也不啰嗦,直接命小學徒将衣服都送到客棧去,到時候自有袖約幫他家公子收着。蘇東籬怔怔的看着司空攬月挑的不亦樂乎,喉頭有些堵得慌,他從小爹娘就去得早,是叔叔把他養大的,供他讀書,這也就是親戚間的情分了。及至到後來,跟了師傅去學醫,師傅是個冷漠的人,隻教他醫術,雖然對自己好,但也不會表達什麼關心。再後來,交了朋友,也大多都是在一起談詩論賦,竟從未有一人像司空攬月這樣,主動為他添一件衣服的。甩甩頭,将差點兒掉下來的淚水都收了回去,要是讓司空攬月知道一件衣服就能把自己給收買了,他還不得笑掉大牙啊。男人嘛,面子總是得要的。蘇東籬低下頭去掩飾了一下,目光卻又落在身上狐裘披風上,心中又是一股暖意襲來,他向來畏寒,此時卻覺如同三月春陽般溫暖。「好了,咱們走吧。」司空攬月從他身後過來,見蘇東籬一臉茫然的擡頭,問去哪裡,他不由得有些好笑,搖頭道:「不管是去哪裡,總要出店門吧,這可是裁縫鋪,又不是我們客棧的房間。」說完拉着蘇東籬,便來到大街上。隻見雖然是夜間,街上的人不少反多,不由得有些奇怪,拉着蘇東籬跟着人群來到一條大河旁。來到了才發現,原來大家都是在這裡放河燈呢,因為今天是陰曆的十月初一,就是傳說中的鬼節,所以許多人都放河燈祭拜死去的亡靈,據說若在河燈上寫下自己的願望,河燈順水漂去,那些鬼魂就會幫你實現願望。當然,這都是無稽之談,但此時河面上千萬盞河燈晃晃悠悠,如同天上銀河落入了人間,情景卻是好看的緊。司空攬月和蘇東籬雖然都見過世面,但還真就沒看過這放河燈的儀式,一時間兩人都覺如同置身畫中,傻傻的邊走邊看。不一會兒,忽然醒覺過來身旁人似乎沒了,左右一找,滿河岸都是人頭攢動,卻去哪裡尋人。這下子兩個人都急了,拼命在人群中找起來,蘇東籬是因為自己不認得路,所以必須找到司空攬月。司空攬月則是擔心他走失。來來回回在人群裡找了兩圈,竟都是擦身而過,沒辦法,人太多了,饒是司空攬月的眼睛毒辣,也沒辦法在千百人頭中如願尋見自己要找的人。正急的額上出了細汗,忽然間心中一動,就如同是有了感應似的,猛的回頭一望,就見幾盞河燈之中,蘇東籬正茫然站着四下裡張望。衆裡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腦海中猛然湧出這句詞。卻見蘇東籬也在這一刻發現了自己,兩人隔着人群遙遙相望,那張桃花面上泛出驚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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